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陳警官走出房間之後,我扭頭望向周富勇問他是不是真的聽到隔壁406室有動靜傳過來?
後者沉重地點頭說:“剛剛開燈將紅毛怪物嚇走之後,確實聽到隔壁有動靜,而且,從小胖身上的傷和那種噁心的味道來看,當初在406室將小胖打傷的,極有可能就是剛剛那隻怪物。”
我看向地上萎靡不振的小胖,心中升起了一絲怒火,對周富勇說道:“走,我們也跟那陳警官到406室去,老子倒要看看那究竟是什麼鬼東西!”
我雖然討厭麻煩,但並不害怕麻煩,那東西既然找上了我們,我們自然不會退縮!
周富勇聞言不由得長吁一口氣道:“就等你這句話,媽的!老子早就想進去那間房看個究竟了。”
我和周富勇走出房間,後者從廚房抄了一把菜刀和一把炒菜用的鐵鏟子,他把鐵鏟子遞給我說道:“這東西拿着,用來防身!”
我瞥了他一眼,指着他手中的菜刀說道:“這個破鏟子能頂什麼作用?連只蒼蠅也殺不死,我要你手中的那把菜刀!”
周富勇把菜刀藏在身後,嘿嘿笑道:“用刀多危險啊?我還不是爲你考慮麼?這種危險的事情還是讓兄弟我來吧!”
我看着手中的破鏟子,無奈地搖了搖頭,懶得和他爭辯,匆匆地開門走了出去。
走廊,406室門外,陳警官此時正用耳朵貼着木門,聽着房子裡面動靜。
“陳警官,沒有鑰匙開門嗎?要不我去找那房東要鑰匙?”周富勇低聲說道。
自從小英墜樓死亡之後,這間房便空置了下來,門窗緊閉,從沒有人進去過。
“噓,小聲點!”陳警官瞥了我們一眼,低聲問道:“你們兩個來幹嘛?”
“來幫你捉兇手呀!”周富勇脫口答道。
陳警官聞言,眉頭輕蹙,張了張嘴,最後無奈搖頭從兜內掏出一把鑰匙開門。
原來他早有準備,在來之前就先向房東要了四樓所有房間的鑰匙。
“你們兩個跟在我的身後,待會沒有我的指令,誰都不許輕舉妄動!”陳警官一邊開門,一邊低聲告誡我們道。
周富勇點頭:“陳警官,你放心吧,我們不會給你帶來麻煩的!”
我心中有點不爽,但還是點了點頭。
“咔嚓!”
門打開一條縫隙,陳警官臉皮繃緊,輕輕地推門走了進去。
“吱呀……”
開門的聲音雖然很小,但在寂靜的黑夜中卻無限擴大。
我周富勇對望一眼,小心翼翼地跟在陳警官身後。
周富勇很緊張,手中握着一把菜刀舉在身前,警惕地四處張望。
房間之內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陳警官伸手按開關,但是無論他怎麼用力去按,房廳內的燈就是亮不起來,估計是壞掉了。
“你們兩個守在這裡,看見誰也不要放出去!”陳警官攔着我們說道,他顯然是怕我們壞他的事情,所以並沒有讓我們跟着他進去。
我和周富勇無奈,只得點了點頭,陳警官一手持槍,一手拿着手電筒,獨自一人走了進去。
就在陳警官剛剛走出去七八步,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巨大的關門聲,房間內
的人都不由得被嚇了一大跳。
“怎麼回事?”陳警官扭頭對我們罵道。
我轉身望向周富勇,後者有些委屈地解釋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門它是自己關上的,與我無關!”
陳警官搖頭,打着手電筒巡量四周。
這是兩房一廳的套間,客廳內一片狼藉,報紙、杯子、玻璃散落一地,凌亂不堪。
陳警官在客廳轉了一圈,並沒有什麼發現,便去開那兩間臥室的房門。
第一間房室的門虛掩着,裡面除了一張鐵架牀外,什麼也沒有。空曠曠的,一眼就能將房內所有東西收在眼底。
陳警官見沒有什麼發現,又去開第二間房,但這一次卻遇上了阻礙,第二間房的門鎖死了,他並沒有鑰匙。
我和周富勇打開手機電筒走了過去,後者見那陳警官無法將門打開,忽然攤開手掌:“陳警官,我這裡有鑰匙!”
陳警官詫異地看着周富勇手掌中的鑰匙問道:“你怎麼會有鑰匙?”
周富勇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自然地回答道:“剛剛從地上撿的!”
陳警官沒有再說什麼,拿着鑰匙去開門。
周富勇從地上撿到的鑰匙果然是開這間房子的,門鎖打開,陳警官用力一推,竟然紋絲未動,那種感覺就好像有人在裡面把門頂住了一樣。
“難道有人在裡面?”周富勇驚異地說道。
陳警官用盡全力,門只開了一條小縫,旋即扭頭招呼我們幫忙。
合我們三人之力,房門終於緩緩地被推開,從房間裡面傳出一種木板與地面摩擦產生的巨大響聲。
由於用力過大,我和周富勇收勢不及,慣性作用下猛地摔進了房間內。
陳警官是軍人出身,馬步扎得較穩,並沒有和我們一起摔倒,黑暗中只聽聞他口中吆喝道:“誰?”
我和周富勇雖然摔得眼冒金星,但聽到陳警官的吆喝聲立即清醒過來,忙從地上翻身坐起,戒備地打量四周。
房門之內有一張沉重的木桌子,很顯然,剛剛就是這張桌子把門頂住了。
此時,陳警官手中的電筒光束落在一個人的身上。
沒有錯,那是一個人!
那人坐在地上,背靠着牀,嘴巴大張,臉色驚恐地盯着我們三個不速之客。
“鍾啓傳!”
看清那人的樣子,我和周富勇不約而同地失聲驚呼起來。
房間內的這個人竟然是失蹤一個多星期的鐘啓傳,他居然躲在這裡。
“不對!”
我忽然發現鍾啓傳此時的樣子有些不對,他坐在地上靠着牀一動不動,就連臉上的表情也沒有變化,好似木頭人一般。
空氣中霓漫着一股噁心的臭味,這種味道對於我來說並不陌生。
是屍臭味!
“這人已經死了!”
就在我和周富勇震撼得不知所以之際,陳警官忽然開口說道。
“死了?”
我心中一緊,凝目仔細瞧去,果然發現鍾啓傳臉上的表情已經僵硬固定。
他那慘白的臉,一片糟糠,肌膚裂開,粘稠的黃水從裡面滲出。那股令人作嘔的屍臭味,正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
陳警官在房間內巡視一圈,沒有什麼發現,便打着手電筒朝鐘啓傳走過去。
我和周富勇相互攙扶從地上站起來,也跟着走了過去。
房間之內黑得有些瘮人,就連月光也透射不進來,這裡彷彿是一個完全密封的空間。
很安靜,除了我們的腳步聲和心跳聲之外……
周富勇躲在我後面,身體明顯在發抖,不要說是他,我此時比起他來也好不了多少。
當我們距離鍾啓傳的屍體還有四五步時,面前的屍體突然動了一下,接着摔倒在地上!
“哎呀!詐屍了!”
突然的一幕,周富勇嚇得大叫起來,一下就跳上了我的後背。
我和陳警官本來還算鎮定,但被周富勇這麼一喊,也是嚇得夠嗆。
“吱吱!”
屍體倒地之後,立即有七八隻手掌粗的黑影從屍體後面跑出來,在房間內四處亂竄。
仔細一看,這些亂竄的黑影竟是老鼠。
因爲受到驚嚇,有幾隻老鼠慌不擇路,竄到我的腳下面。
我從小最害怕的就是蛇和老鼠,連忙跺腳,但忘記身後還馱着個周富勇,頓時站立不穩,仰後翻倒在地。
幸好有人墊底,我倒是沒有摔痛,不過卻被一隻老鼠爬到了臉上。
我一陣噁心,手忙腳亂地把老鼠從臉上撥走,濃郁的屍臭味往口鼻鑽進來,只覺喉嚨一膩,再也忍不住趴在地上嘔吐起來。
剛將肚子中的雜糧吐完,還沒有來及喘上一口氣,頭頂上的電燈忽然亮了起來。
開燈的是陳警官,原來客廳的電燈雖然壞了,但是臥室內的燈並沒有壞。
明亮的光線令我覺得有些刺眼,眯着眼好一會兒才適應過來。
“鋒哥……你沒事吧?”周富勇在旁邊抖聲問我,臉色帶着一絲歉色。
我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罵道:“你膽子怎麼這麼小?差點被你丫的害死!”
我一想起那些死老鼠曾經啃食過屍體的血肉,後爬到自己的臉上,就是一陣的不舒服,抓着周富勇的衣服便往臉上抹。
“好了,你們兩個別鬧了!”陳警官沉聲對我們呵斥道。
他此時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對膠手套帶着,正在檢查鍾啓傳的屍體。
我和周富勇聞言連忙住口,悻悻然地從地上站起來。
鍾啓傳此時的樣子慘不忍睹,臉上的肌肉腐爛,身體的大半血肉給老鼠啃食掉了,甚至一些腸子內臟都被拖了出來。
屍體的嘴巴張着,眼珠子凸出,臉上露出深深的恐懼之色,猙獰可怖,他在死前可能是看到了極其驚懼的東西,纔會如此。
我心中暗道:“看屍體腐爛的程度,鍾啓傳死去應該有相當長一段時間,只是不知道他究竟是怎麼死的?”
我打量四周,目光猛地一凝,剛剛黑暗中看不清楚,現在開了燈,才發現房間的窗戶竟然都用木板封得嚴嚴實實。
難怪之前進來的時候,有種突然闖進一處密封的地下古墓的感覺,原來原因出現在這裡。
這鐘啓傳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爲什麼要把自己一個人封在這個黑暗的房間之內?又是誰殺了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