槍傷這玩意兒,在當下這個和平環境下,是真不宜進一般的醫院。否則必然會引來警察無休止的羈押和盤問。
好在孟思璐的身份決定了要找到治療槍傷的醫生並不難。
一切都非常順利,事後許開堅持要返回渝城老家,並堅持要薛別鬆開車送他。
雖然許開向薛別鬆夫婦展示了一次根本不屬於人間的神蹟,但是他的受傷卻又將自己拉回了人間。
至少在薛別鬆眼裡,以前他曾許開本來就是仙神,不過現在絕對沒有這種想法了。
——許開就是個神仙預備隊,如今正在接受考驗,所以千萬不要覺得他無所不能!
從這層意義上來說,許開的這次受傷是一件好事。
完全可以想象,當自己的靠山可以毫無顧忌,爲所欲爲後,能做到完全不膨脹,真的很難。
而人一旦膨脹,想剎住車就更難了,往往就會失去該有的警惕性個敬畏心,無異於取死之道!
正是有了這種認識,薛別鬆對於開車送許開回光明縣非常不認同。
“這……都傷成這樣了,這一路顛簸下來,萬一途中有多麼閃失,這可怎麼得了!”
“嗨,你就是個幌子,明白不?我要去哪兒不過一念之間,只不過暫時不想讓別人知道罷了。”
“這麼遠,你也做得到??”薛別鬆感覺越來越玄幻了。
你能在仙衢灣這個地方忽東忽西倒也罷了。居然能從滬城瞬移回你老家!
從你能被槍打中來看,也沒啥修爲啊。
修仙小說也特麼不敢這麼寫好吧!
“別問,問就是不知道!抓緊,我還有正事兒要辦!”
……
薛別鬆才把車開出滬城市區,抵達一個高速路服務區後,許開打了聲招呼後,一下就沒了!
雖然他有心理準備,可是當場見證這種奇蹟,依然還是沒辦法完全接受,硬是傻楞在現場,完全忘了發動車輛,直到許開給他打來電話。
“有件事,我得說一下,你抽時間暗示下你媳婦,不要想太多。”
“啊?!”薛別鬆一下就想歪了,心裡泛起一絲苦澀,“我尊重她的任何選擇。”
想必是個女的在見到許開這神乎其技的逆天能力之後,恐怕都難免會起別樣心思吧。
特別是許開有機會修行。
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他能賜予別人的,極可能是夢寐以求的長生啊!
許開氣得笑了:“我尼瑪,尊重個毛線。
你特麼跟你媳婦生活了十年還不知道對方的心思,哪天孟思璐真跑了,老子一點都不意外!
明說,你媳婦兒身份地位在哪兒擺着,見到我這種異能後,極可能會上報。
她未必是出於私心,但是你得告訴她,有些人是真惹不得。
我師父親口跟我說過,小破球在他眼裡,就如你我眼裡的蟻穴!
螞蟻不咬他,他才懶得理會罷了。
林治賢對我而言,是考驗。
但是你們夫婦是我的朋友,這就屬於考驗之外了!
記住,一定要把我這句話傳達到位!”
薛別鬆驚出一身冷汗,隨後仔細回憶了下孟思璐先前的表情,發現許開的擔心還真不是多餘的。
於是他匆匆掛斷許開的電話,轉頭就撥通了孟思璐電話,將許開先前所言原封不動地轉述了一遍。
最後道:“思璐,這番話意味着什麼,我不用再強調。
哪怕是寧可信其有,也千萬別一不小心招惹了一些超出我們認知以外的存在,最終搭上的是全人類的命運。
你一定要聽進去啊!”
孟思璐沉默了下道:“別鬆,我對特權的自我約束能力從來不報任何希望。
你有沒有想過,一旦許開成了這個世界的準則,將是多麼可怕的一件事。
他就是神。
有一天他說黑就是白,於是黑就永遠成了白……
然而一切都是許開在自說自話。
到底這世上有沒有所謂仙神,你我都沒見過。
而就算許開創造了無法理解的神蹟,但是有一點我卻特別肯定,至少現在的他,還會受傷,他不是萬能的。
我們不能因爲是受益者,就縱容這也許是唯一可以毀滅這個規則破壞者的機會……”
“思璐!”薛別鬆打斷她,“許開不是那種人!”
“現在不是,不等於以後不是。任何遊歷在規則之外的因素,都必須不惜一切代價將其銷燬,這是我的使命,明白嗎?”
“思璐,你是不是特權者?”
“我不一樣……”
“什麼不一樣?自我覺醒,有信仰之人?你有信仰,許開就沒有?”薛別鬆急得額頭直冒汗,他必須盡一切辦法說服孟思璐,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你拿什麼來保證他的信仰?”
“思璐,你覺得一個沒有信仰的人,會想出來做《這纔是藝人》這麼一檔綜藝?”
哪知孟思璐卻道:“你錯了。
恰恰是許開做了這麼一檔綜藝,才讓我對他的看法發生了變化。
你想想,當這檔綜藝成功之後,他會收穫什麼?名聲啊!
砸這麼多錢進去,完全不求回報,要的就是名聲。
特別是他這個娛樂工廠的招工設想,換個角度去解讀,就是在收買民心,而且是收買得死心塌地那種!
拋開朋友立場,他的所作所爲,難道不是另一個林治賢?”
不得不說,是個人都會懷疑許開的動機。
沒有任何人看好許開這檔綜藝可以創造經濟利益。
然而他卻義無反顧地堅持要做下去。
僅僅是爲了對付林治賢嗎?
絕對不是!
因爲孟思璐知曉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非常清楚許開完全沒必要跟林治賢槓上。
在她看來,林治賢只是許開爲了達成目的,而刻意豎立的一個靶子而已!
“可是,這不是邏輯矛盾之處麼?許開既然如此強大,還需要謀取什麼名聲!”
“他還不夠強大,不是麼?也許名聲對他而言,有什麼特殊功效。反正都已經進入玄幻系列了,出現任何可能都不意外……別鬆,知道爲什麼我要告訴你這一切麼?”
薛別鬆一陣沉默。
他當然明白。
這是一道愛人和朋友之間的選擇題。
他沒有猶豫太久,便道:“思璐,不管怎麼說,你所擔憂的,並沒有發生。
現在,我們都是許開的朋友。
既然是朋友,我認爲我們都應該開誠佈公地好好談一次。
我馬上來接你,咱們一起去三峽省。
思璐,我想說的是,無關乎立場,感謝上蒼,給了我這個能陪着你一起生,一起死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