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我們越來越深入,這巷子,就變得越來越陰暗,巷子兩旁的牆壁,比之前的高,而且斑駁陸離的。
再往前走,地上竟然出現了積水!
在這沙漠地區的一個小城區,地面上竟然會有積水,實在是讓人感到意外,這就好比,在一個燒紅的鍋裡面找到一滴水,實在是有點詭異。
這些水,是從地下冒出來的,就像泉眼那樣,只不過,這些水都是黑色的,而且,散發着一股死老鼠的氣味,讓人噁心至極。
我們都不禁掩鼻,小心翼翼地往前行進。
“你們說,這條巷子怎麼這麼長?”日本鬼子這時候有些猶豫了,“我們都走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了,怎麼還沒到,是不是走錯地方了?”
顏姐卻堅定不移,說:“絕對不可能走錯!”
鬼某人這時候淡淡一笑,說:“這塔克老頭,實在有趣,我倒是越來越想見他了。”
“不行,我看我們就是走錯了,要不我們往回走吧?”日本鬼子這時候打起了退堂鼓來。
我們三人立即一臉鄙視看向他,鬼某人毫不留情地數落他:“你還是不是男人?你看人家小賤同學,都沒有吱一聲。”
我一臉不爽,嘟囔一句:“別再叫我小賤,否則我分分鐘……”
“分分鐘怎麼樣呀小賤同學?”
“好吧,”我哭笑不得,“要叫就叫吧,呵呵……”
日本鬼子這時解釋說:“我這叫理智,與男人不男人沒有關係。一條巷子,就算再長,也不可能走那麼久,你們說是吧,我懷疑我們十有八九是做錯路了。這樣一根筋的走下去,要是走到最後面,發現走錯了,塔克老頭不在裡面,那我們豈不是要白跑一趟?”
鬼某人這時候掩面嘆息了一下,說:“你就不要廢話這麼多了,不就是想開溜嗎?要不這樣吧,我們兵分兩路,日本鬼子你往回走,到其他地方去找找,我們仨呢,繼續往前走,怎樣?”
日本鬼子摳了一下鼻孔,說:“好,這可是你們說的,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說完,特麼就還真的轉身往回走了。
“臥槽,你真往開溜呀?”我大喊一聲,沒有想到,日本鬼子是來真的,“你丫的趕緊給我回來呀!”
日本鬼子卻不理會我,一溜煙往回跑了,只拋下一句:“遇到什麼危險的話,記得打電話給我,我會給你們報警的!”
大家回頭看着遠去的日本鬼子的背影,都呆在了原地。
顏姐這時候苦笑一下,說:“東京也太不夠意思了。”
鬼某人卻一臉不在乎,只說:“算了算了,少了他更好,免得到時候他這膽小鬼礙手礙腳的。”
我無奈嘆息一聲,說:“我們還是繼續往前走吧。”
於是,一行三人,繼續往前行進。
再往前走,這巷子突然變窄,而且,兩邊的牆壁突然變高,落入巷子的光線變得更加少了,整條巷子,也變得更加陰森了,就如同一條通往墓穴的墓道……
一股涼風吹來,攜帶着死老鼠的臭味,吹得我渾身不舒服,不禁打了個冷顫。
“難道真是走錯了?”這時候,就連顏姐,也開始動搖了。
現在這巷子,變得只能容下一個人行走,別說是顏姐,就連我和鬼某人,也開始懷疑是不是走錯了。
只不過,現在已經走了這麼久,再怎麼也得把這條巷子走完,不可能在這時候倒回去。
幸運的是,繼續往前走了沒多久,前方,突然出現一道暗光……
通過這條狹窄巷子之後,竟然豁然開朗。
眼前,是一棟古老的屋子,屋子大門前,算是一個小庭院,庭院四周,築着圍牆,也就是說,要想來這裡,通過身後那條小腳女人的裹腳布一樣又長又臭的小巷子,是唯一的辦法。屋子大門裡面,是一個四合院。我擡頭往前看,發現這古屋牆壁斑駁,瓦頂陸離,門前的兩條朱漆大柱子,已經被歲月腐蝕得小了一圈,再加上蛀蟲鑽出的無數小洞,讓這兩條大柱子,看起來有點外強中乾,隨時都會斷掉,而由這兩條大柱子支撐起的門前的瓦頂屋檐,則顯得隨時都可能坍塌下來。
“這裡就是塔克老頭的住處?”我擡頭看着,一臉震驚。
一路上,對塔克老頭的住處,我想象過無數次,想過是一棟樓房,一間瓦屋,或是一間破屋,但卻沒有想到過,會是一處古屋……
這古屋古風古味的,表面上看,做得很精細,有種江南小樓的韻味,和這西北大荒漠的強悍和粗狂格格不入。
“沒錯了,這裡就是塔克老前輩的住處!”顏姐驚訝之餘,更多的是欣喜,“還好我們堅持走下來了,功夫不負有心人,現在終於找到了。”
“我去敲門。”鬼某人說着,便往門前走去。
走到門前,她敲了好幾下門。
過了許久,屋裡面卻一點動靜都沒有。
我又走上去敲了幾下,還大喊:“裡面有人嗎?!”
又過了好一會兒,裡面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難道塔克老前輩出去了,還沒有回來?”顏姐疑惑不已,說了一句。
鬼某人這時候突然露出個邪笑來,說:“要不,趁着塔克老頭沒回來,咱們偷偷溜進去看看?”鬼某人指向門左邊,“你們看,這邊的圍牆比較矮,我們可以爬進去。”
顏姐苦笑一下,有些難爲情,說:“這樣不太好吧……”
可這時,身後的巷子深處,突然傳來日本鬼子的聲音:“救命,救命!啊!救命!”
我們都愣了一下,回頭往巷子深處看去,只見日本鬼子,拼命往這邊跑來,而他身後,是一條張着獠牙緊追不捨的癩皮狗!
臥槽,原來那癩皮狗竟然沒有被我打死,肯定是日本鬼子往回走的時候,剛好遇到了這剛剛甦醒過來的癩皮狗,結果……呵呵,結果他現在被追得狼狽如喪家之狗。
話說,癩皮狗追喪家狗,這畫面,這風格,別有一番風味呀……
這時候,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我手裡的棍子已經扔了,而這裡,除了那條巷子之外,沒有別的出路了!
也就是說……
“臥槽,你們還不快點爬上來,想得狂犬病呀!”
我回頭一看,只見鬼某人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已經爬上了牆頭!
我趕緊對顏姐說:“顏姐,我來託你一把,你趕緊上去!”
顏姐這時候終於不覺得私闖民宅有什麼不妥了,趕緊點頭,然後我一把將她舉起,鬼某人在牆上拉着她,一下子將她拉到了圍牆上面。
“臥槽,你們別走呀,快來救我!”日本鬼子這時候已經被癩皮狗追到了巷子出口。
我懶得理他,轉身一跳,便爬到了圍牆上,這纔對他說:“救個毛,你自個兒爬上來吧!”
日本鬼子又是“臥槽”一聲,一咬牙,使盡全力加速,猛然一躍,跳了上來,那癩皮狗窮追不捨,也跟着一躍,張開血盆大口便咬下去!
結果,“咔”一聲狗牙相撞聲……
“哎喲!我的屁股!”
日本鬼子鬼哭狼嚎了一下,總算爬到了圍牆上面來。
我鄙視了他一眼,說:“叫什麼呢,只不過是咬到褲子而已!”
日本鬼子這才摸了摸屁股,說:“咦,真的只是咬到褲子,哈哈,我太特麼牛逼了!”
鬼某人這時“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話說,日本鬼子,你的紅色內褲,還真有特色呀,上面竟然畫着蒼老師,哈哈!”
“咳咳……”顏姐看了一眼日本鬼子被狗牙咬破了個洞的紅色內褲,有些尷尬。
日本鬼子則哭笑不得,尷尬不已,恐怕找個地縫鑽進去的心都有了。
圍牆下面,那條癩皮狗還在亂吠着,久久沒有離開,看來我們都低估了一條癩皮狗的復仇之心了。
看來當初我真不該打它狗頭一棍子……
丫的,應該打兩棍,直接送它上西天!
“咦,院子裡面有人!”這時候,顏姐突然說了這麼一句。
“哪裡?”
我們都往四合院裡面看去。
只見四合院裡面,一片荒涼,長滿了枯黃的雜草,一張椅子上,坐着一個穿旗袍的女人,這人背對着我們,一動不動的。
“喂,姑娘,剛纔我們敲門你咋不應一聲呀?”我對着那背影吆喝了一聲。
那背影卻依舊一動不動。
“奇怪了,難道是聾子?”日本鬼子摸着屁股,嘟囔了一句。
鬼某人看着,不禁皺眉,顏姐則一臉迷茫。
這時候,不知從哪裡吹來一股涼風。
“呼呼”兩聲,院子裡面,椅子上坐着的那旗袍女人,不知道是被風吹動了,還是自己動了一下,腦袋緩緩轉了過來。
只見她的側臉,像條番薯幹那樣,乾癟的皮膚上,還有一個脫皮了的小洞,小洞裡面,可以看到牙骨,而她那下凹的眼眶裡面,一雙乾枯的眼睛,竟然帶着微微的笑意!
特麼好像就看向我們這邊!
我們見到這一幕,都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難怪她不會給我們開門,特麼是一具乾屍!
我腦海裡突然冒出一個荒誕的想法來:剛纔她的臉轉過來,不是因爲風吹的緣故,而是她自己轉過來的!否則的話,她的眼睛,不可能往我們這邊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