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範劍就去養馬的地方,用雨劍山莊的弟子信物借來了一匹高頭大馬。
他不會騎馬,只能現場學習,好在他的牛皮功很厲害,不怕摔,在從馬上摔下來十幾次後,倒也騎的有模有樣了。
當然,這有模有樣是他自己認爲的,遠處看他騎馬的養馬人,那忍不住抽搐的嘴角,證明了他的騎術有多糟糕。
但不管怎麼樣,範劍總算能夠策馬狂奔了,於是直接調轉馬頭往家裡趕去。
他在用去一個多時辰,付出從馬上摔下來兩次的代價後,終於成功回到了範家莊。
進入範家莊,範劍也不停馬,只是放緩了馬速,一路上遇到不少熟悉的鄉鄰,他一個個的打着招呼。
“範二,你的臉這是咋了?”
一個跟範劍同輩的年輕人,護着身後有些害怕的孩子問道。
“沒咋,練功練的。”範劍鬼使神差的這樣回了一句,然後也沒有停下的意思,他實在不想提起自己毀了容貌這件事。
很快,範劍就打馬到了自己家門前。
離家雖然只有兩個月多點,範劍的心情卻說不出來的激動,他張開嘴努力許久,才艱難的喊出一句他以前最常說的話:“娘,俺回來了。”
範大娘在屋裡突然聽見一聲熟悉的聲音在耳邊想起,然後立刻停下手裡的針線活,打開了自家的大門。
自從自家小兒子走後沒多久,她就經常能夠聽到小兒子喊自己,可是每次開門,門外又什麼都沒有。
她知道這是自己太想念兒子想出了毛病,可還是每次都忍不住要去開門,萬一兒子真的在外面呢。
範大娘打開門,門開了一半她就愣住了,門外真有她的兒子,穿着嶄新的青色衣衫,騎着高頭大馬,威武不凡。只是兒子經常拿來吹牛的臉怎麼毀了?苦了我的娃啊!。
“娘。”
範劍又喊了他娘一聲,趕緊從馬上下來,也顧不得拴馬直接迎了上去。
範大娘被他這一聲喊,終於是回過神來,眼淚立刻就從眼中涌了出來,不管怎麼樣,自己的小兒子活着回來了。
“娘。”
範劍也跟着流了眼淚,然後雙手一伸就想把自己老孃摟在懷裡。
然而範大娘卻突然一把把範劍給推開,然後不知道是那裡來的怨氣,擡手就對着他劈頭蓋臉的打了過去,一邊打還一邊重複的說着:“你怎麼纔回來,你怎麼纔回來,你怎麼纔回來………”
她這不是在怨自己兒子,而是在怨自己,怨自己沒用,只能眼睜睜看着兒子走上一條九死一生的路,即便現在兒子活着回來了,他還是忍不住怨自己。
範劍哄了半天,終於才把自己老孃哄好,兩個人站在門口,範大娘盯着自己兒子看了又看,末了才忍着眼淚說了一句:“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快進去看看你閨女,娘去給你做好吃的。”
“唉!”
範劍答應一聲,忙不迭的進了屋子,然後就看到一個小小的人影在牀上睡的正香。
他小心翼翼往前走幾步,終於看清了孩子的小臉,然後臉上就忍不住盪漾出笑容。
這是我閨女啊!我是當爹的人了啊!
範劍心裡美美的,比吃了蜜還要甜,他想要去摸摸閨女的小臉,可又不敢,生怕一不小心吵醒了她。
毫無預兆的,熟睡的女娃子臉上出現了笑容,看的範劍也跟着咧嘴笑了起來,一邊笑還一邊小聲的對着孩子說道:“閨女,閨女,爹爹回來了。”
“嘿嘿,嘿嘿……………”
說完他忍不住傻樂起來。
沒過多久範大娘就做好了一碗雞蛋比面多的雞蛋麪,儘管還不是飯點,範劍還是大口大口的吃着,因爲他知道,自己吃的越香,母親心裡就會越高興。
“別急,別急,鍋裡還燉着雞呢,待會就能吃了。”範大娘輕輕拍着範劍的背,怕他吃太快噎着。
“娘,你做的面實在太好吃了。”範劍則可着勁的誇着自己老孃的手藝,哄自己老孃開心。
“小二,你回來了!”
就在母子兩人其樂融融的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聲驚喜的大喊,範劍的大哥範大錘幹活回來了。
範大錘喊過這一嗓子,然後整個人就衝了進來,緊緊跟範劍抱在了一起。
兩人抱在一起好一會才分開,範大錘兩眼泛紅,眼看着就要哭出來,範劍趕緊問他。
“大哥,你有想我沒?”
“想,當然想,天天都想。”
粗線條的範大錘,立刻忘記了自己眼中快要流出的淚水,咧嘴憨笑着,這個回答讓木訥的他有點害羞。
“我也有想大哥。”
好在範劍隨後就回應了他的話,讓他那一點羞澀的情緒盡去,開心的笑了起來。
笑了半天,他似乎是想起了什麼,對着門外喊到:“翠花,快過來,小二回來了。”
“唉!”門外傳來一聲清脆的迴應,然後就走進來一個穿着紅布衣裳的大姑娘。
這個翠花範劍是認識的,他以前到處廝混的時候,沒少調戲這個比其餘農家女子要白上很多的女人。
“嫂子。”範劍對着她喊了一聲。
然後就看她往自己大哥身後躲了躲,然後開口問自己。
“你的臉怎麼了?”
範劍聽她問自己的臉,立刻笑呵呵的回答到:“沒事,練功練的,以後就會好了。”
他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明顯感覺到自己老孃心裡鬆了一口氣,整個人輕鬆不少。
範劍知道,自己老孃不是沒看到自己的變化,她只是放在心裡沒敢提,怕惹得自己兒子心裡難受。
小小的插曲過後,一家人終於聚齊了。
新嫁進來的翠花嫂子去廚房準備晚飯,剩下範劍他們娘三在屋裡聊天。
範劍說了自己在雨劍山莊的事情,當然他只說了好的,至於那些不好的他隻字未提,因爲那些不好的,會惹得自己老孃擔心。
母親和大哥自然也問了範劍許多問題,範劍都是一一作答,秉着報喜不報憂的選擇,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往好了說。
就這樣,一家人聊了好久,每個人都很開心,歡聲笑語在小小的屋子裡從來沒有間斷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