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個兒並不知道蘇韻茹是什麼時候出現並開始攝像的。
如果是全程,那他的所作所爲,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如果他真的是警察,那這輩子差不多也做到頭了。
他只是沒想到許開和趙曲居然對執法部門沒有一絲忌諱。
高個兒臉上露出一絲慌亂,極力掙扎道:“你先放開我。我有話說。”
“晚了!有話跟派出所的警察同志去說吧。老趙,把他倆弄到一起!”許開乾脆卸下他的手銬,銬住他的一隻手,扯着他就往已經制服另外一人的趙曲靠了過去。
高個再次掙扎着道:“許開,你讓你女朋友把手機先關了,很重要!”
許開懶得理會他,直接朝趙曲招了招手:“走,吃點東西去,還真餓了。”
趙曲幾步跟了過來,不無擔憂地低聲道:“哥,我感覺他倆怕是真警察,這麼做合適嗎?”
許開冷笑道:“就算是真的,滬城的警察,不報備跑到三峽省一小縣城來展示他的權威,反正我是沒見過這麼蠢的警察。”
“許開,你必須立即停止你正在實施的項目!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高個兒警察突然豁出去了,大吼道。
許開緩緩回頭,盯着他看了很久才道:“林治賢到底給了你多麼大的好處,竟然敢面對攝像頭說出這樣的話來?”
“誰是林治賢?”高個兒雖然露出一副迷惑神情,可是這也實在太假了。
你特麼來自滬城,居然不知道林治賢是誰,鬼才信啊!
然而你又不能說這人在撒謊。
誰規定了滬城的人,就一定知道林治賢了?
高個兒越紅果,帶給許開的壓力就越大。
想必是林治賢許以他們無法拒絕的好處,他們纔會置自己的身份地位於不顧,徹底豁出去了。
很顯然,林治賢在暗示他,這次來的是警察,如果來的是殺手呢?
別以爲太平盛世,就沒人敢鋌而走險。
這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的爭鬥,什麼手段不能使出來!
如果真的是殺手,至少剛纔在外面給他倆把風的蘇韻茹,絕對無法倖免。
許開不由一陣後怕。
不過正是因爲林治賢這種特別囂張的警告,倒是讓許開稍稍心安。
很顯然,林治賢也覺得還沒到魚死網破的時刻。
不過如果許開的項目真的得以實施,林治賢一定會痛下殺手!
看來這個項目確實拿住林治賢的死穴了。
許開想了想,示意蘇韻茹放下手機,衝着高個兒道:“我知道你不會承認你是林治賢派來的。
或者就算你認,憑林治賢的手段,無論我採取什麼辦法,都沒法證明這一點。
所以我懶得對你們下狠手。
你們回去後,給林治賢帶句話。
玩兒陰的,我是他祖宗!
既然他喜歡搞這一套,好!
下個月,我去他家做一次客,你讓他先準備好待客之禮。”
……
兩人被帶走後,趙曲有些激動地道:“哥,你真要去嚇林治賢?”
“廢話,我特麼不震懾他一下,他還當老子好拿捏。”
這事兒是真熱血,趙曲忍不住挽了挽袖子:“哥,帶我一起!”
“毛!這事兒你別摻和。不是瞧不起你,而是人多了行動不便。我一個人夠了!”
蘇韻茹忍不住上前拉住許開的衣袖,憂心忡忡地道:“許開,沒必要吧,我感覺他只是在玩兒心術。”
許開回頭吻了吻她:“我知道,我也只是跟他玩兒心術而已。”
……
許開當天就決定前往滬城。
趙曲驚呆了:“你不是說下個月的嘛?”
“下個月還叫玩兒陰的?”
“不是……”趙曲也說不出許開這種做法哪點不對,就是感覺特別扭。
“言而無信,小人之舉?”許開嗤笑道,“老趙,對付小人,就得用小人的辦法。”
“你不是說只玩兒心術的嘛!”蘇韻茹很不高興。
本來許開不想說的,斟酌了下後,還是如實道:“韻茹,什麼是心術?
心術就是讓對方嚇破膽,不敢輕舉妄動!
我必須向他證明,他想做什麼,我一樣能做到。
否則當某一天他狗急跳牆了,誰也不知道能做出什麼事來。
比如今天,如果來的不是警察,而是心狠手辣之輩……”
蘇韻茹終於意識到今天可能潛藏的巨大危險,臉色一下就變得蒼白無比。
許開摟着她:“別怕,我是誰?再不濟還有我師父。
待會兒你回渝城後,哪兒也別去,就住在笙簫默。
記住,哪兒也別去,直到我給你打電話解除警戒爲止!”
“小丫怎麼辦?”蘇韻茹第一時間想到了自己妹妹。
許開輕笑道:“渝城是方哥的老巢,我真不相信有人在西開中學能折騰出什麼花樣來!”
無非就是請保鏢而已,只要錢夠多,要多少請不來?
其實別說保鏢了,甚至在學校內部,許開都安插了不少人。
特別是後勤部門,是最容易安排人進去的。
……
第二天一早,許開就抵達了滬城機場。
在等出租車的同時,許開將自己的擱在身旁的座位上。
沒過多久,便有一個長相普通,揹着跟許開一模一樣旅行的青年挨着許開坐了下來。
出租車到了之後,許開伸手提着那人的旅行包,若無其事地上了車。
那人也沒有露出半分異樣,只是低着頭玩兒自己的手機,直到許開離開大約一分鐘之後,便順手提着許開原來的旅行包,打了輛車,消失無蹤。
許開打車到了滬城富人聚集的半山月別墅區不遠處的菜市場。
下車後,他便輕車熟路地一直走到名貴海鮮區,挑選了幾樣海鮮後,緩慢地隨着人流走出菜市場。
一直到了菜市場外,許開突然伸手拍了拍前面一位五十多歲,穿着打扮看上去非常考究的老年婦女:“邱嬸,真巧啊,居然在這裡碰到你。”
老年人回頭一瞧,有些困惑:“你是誰?”
“邱嬸,我李韶峰啊,上次林叔叔家宴,我堂弟帶我去過一次。”
“沒印象,你可能認錯人了。”邱嬸警惕地瞧了許開一眼,頭也不回地走了。
然而邱嬸才一邁步,便踩道了一塊不知是誰扔到地上的菜葉,腳下一滑。
許開迅速移步上前,一把扶住她:“小心!”
“謝謝……”邱嬸回頭,感激地望了許開一眼,卻不知爲何,眼前一黑,便啥也不知道了。
“邱嬸,邱嬸,你沒事吧?哦,有些頭暈啊?那就是你來時坐的車吧,成,我送您過去。”
許開扶着邱嬸,一直朝這她來時坐的一輛豪車走去。
他還沒接近這輛車,便有一位壯碩的司機自車上下來,幾步奔到許開面前。
“你來得正好……”許開將邱嬸遞了過去,對方下意識地伸手去接,許開突然以根本無法察覺的速度,猛地擊中這人肋部。
這一拳之重,連離他們尚有數米的路人都聽到了動靜。甚至還有幾位男女圍了過來。
“帶他們上車!”許開低聲道。
“好!”其中一位年輕女子微微點頭。
於是幾人有說有笑的將邱嬸和剛纔那位司機給生架着走到那輛豪車前。
當司機和邱嬸坐進豪車後,這幫人才散入人羣,不知所蹤。
……
司機沒過多久就醒了。
他是被痛醒的。
“不要亂動,這枚尖刺已扎入你體內,距離你心臟還有三公分距離。”
司機顯然也是一個訓練有素的職業保鏢,當然清楚對方沒有妄言。
只是他實在難以置信自己聽到的這個聲音,忍不住偏頭看了一眼。
這一瞧差點就把自己的命給瞧沒了。
“絕對沒有下次機會,你明白的。開車!”
副駕駛這位面不改色的警告道。
原來,拿尖刺刺入司機體內的,竟然是邱嬸!
他做夢都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驚駭之餘,身體不受控制地挪到了一下。
這一動,插入體內的尖刺直接在他體內攪動,痛得他忍不住彎了下腰。
如果尖刺保持不動,他這一彎腰,便能刺破他的心臟了。
還好“邱嬸”並沒有下殺手。
聯想起先前那一擊,司機知道自己遇到了非常可怕的高手。
這得殺過多少人才會掌控得這麼精準?
他當然明白對方一定是衝着林治賢而去的。
我特麼只是個保鏢,至於爲了林治賢連命都不要?
他不敢怠慢,直接發動了車子,往半山月別墅區駛去。
到了車庫後,“邱嬸”取出尖刺,主動下車,然後衝着他道:“陪我上去!”
這本來是司機可以反抗的機會,然而他恁是沒有做多餘動作,老老實實地下了車。
通過後視鏡,他其實早就看清了後座上還躺着一個昏迷不醒的邱嬸!
一個人能化妝到連他這個經常和邱嬸接觸的人都會認錯的地步,特別是這聲音,完全和邱嬸就是一個模子倒出來的。
他終於意識到來人是誰了。
爲什麼先前我沒認出來他,明明他並有化妝,只是戴了個低沿帽,遮住了眉目而已?
對了,是氣質。
我看到他的第一眼,根本就沒有往他是許開上去想,而只是覺得他就是一個尋常富二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