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肥拖着暈迷不醒的紅梅狼狽而逃,百忙之中轉頭望去,只見鳥潮瞬間將秦永的屍體淹沒,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原地就只剩下一堆白森森的骸骨。
我們看得目瞪口呆,傳說逝公鳥專吃屍體腐肉,是死者的亡魂變化而成,現在親眼看到,仍是有些不敢相信。
“快走,快走,也不知道這些鬼鳥吃不吃生肉?老子寧願上吊自殺也不想被這些鬼東活活地給咬死!”
我們不敢稍作停留,順着小道一口氣跑了七八十米遠,直到周圍再也看不到那些鬼鳥的影子,才停下來呼呼地喘着粗口。
也不知道那些逝公鳥是不是真的不吃生肉還是怎樣?並沒有追上來。
我手中的火把在剛纔奔逃之中已經熄滅,隨手將木柄扔落深坑,久久不能聽到回聲。
過了半支菸的時間,整個樹洞才恢復了安靜,除了從黑洞深處傳上來的水聲之外,四周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我們幾人緊靠着小道內側,不敢走得太險,萬一掉進深淵下面,可不是鬧着玩的。
將紅梅放在地上,老肥點了一根菸默不作聲地走開,我俯身查看紅梅的情況,發現她的呼吸越來越微弱。可能是剛剛奔逃之中顧及不了太多,她頭部的傷口竟然又開始流血。
我心中焦急,打開急救箱想給她重新包紮傷口,哪知道越忙越亂,就像是無頭蒼蠅一樣,急得滿頭大汗,最後還是丫頭和小瑩幫忙。
進谷的時候,我們摘了一些草藥葉子,也不知道有沒有用?我讓丫頭她們將草藥給紅梅敷上,又打了一支抗生素,紅梅的呼吸纔算漸漸地穩定下來。
一屁股坐在地上,剛想點根菸,可就在這個這時,丫頭卻失聲叫道:“超富哥呢?”
我心中一緊,連忙打着手電筒超剛剛老肥所在的地方望去,只見那地方空空如也,老肥居然消失不見了。
我喊了數聲老肥,並沒有聽到迴應,丫頭開始慌亂起來。
我深呼吸幾口氣對丫頭道:“不要擔心,那傢伙人高馬大,就算是閻羅老頭見了也都要讓三分,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哪知道我不安慰還好,說了幾句,丫頭眼圈一紅,竟然開始抽泣起來。
我心煩意亂,看到丫頭梨花帶雨的樣子,也不知道說什麼纔好,只得在心中咒罵老肥:“這混賬傢伙又給老子玩失蹤!”
這種半路失蹤的情況,並不是第一次發生在老肥身上,當初進入麒麟坡古墓尋找丫頭的時候,他也失蹤過。
但這一次卻不同,我心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當初在谷口外面時,老肥那傢伙就曾經和我說過要離開,不想讓丫頭看到他變成人不人,貓不貓的怪物。現在,他的身體已經開始產生變異,這令我很是擔憂。
一個大活人不可能會無聲無息的消失,一定是老肥那傢伙自己選擇離開,到了這種地步,說明他身體變異已經非常厲害,不得已而爲之。
“也不知道自己能熬到什麼時候?”我惆悵地看着自己的雙手,不由得擔憂起來。
到了這個份上,我倒也不怕自己和老肥一樣變成怪物,畢竟有老肥那個傢伙作伴也不算是太過寂寞。唯一擔心的就是丫頭和小瑩還有紅梅三女,還有楊潔和小五他們。
可能當初吃鬼貓肉不多,自上次在村
子遇到鬼打牆,身上長出黑毛之外,就再也沒有發生類似的事情,也不像老肥那樣在人與貓之間“轉換。”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我吃了鬼貓肉那是無法改變的事實,結局肯定也會像老肥一樣,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不得不說,人真是一種非常奇怪的動物,剛開始發生變異的時候還害怕得要命,到現在卻悉然了,竟然無法逃避,傷心難過也沒用。
我一時之間想到了許多,丫頭在旁邊越哭越大聲,搞得我心頭大亂,便擺起了當哥哥臉色,厲聲喝道:“別再哭了,弄得老子煩死了!”
我語氣較重,丫頭果然乖乖地停止了哭泣,只是淚水不斷地在眼中打轉,說不出的可憐。
我吧唧吧唧地抽了幾口煙,分析眼前的情況:紅梅重傷暈迷,老肥卻又偏偏在這個時候玩失蹤,這洞中還不知道有什麼兇險,但又不能扔下老肥不管;小五和楊潔還未找到,我的身體不知道何時會發生變異,時間無多,我們現在必須找到小五和楊潔,與他們匯合。有小五在場,我也會安心不少。
老肥剛剛所站的方向是在我們前面,也就是說,他應該是往小道深處走,不可能選擇離開樹洞,也不會跳下深淵,一死了之。
我對老肥那傢伙實在是太過了解了,要讓他自殺,恐怕要比公豬生崽還要難。他現在肯定是去尋找小五和楊潔他們,只是不願和我們同行罷了。或許,他此時正在黑暗中的某個角落注視着我們……
這個地方不是久留之地,我背起紅梅,對丫頭和小瑩說道:“走,我們先找到小五和楊潔再說。”
“超富哥呢?”丫頭問道。
“那傢伙肯定也是去找小五他們了,以他的身手,應該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你就不用擔心了。倒是我們現在,萬一再遇到那些黑毛猴子,情況會更加糟糕!”
那些黑毛猴子報復心極強,剛剛被老肥打傷趕走,現在恐怕是回村子拉幫手來了,這也是我爲什麼沒有選擇原來返回的原因。失去老肥這個生力軍,再遇到那些黑毛猴子,我們只有等死的份!
小瑩雖然受了些驚嚇,但總體情況比丫頭要好,加上她有陰陽眼,能夠看到黑暗中的詭異事物,遇到什麼事情也能第一時間擦覺,我便讓她在前帶路。丫頭走在中間,我揹着紅梅在最後面,順着小洞繼續往裡面走。
過了十來分鐘,大約走了二三百米左右吧,因爲我揹着一個人,而且又是在深淵之旁行走,不可能走得太快。
我發現這條小道雖然看起來一直往前,但細心之下卻會發現,小道微微彎曲,似乎是圍繞着深淵所形成的迴廊。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是在圍着深淵繞圈子。
小道的坡度有所上升,我們現在應該是往上面走,按照這個趨勢,我們最後會離地面越來越高,一直爬到樹頂爲止。
當然,這一切都得在沒有發生任何意外情況下。
這棵“神樹”也不知道有多高,在外面看,雲霧飄渺,看不到樹冠,簡直就是捅破天,最保守估計也得有數百上千米,憑我們現在這種速度繞着彎向上爬,恐怕沒有數天的時間,根本就到達不了頂部。
最糟糕的是,我們現在沒有食物,罐頭等所有東西都在老肥的那個揹包裡面,只隨身攜帶了些許餅乾和水,撐死也就只能渡過兩天,往後
就算不死也沒有力氣再爬了。
想到這個我就有氣,老肥那傢伙腦袋還真不靈光,離開就離開了,好歹也得給我們留下些食物等東西呀,沒有食物我們在這暗無天日的樹洞裡面怎麼過日子?
想到最後,我不由得暗自搖了搖頭,今天不知明天事,恐怕就算是有食物,我們在這裡也撐不了那麼久。
我咬了咬舌頭,強打精神,揮去那種可怕的負面情緒,揹着紅梅氣喘呼呼地跟着小瑩走。
幸好一路走來,卻也沒有遇到什麼意外,丫頭的情緒已經平復下來,此時跟在我的身後,幫忙扶着紅梅的身體。
曉是如此,我也是累得滿頭大汗,畢竟揹着一個百來斤的人走路並不是什麼易事。
我曾經無數次幻想過這樣子揹着紅梅走進自己的家門,那該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情呀?現在雖然如願以償,但這種情況,我寧願紅梅對我不理不睬地轉身離去,也不想她半死不活地趴在自己的背上。
那句話說什麼來着?“傷在你身,痛在我心。”表達的就是現在這種情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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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走在前面的小瑩忽然剎住了腳步。
我有些體力不支,急忙把紅梅放在地上,吩咐丫頭照看,然後走過去問小瑩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突然停住不走了?
小瑩用手電朝往面前一晃,告訴我前面沒有路了。
我打着手電筒往前打量,發現果如小瑩說的一樣,前方已經無路可走。
在我們身前出現了一處七八米長的斷層,整條路面都坍塌了下去,不過我仔細一看卻發現,木質壁面上有一條長繩延伸到另外一邊的斷口,上面還有安全拴。
除此之外,我還發現在繩索上面貼着一張紙條,在紙條下面有一個小揹包,揹包鼓脹,裡面似乎裝了不少東西。
看到眼前這些東西,我心中一動,趕緊把紙條拿下來細看,只見上面用五彩粉筆歪歪扭扭地寫着一行字:“你們小心點,老子先走一步了!”
我看得愣了數秒鐘,最後才破口大罵起來:“這混蛋,讓老子逮住非扒了他的皮不可,他姥姥的親大舅……”
丫頭和小瑩見我突然開口咒罵,皆忍不住湊了過來。當兩女看到我手中的紙條時,也都露出了驚異之色。
紙條上雖然沒有署名,但不用想,肯定是老肥那傢伙留下來的,世上也就只有他寫的字才那麼有特色,簡直就不成字。要不是我和他相處久了,認得他的字,換做是另外一個人,還真看不懂這上面寫的究竟是什麼,比鬼畫符還鬼畫符。
我查看小揹包,發現裡面有罐頭、繩索、蠟燭、熒光棒等東西,擺放得還很整齊。說明老肥那傢伙離開的時候,顯得不急不緩。
這令我心中很不平衡,老子得照顧三女孩,他倒好,自己一個人“風流快活”去了,真他孃的不是東西。
看到紙條之後,丫頭懸着的一顆心才徹底鬆了下來。由於老肥行事不能夠用常理來揣測,對於他突然離開,兩女倒也沒有尋根問底,只當是他突然發病,吃藥去了。
知道老肥就在前面,我們稍作休息,便開繼續趕路。
可就在我們打算攀着繩索滑過去的時候,異變突起,我站在斷層邊上,突然感覺腳裸一緊,被一股大力往深坑下面扯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