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某人見我盯着手機發呆,發覺了異樣,便過來問我:“發什麼神經?”
我將手機遞給她,說:“這是麗麗發來的照片。【首發】”
鬼某人看了看手機上的照片,微微皺眉,然後卻說:“這有什麼大不了的,一大堆這樣的圖片就出來了。”
我說:“你看清楚了,那背景可是土文中學!”
鬼某人有些底氣不足,不過還是嘟囔着:“沒準是PS的呢,你看那鬼的臉那麼清晰,可是她身後的樹卻這麼模糊……”
她將手機還回給我,又說:“你該不會這麼迷信吧?”
我接過手機,說:“這不是迷信不迷信的問題,我們應該這樣想,麗麗剛死了老爸,她會有心思和我們開玩笑嗎?”
鬼某人無語了。
我又說:“我們得弄清真相,麗麗現在是孤兒了,我想幫她。”
“喲,沒想到你那麼有同情心呀。”鬼某人這句話,不知道是誇讚,還是譏諷。
我反問她:“你不想幫她?”
她不假思索:“想,當然想。”
“那我們就去調查清楚這事情!”
“怎麼調查?”
“回那學校去看看。”
“回去看看又能怎麼樣?你真以爲你能找到吊死鬼?”
我想了想,淡淡一笑:“我有辦法讓你見到那吊死鬼。”
“什麼辦法?”
“到時候你就知道。”
這個晚上,麗麗一直髮QQ信息給我,我們談了很多,她對我說了她的爸爸事情,她家雖然不富裕,可是她爸爸對她一直都是百依百順的,她還對我說了她在學校的生活,原來她並不像是表面上的那麼堅強,因爲是單親家庭,在學校裡頭她一直都很自卑,她只不過是用堅強的外殼來包裹住自己,好讓別人看不見她的自卑。
堅強,有時候是更爲自卑的一種表現。
我一直陪她聊到深夜,這才睡去。
早上醒來的時候,鬼某人已經寫完了她的小說,她轉身對我說:“今天咱們休息一天,去土文中學看看。”
我沒想到她會主動提出這意見,不過這樣也好,免得我再開口向她求情。
我們吃了個早餐,然後便出發。
剛下樓的時候,我們又遇到了那陳阿姨。
“小黑,小黑,你在哪裡呀……小黑,小黑,你出來好嗎……”她還在吆喝着。
看來那隻黑貓還沒有回來。
她的模樣憔悴了許多,披頭散髮,就像是個恐怖的女鬼,如果在晚上遇見她,聽到她這陰森森的吆喝聲,我肯定會誤以爲她是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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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現在我可以肯定,她絕對不是鬼,光天化日之下,鬼不可能出來溜達。
“小姑娘,小夥子,你們見到小黑了嗎?”陳阿姨見到我們出門,便走了過來,急切地問道。
我見她這憔悴的模樣,心裡不忍,不禁嘆氣說:“陳阿姨,或許我們可以去縣裡買一個新的小黑回來……”
“不!我就要我的小黑!”她固執地說。
我看她那模樣,貌似已經有點癲狂,我真擔心她會瘋掉。
沒想到死了一隻寵物貓,會對她產生這樣大的打擊。
“陳阿姨,您別傷心,或許,小黑只是躲了起來,它會回來的……”鬼某人安慰她說道。
陳阿姨這時長嘆了一聲,整個人都鬆垮了下來,從她這鬆垮的模樣,我可以看到,她的整個世界,似乎都已經崩塌掉了。
她抽泣着說:“謝謝你們,你們都是好人,不像那死酒鬼,總拿我出氣,打我也就算了,還害死我的小黑……”說到這裡,她哽咽得不能再說下去,緩了好一會兒,她又說:“你們去忙你們的吧,我去找我的小黑了。”
她轉身便走,嘴裡還在不斷地吆喝着:“小黑,小黑,你在哪裡呀,小黑,小黑,你快回來呀……”
她的聲音很淒涼,就像是黃昏時候,枯枝上站着的烏鴉的叫聲……
我們出了小區,坐上了開往縣城的公交車。
在車上,我發了一條QQ信息給麗麗,告訴她我們準備去她的學校。
她回我說她請了三天假,今天沒去學校。
她還說她想到了替她爸爸報仇的方法,我問她是什麼方法,她卻下線了。
公交車就像是得了哮喘病的老年人,走不快,而且還不斷髮出咳嗽一般的噪音來,走走停停行駛了半個多小時,終於進入了縣城中心。
說實話,平時我環城跑步的時候,半個小時也能從亂崗跑到縣城來,可見這公交車的速度有多蝸牛。
好不容易在商業街下了車,還得走一段路程,才能到土文中學。
路上,鬼某人又問我:“你說你怎麼能讓我看到鬼呀?”
我有些不耐煩,說:“這問題你已經問了我幾萬遍了,都說了去到校門口你就會知道。”
鬼某人哀嘆一聲,鄙視不已,說:“就不能現在說嗎?”
我說:“現在說和待會兒再說,有什麼區別嗎?”
“當然有,現在可以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那我就不告訴你,急死你這個強迫症患者!”
鬼某人白了我一眼,說:“不告訴就不告訴,我還不想聽呢!”
我說:“那很好呀,反正我也不想說。”
“咦,你還是告訴我吧……”鬼某人哀求道。
我突然發現,她這人粘起人來簡直就是502膠水。
我不再理會她,加快腳步。
走了十來分鐘,我們終於來到了土文中學的校門口。
此時時間是早上十點多,學校裡面正在上課,校門口一個學生都沒有,不過卻可以依稀聽到教學樓裡面傳來的老師的講課聲,以及斷斷續續的學生的誦讀聲。
我們站在校門口,這時鬼某人問我:“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吧?”
我說:“你跟我來。”
我向那木棉樹走去,鬼某人疑惑不已,不耐煩說:“幹什麼呀?”不過還是跟了過來。
我們走到了木棉樹下面,那白色繩子旁邊,我對她說:“你用手抓住這白色繩子。”
她說:“不抓,髒死了。”
我說:“你不是想見鬼嗎?那就快點抓。”
最後她照做了。
我也伸出手來,抓住了那白色繩子。
“抓住這繩子,然後該怎麼做?”鬼某人又問了我一句。
我說:“等。”
“等?等什麼?”
我說:“等學校裡面的老師和學生所發出來的聲音都消失。”
“暈死,這怎麼可能?你用膠紙一個一個將他們的嘴巴都糊了起來呀?”鬼某人不樂意了。
可她這話剛說完,學校裡面的聲音,卻戛然而止了。
一片靜寂,死一般寂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