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風平浪靜,就連夢也沒有。
第二天一早起來,我們便開始收拾行李。
我們的行李不多,剛購買到的穿行沙漠的裝備,都寄送到了青海西寧市的一個叫“楓羽”的青年旅館裡面。
這楓羽旅館,便是我們三人和其他六位隊友匯聚的地點。
不過此時,我們沒有立即飛往西寧,而是坐火車去往武漢,與那六個隊友中的其中一個先匯合,然後再四人一起去西寧。
火車途中,無聊至極,我便拿出了鬼某人發給我的六位隊友的資料,隨便翻了翻。
這六個隊友分別是:
林鳴,男,年齡29歲,身高一米八五,自由探險愛好者,曾去過雅魯藏布江,西藏高原,東北大興安嶺,南沙羣島等地方探險。
資料上還附有一張林鳴的照片,從照片上看,此人虎背熊腰,剃着平頭短髮,圓頭方臉,一身板粗大,保守估計會超過一百七十斤,一看就知道是個硬漢。
楊雲風,男,年齡35歲,身高一米七三,考古專家,曾跟隨專家團隊一起去考察過曹操七十二疑冢中的七座墓穴。
這楊雲風,從照片上看,小眼睛上面掛着個小眼鏡,瘦臉長脖子,咋一看病怏怏的,活像古代得了肺癆的文弱書生。
我看着這照片,對鬼某人有些不滿了,心裡想,我們這次可是去玩命,她竟然找個病犢子來,豈不是要拖我們後腿?
雖然說這楊雲風是個考古專家,可是,我們又不是去尋找失落的古蹟的,考古專家有個毛用呀。
再看第三位,我就更加氣了。
丫的,第三位這人叫歐平,男,年齡44歲,身高一米****,商人,業餘探險愛好者。
再看他的照片,謝頂的腦袋上,周邊圈着一圈稀稀疏疏的頭髮,就像是墳墓周圍長出來的荒草那樣,倒是他的兩個腮幫,長滿了濃密的鬍鬚,活像長反了的頭髮。這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最讓人受不了的是,他那兩個肥嗒嗒的腮幫撐起來的臉,已經爬滿了老樹藤一般的皺紋。
我在想,鬼某人找了個老頭來,這是要把我往死裡坑嗎?
這並不是說我歧視老人,只是實事求是而已,在沙漠裡頭,環境惡劣,荒無人煙,這老哪裡經得起折騰,到時候恐怕就算不散架,特麼他這一身的廢銅爛鐵,也會報廢呀。
第四個倒好,年輕力壯,年齡22歲,長得還蠻清秀的,是個帥哥,名字叫王洪心。
可我一看他的職業,立即就暈了。
竟然是個在校大學生。
鬼某人讓一個啥也不懂的大學生加入我們團隊,而且還是個娘兒們模樣的,這到底是要幹嘛呀……呵呵,我們可不是找偶像劇的演員!
我實在有點看不下去了。
虧我這麼信任鬼某人,可她卻這樣坑我,盡是找些渣渣隊友來,我想,這次沙漠之行,如果能安全返回,就已經是萬幸了。
看來我以後不能再對她那麼信任了,坑不起呀!
我繼續往下看。
剩下的兩個隊友,都是女的。
一個叫劉海兒,年齡25歲,是一個演員,長得有點像林志玲,可是卻沒有林志玲那麼命好,從戲劇學校出來,她到現在都還沒有演出過一部能給人留下印象的電視劇或者電影。
我摳鼻不已,鬼某人找給女演員來幹嘛?
我想對她說,我們是去探險呀大姐,九死一生的呀大姐大,搞不好就變成沙漠中的一具乾屍的呀大姐大大!難道等我們快死的時候,讓她來給我唱一首歌,或者演一齣戲,做最後的送行?
呵呵……
除了“呵呵”兩個字,我實在不能找出別的詞來表達我的現在的感受了。
最後一個人,名字叫朱顏,30歲,是“楓羽”青年旅館的老闆娘,此人雖然只有三十歲,但看上去已經是四十歲的大媽,長得也平常,與劉海兒比起來,那就像是一個一片綠葉在和一朵開得正旺的玫瑰花相比,這不過,這綠葉比花朵更經得起風霜,所以,從團隊出發考慮,我還是比較喜歡朱顏這人的。
我們這次在她的旅館匯合,是她的主意,她爲人挺大方的,說我們去了她的旅館之後,在出發之前的所有吃住都由她包了,免費。
朱顏這女人,除了林鳴之外,算是第二個讓我比較放心的,畢竟她長得踏實,看上去也不像是嬌生慣養的,她開了個青年旅館,想必年輕的時候,滿世界亂跑亂跳過,對探險肯定有了不少經驗。
我翻完這幾個人的資料,無奈地嘆了一聲,然後踢了一腳坐在對面的鬼某人。
“幹嘛?”鬼某人不耐煩地瞥了我一眼,因爲我打擾了她在看窗外不斷滾動而過的風景。
我說:“話說你找的都是什麼鬼東西呀?除了那個林鳴和朱顏像點兒人樣之外,其他的……”
“那你來找呀笨!”鬼某人毫不客氣地打斷了我的話。
我一下子語塞了,苦笑幾下,說:“大姐,我們可是去探險,搞不好會死在沙漠裡頭的。”
她卻將頭撇到窗外,對着窗戶透明的玻璃說:“這不用你來提醒我,我自有分寸。”
“呵呵……你這分寸現在可出現了那麼一點點誤差。”
“相信我,他們可能不是最好的,但是組合起來,卻是對我們這次探險最有利的。”
我無奈地嘆了一聲,現在想要反悔也來不及了,因爲此時我們所坐的火車,已經出了廣東省,再過幾個鐘,就到武漢了。
我們要去武漢找的那個人,便是武中科技大學大三的學生,王洪心。
“喂,你說這王洪心好好的大學不讀,幹嘛非要跟我們一起去沙漠呀?”我實在是想不明白,所以就問了一句。
坐我旁邊的日本鬼子這時開口說:“年輕人都這樣,愛炫耀,誤以爲探險便是旅行,誤以爲旅行便是最好的炫耀。”
鬼某人揶揄說:“哎喲,我說東京呀,真看不出來,你竟然有點日本文人的情懷了,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那當然,想當年哥也是看過村上春樹,讀過東野圭吾,閱過川端康成的!”日本鬼子一臉神氣,全然不知鬼某人在諷刺他。
我不禁笑了出來,說:“你就差沒看魯迅了。”
“咦?你怎麼知道?”日本鬼子一臉驚奇,說:“那傢伙的書最難啃了,就像是隔夜的饅頭,又冷又硬,我確實讀不下去。”
“呵呵……”我笑了笑,說:“魯迅這傢伙最會明裡暗裡地諷刺人,如果你讀過他的書,就不會被鬼某人諷刺了都渾然不知。”
日本鬼子聽了我這話,臉一下子拉了下來,囧得不行。
鬼某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說:“話說你這人呀,掉進屎坑裡頭還優哉遊哉地游泳,實在厲害得很,在下佩服!”
“滾!”日本鬼子一臉不爽。
火車慢吞吞的,終於到了武漢,我們下了車,便去找王洪心。
本以爲出了土文縣之後,便不會再遇見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可沒想到,在武漢,我們卻遇到了更加詭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