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確定是不是日本鬼子本人,我決定打個電話過去,可是,我撥打他的手機號碼,卻已經過了期。
我問他新的手機號碼,他卻不回我了。
我想,這傢伙大概是被別人盜號了,這也難怪,日本鬼子這麼久沒來找我,我說怎麼就突然找上門來了,還好沒被那盜號的傢伙騙了。
這時候,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進來,手機上顯示是廣西貴港,我根本就沒有朋友在廣西貴港,所以我便不打算接,手機響了好幾下,自動不響了。
“有人打電話給你,你咋不接?”鬼某人這時疑惑不已。
我說:“我一般都不接陌生人的電話,因爲陌生的號碼,一般都是什麼房地產的,辦信用卡的推銷的之類的電話,又或者是各種詐騙的電話,煩得要命。”
“你怎麼就知道是陌生人的了?沒準是熟人換了新號碼呢?”鬼某人很鄙視地看了我一眼。
我說:“要是熟人的話,他會再打過來。”
我這話剛說完,我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還是那個號碼……
鬼某人呵呵幾下,揶揄道:“打臉了吧。”
我沒理會她的冷嘲熱諷,接了電話。
“喂,誰呀?”
“我呀,他孃的是不是發財了就不認識老朋友了?”
“誰呀?”這聲音有點陌生,我還真認不出來了。
“東京呀!”
我這才恍然大悟,連忙說不好意思,又解釋說:“都認不出你的聲音來了!”
他直入主題,問我:“兄弟,你在哪裡?”
我說:“我在土文縣。”
“土文縣?哪裡的土文縣?”
“廣東的?北部,自個兒百度一下,應該能找到。”
“你跑山旮旯裡幹什麼?”日本鬼子說:“嘿嘿,你看我去投奔你,咋樣?”
我有些爲難,沒有立即回答他,他隨即又解釋道:“我做生意被坑了,差點被弄了個傾家蕩產,現在身上只有幾百塊錢,女朋友又跟人跑路了,他孃的,平日裡那些豬朋狗友,各個都兄弟前兄弟後的,說什麼兄弟有難兩肋插刀,特麼真有難了,丫的就會捅你一刀,阿聞,其實我們這些年都沒怎麼聯繫,我突然去找你,你可能會覺得突兀,其實我並不奢求你幫助我翻身,只求你收留我一些時日,說實話,我現在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債,債主天天追,我就想找個地方躲起來……”
我想了想,說:“這事兒我可能幫不了你了,因爲再過一個星期,我就要離開這裡了……”我頓了頓,接着說:“要不這樣吧,你把你的賬號給我,我給你打一萬塊錢過去頂一頂,怎麼樣?你也知道,我不是做生意的人,沒啥錢,身上也就一兩萬塊錢。”
“謝謝你,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一萬塊錢,杯水車薪,你借我也沒多大用處,我也不好意思要你的,畢竟這錢雖然不多,但是對你來說,卻是不少。”
他這話是實話,一萬塊錢,對於我這個苦逼的碼字工來說,可是好幾個月的薪水。
他又說:“你說你要離開,兄弟,你要去哪裡呀?”
我說:“我去找我哥。”
我哥的消失,他也清楚,所以我沒必要隱瞞他什麼,再說了,大家是同一個村的人,以前的事,都算是知根知底的。
他有些驚訝,說:“都這麼久了,你還不死心?!讓我想想,你哥大概也失蹤了六七年了吧!兄弟,聽我一句話,做人,要接受現實,你哥他走了這麼久了,如果還活着,會不回來?如果死了,你怎麼找也找不出來。”
他這話也是實話,只不過,我的心底,卻還存在那麼一絲僥倖,我在期待奇蹟的出現。
“謝謝你,日本鬼子,過年的時候,咱們回家鄉,再好好喝上幾杯。”我打從心底感謝他。
他卻說:“不用謝我,我問你,你打算去哪裡找他?”
我說:“去沙漠。”
“哦……”他嘆了一聲,不再說話。
我問他:“你怎麼跑到廣西貴港去了?”
他先是一愣,然後吱唔了幾下,這才說:“還不是因爲被人追債!”
我心裡同情日本鬼子,他年紀輕輕的,沒想到就背上了一屁股的債,被人追得跑到了廣西去,實在是可憐得很。
我又問他拿賬號,想借他一萬塊應急,可是他死活不肯要,還說患難見真情,說我是個值得相交的朋友,以後就認我這朋友了。
我不再強求,既然他不要,我也不可能親手將錢塞給他。
我們又寒暄了幾句,問了對方近況,便掛了電話。
鬼某人一直在一旁聽着我打這個電話,等我掛了電話,她才說了一句:“你這朋友真虛僞。”
我立即不樂意了,日本鬼子怎麼就虛僞了?我說要借他一萬塊錢,他都推脫不要,怎麼就虛僞了?
我白了鬼某人一眼,說:“你不懂,我倆是一起玩泥巴長大了,他這人雖然有時候有些圓滑,但絕對不會像你說的那樣虛僞。”
她這時問我:“你們很久沒聯繫了吧?”
我點了點頭,她又問:“你的手機號碼不是剛換過了嗎?”
我一愣,我的手機號碼換過好幾次了,日本鬼子這麼久沒有和我聯繫,怎麼就知道我的號碼了呢?
而且,因爲之前的那個手機卡流量太低,我現在用的這個號碼,是昨天才新買的4G卡,最重要的是,現在我還沒來得及通知大家我換手機號碼了呢!
那麼,日本鬼子是怎麼知道我的手機號碼的?!
想想都覺得有點恐怖,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鬼某人這時站了起來,說:“我們走吧,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回家了。”
我沒再說什麼,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下去,反正我也沒讓日本鬼子來找我,而且我也沒借錢他,現在沒有什麼損失,所以也就沒怎麼在意了。
有些事兒,看似很靈異,其實只不過是因爲自己的知識盲點遮住了理性的眼光而已,也許,日本鬼子從一個我沒有想到的渠道得知了我的手機號碼,然後纔打電話給我的。
我們坐公交車回到了亂崗,回到了鬼某人的家,上樓的時候,我們沒有再遇到那個在找她的黑貓的陳阿姨。
我想,或許她已經找到了她的小黑吧。
……
(突然發現六一其實是男生表白非常好的時機呀,男生可以對女生說:親,我想送你一個超級可愛的小盆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