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此時的達哥,面目煞白,渾身冰冷,很明顯是死屍一條。
看着沙地上的達哥的屍體,大家心裡都寒了一下。
達哥已經死了,爲什麼還會跑來這裡?難道屍體也會自己走路?
如果屍體會自己走路,那不叫屍體,那叫殭屍!
還有,剛纔那吉他聲,難道真的是達哥彈奏的?如果是的話……一個屍體還會彈吉他……想想都讓人頭皮發麻!
“一定有人在搞鬼!”楊雲風這時候語氣堅定,尖銳如鷹的眼神,迅速掃了一眼周圍,卻沒能發現什麼異樣。
他又說:“大家不要怕,死人是絕對不會自個兒跑來這裡彈吉他的,再說了,我剛纔一過來這裡,達哥的身體就倒了下去,像條死豬,這說明什麼?,說明之前我們聽到的吉他聲,肯定不是達哥彈奏的,而且,剛纔那句陰森詭異的話,也不是達哥說的。”
“那會是誰說的?”日本鬼子臉色有點難看,吱唔着問了一句。
鬼某人這時說:“這讓我想到了之前塔克從沙地裡鑽出來的情形。”
楊雲風說:“對,從中作梗的人,肯定也會鑽地,不然他不可能會那麼快消失,而且我猜測,這和之前假扮塔克和歐平來嚇唬我們的那兩個人,是同一夥的。”
王強歌這時候卻冷冷一笑,說:“呵呵,你以爲是老鼠呀,會鑽地?還不如去騙三歲小孩?”
隨即他嘆了一聲,說:“我相信,這世界是有靈魂的,達哥現在出現在這裡,他的目的很明確,他不是想害我們,他只是不想一個人留在這沙漠,這沙漠太孤獨了,就連靈魂也承受不住的孤獨,所以,他想要我們把他帶出沙漠,就這麼簡單而已。”說着,他摸索着來到了達哥的屍體面前,蹲下去,對達哥說:“達哥,你放心,我一定會將你帶出這該死的沙漠。”說着,便將達哥的吉他拿了起來,又試圖去將那屍體背到背上,可是,他本來就還是個傷員,而且瞎了眼睛,動作起來很不方便,哪裡背得起來?結果扯了好幾下達哥的身體,拉扯起來了一半,又摔了下去。
我見到這情形,心裡不禁同情,嘆了一口氣,然後走過去,接過達哥的屍體,說:“還是讓我來背吧,你拿着吉他就行。”
王強歌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微微笑道,說:“謝謝。”
我說:“出了沙漠之後再來謝我吧。”
“喂,你真要背這死人?”日本鬼子疑惑地看了我一眼。
楊雲風也說:“我建議還是就地埋了比較好。”
我卻說:“死人也是人,達哥是強哥的夥伴,而強哥現在是我們的夥伴,強哥不想讓他的夥伴留在這裡,這是很正常的要求,我們沒理由拒絕。”說着,我便將屍體背到了背上。
王強歌聽了我這話,又說了一聲謝謝。
我們繼續往前走,不再去理會剛纔所受到的驚嚇。
其實大家心裡都還有所顧及,不過沒辦法,就算我不背這屍體,以王強歌的性格,也會強行將這屍體帶出去的。
我心裡也沒有個底,王強歌所說的,人是有靈魂的,達哥只是不想留在這孤獨的沙漠,這解釋很牽強,無法令人完全信服。
不過還好,我雖然不否認這世界有靈魂,但也不相信這世界會有鬼怪,揹着一個八十多斤的屍體,就當揹着個揹包好了,不去理會他是死人活人,這樣心裡也就舒服多了。
倒是日本鬼子,時不時瞥一眼我背上的屍體,眼神裡滿是排斥,露出厭惡的表情來,這也不能怪他,因爲天氣太熱,現在這屍體,已經開始發臭了。
我們又沒有帶防腐劑,劉海兒倒是帶了香水,噴屍體上可以掩蓋部分屍臭,只是她怎麼也不肯用噴自己身上的香水噴死人,這倒不是她吝嗇,換做是我我也會不肯。
天空一片漆黑,我們還在艱難地往前行進着。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再過幾個小時,我們就足足向北走了三天了。
可是如今,那天葬之門,依舊沒個蹤影,不可望,更加不可及。
希望渺茫,大家的情緒都不太好,很少說話。
整一片沙漠,靜得只剩下我們的腳步聲,鞋子踩在沙地上,發出“疏……疏……”的聲音,單調而枯燥,就像是工廠流水線上的機器發出的噪音。
這時候,我背上的屍體,突然不知怎的,頭一歪,搭到了我的右邊肩膀上。
我下意識側過腦袋一看,正好和達哥撞臉,只見達哥的雙眼,竟然是睜開的!
而且,那雙眼睛特麼就剛好和我對視!
我哆嗦了一下,趕緊轉過頭來,隨即停住了腳步。
“怎麼了?”大家見我突然停了下來,也都跟着停了下來。
王強歌說:“兄弟,是不是累了,累了可以換我來背。”
我忙說:“沒,沒有,繼續走吧。”
我繼續往前走,心裡滿是疑惑,之前達哥死的時候,是睜着眼的還是閉着眼睛的呢?
我現在腦子有點亂,記不太清楚了。
“達哥之前是睜着眼還是閉着眼的?”我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大家都愣了一下。
我又說:“我問的是他死了之後。”
日本鬼子說:“好像是閉着眼睛的吧……”他的語氣有點沒底氣,一聽就能聽出來,其實他也不太清楚,隨即他又補了一句:“誰死了都閉着眼睛吧,要不肯定是死不瞑目。”
劉海兒說:“之前我們埋他的時候,我看了他一眼,我記得很清楚,那時候他是睜着眼睛的。”
“哦……”聽了這話,我鬆了一口氣。
可這時,楊雲風卻說:“可後來這屍體突然出現在我們前面的時候,則是閉着眼睛的。”
我立即倒吸了一口涼氣。
而現在,達哥是睜着眼睛的!
特麼這已經發臭了的屍體,難道還會自己睜眼閉眼?!
我又回頭看了一眼,發現達哥那雙暗淡無光的眼睛,還是那樣死死看着我,只不過,他的表情,好像多了個似笑非笑的笑容!
我背脊都發涼了,這特麼實在是太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