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車蓋上的血,還是熱的,看來不可能有假,剛纔顏姐還就真撞到人了。【首發】
可是,那人呢?
我蹲下身子,往車底下看了看。
沒有。
這時候,歐平駕駛着最後一輛越野車,也趕了上來,他見我們的車都停了下來,也將車停了下來,伸出個腦袋來,大喊着問了一句:“怎麼回事?”
我回頭對歐平說:“沒事兒,出了點小故障,一會兒就好,你們不用下車!”
“哦,那就好。”說話間,他已經將他那禿頂的腦袋縮回了車裡面。
這時候,坐顏姐的車的劉海兒從車窗上伸出了脖子來,說:“既然那傢伙消失了,那我們還是不要去管那麼多了吧,現在就快天黑了,我們得趕在天黑之前去到于田。”
劉海兒旁邊坐着的林鳴也說:“對呀,沒見到人更好,要是現在真有人躺在地上,那我們可就麻煩了,就醫藥費,恐怕已經夠我們喝一壺的了……”
我看了一眼林鳴,他臉色有些慌張,很明顯,他對這邪門的事兒害怕了,所以才找藉口趕緊開溜。
可劉海兒卻不一樣,她依舊一臉淡定,手裡拿着單反相機,往窗外的荒漠對焦,拍了一張照片。
我瞥了她一眼,心裡在想,一個人被車撞了,然後就憑空消失了,這麼邪門的事兒,難道劉海兒就一點兒都不怕?
我思索了片刻,說:“顏姐,仔細檢查一下你的車,如果沒發現什麼,我們就走。”
顏姐點了點頭,然後迅速動作起來,對整輛車仔細檢查了一番,依舊沒有發現任何人影。
顏姐上了車,我也回到我的車上。
三輛越野車組成的車隊,重新發動,往前行進。
此時太陽已經偏西,時間是下午七點半,要是在我國東部繁華地方,此時就算沒有天黑,那太陽肯定也已經下山了,可這西北荒漠地帶不同,太陽都比較懶散,久久不肯下山,依舊炙烤着整片沙漠。
陽光照射下來,讓那荒漠上一望無際的黃色沙子,滲入了紅色的血液,閃閃發着光,帶着隱隱飄動着的淡紅色的蒼涼,就如流浪詩人用血寫下的悲歌。
車隊在沙漠公路上緩緩行進,濃濃的塵埃從車尾飄起。
太陽下山之後,氣溫開始下降。等到了天黑,空氣已從炙熱變成了凜冽。
幸運的是,我們總算在晚上十點鐘之前,趕到了于田,並找到了一家旅館,安頓了下來。
從西寧一路奔波來到這裡,大家都很累,就差沒將舌頭拉耷出來喘氣。
可是,接下來,還有得我們忙活的。
首先要去找駱駝,然後要找一個當地的嚮導,最好是深入過無人區的,駱駝則需要九個,數量比較多,是個麻煩,然後是糧食和水,這都得準備充裕,否則的話,我們這麼多人,恐怕會有去無回。
幸好,顏姐對這一帶還算比較熟悉,她曾經在西北荒漠流浪的時候,在這裡逗留過一個月,認識了不少人,而現在我們住的這家旅館的老闆,便是顏姐的朋友,顏姐叫他老巴拉,我們也就跟着叫他老巴拉了。
老巴拉是一個五十歲上下的人,臉就像是剛出土的青銅器那樣,帶着點銅青鏽,還泛着黑黃色,看上去總覺得怪怪的,有點像是發黴了的屍體的臉,不過,老巴拉的精力卻還很充沛,一隻手提一桶水上二樓,都不會喘氣,而且,一個人還能吃下三四碗麪條。
他聽說我們要找駱駝,立即爽快地拍拍肩膀,說這事兒可以交給他辦,給他一天時間,他絕對會替我們找到全于田城最強壯的駱駝。
至於嚮導,他則建議我們最好去找一下這于田城西邊的塔克老頭,還說那塔克老頭的祖先是生活在塔克拉瑪干沙漠中央的瑪蘭一族,對這一片沙漠的瞭解,比任何人都要多,直到他爺爺那一輩,由於沙漠河流的變遷,沙漠環境越來越惡劣,瑪蘭一族這才遷了出來。塔克老頭雖然老了,但是他懂得他爺爺流傳給他的所有關於在沙漠中生存的方法,所以,如果能找他來做嚮導,那絕對是一件好事情。
這瑪蘭一族,我百度了一下,完全搜索不到,也不知道老巴拉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不過,顏姐卻對老巴拉很信任,她決定明天親自去找塔克,請他來做我們的嚮導。
事已議定,時間也不早了,於是大家紛紛回自己的房間睡覺。
這一晚,大家都睡得很死。
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不過,卻沒有立即睡覺。
今晚,我得去找一個人,問清楚一件事情……
這個人就是劉海兒。
“篤篤篤……”我輕輕敲了幾下劉海兒的房間門。
“進來,門沒鎖。”
劉海兒的房間熄了燈,可是,她卻很快就回答我了,看來她並沒有睡。
我推開門,屋裡一片漆黑,可是,劉海兒的人,卻站在飲水機旁邊,倒着水,黑暗中,只能模模糊糊看到她那***的輪廓。
“帥哥,我就知道你今晚回來,咱們一邊喝茶一邊聊吧。”
說着,她轉過身來,還就真給我泡了一杯熱騰騰的茶。
“呵呵……”我苦笑一下,也不客氣,接過茶杯,找了張椅子,便坐了下來。
還沒等我開口問話,劉海兒就輕描淡寫地說:“其實,那天我和林鳴在沙漠上幹活兒,你和鬼某人,就躲在沙丘上偷看。”
我愣了一下,沒想到,劉海兒竟然知道我們那天跟蹤她!
“那得多謝你,之前在大夥兒面前,沒將我和鬼某人捅出來。”
劉海兒在我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她身上只穿了內衣和內褲,兩條大長腿一交叉,翹起了個二郎腿來,說:“老孃不傻,將你們捅出來,那豈不是也將我和林鳴乾的那事兒捅出來?”
“這倒也是。”我趕緊轉移話題,“今晚我來找你,不爲這事兒。”
“那是爲了什麼事兒?”
“今天下午,顏姐開車撞上了一個人,你就坐在顏姐的車上,你應該看清楚那人的模樣了吧?”
“當然看清楚了,不過,這事兒你問我幹嗎,你問顏姐不是更好?”
“我來問你,是因爲你身上也有一塊刻字殘玉。”
劉海兒一愣,隨即卻一笑了之,說:“這都被你發現了,老孃確實在沙漠裡頭撿了一塊玉佩,而且和林鳴那玉佩很相似,只不過,我們在沙漠裡迷路的時候,我和林鳴的玉佩,都不見了。”
我笑了笑,說:“那玉佩恐怕不是你在沙漠裡頭撿到的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
“那玉佩本來就是你自己的。”
劉海兒有點不高興了,說:“就是在沙漠撿到的!你愛信不信,老孃何必對你說謊?”
我盯着劉海兒,發現黑暗中,劉海兒那雙眸子,依舊帶着嫵媚的明亮,就像是一雙勾魂的寒刀。
“好吧,我們不說這事兒,你告訴我,顏姐撞的那人,長什麼模樣?”
劉海兒笑了笑:“真想知道?”
我點了點頭。
“好吧。當時我正好在拍照,剛好抓拍到了那人的模樣,我給你看,你可別被嚇着了。”說着,她站了起來,轉身去找出她的單反相機來,遞給我,說,“你自己看吧。”
我接過單反相機,打了開來,翻閱裡面的照片。
這些照片,大多數都是風景圖。劉海兒的照相技術還不錯,照到的照片,都很美。
我就這麼翻閱着,漸漸地被一張一張唯美的照片所吸引了,竟然忘記了我翻閱照片的目的。
也不知道翻閱了多久,這時候,一個乾癟猙獰的腦袋突然出現在照片上!
那人的臉,撞在車蓋上,以及被擠壓得變了形,卻還帶着詭異的笑!就這麼看過來!
我心裡咯噔一下,隨即倒吸了一口涼氣,手哆嗦了一下,單反相機差點沒摔落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