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中霸王,鮫!
傳言大海生成時,那些海神便將海中生物全都聚集了起來,舉行了一場比武大會。
而這勝者,便是鮫!
涉及到神說,這個故事並可不全信,然而卻也說明這霸王之名不只是吹噓而已。
如今各海龍王的手下,都有這鮫的身影。
鮫生性殘暴,難以馴服,故而他們雖然勇猛強悍,卻從不爲將領統率水軍。
畢竟讓鮫去統率一軍水兵,還不如讓他們將這一軍水兵都殺了簡單。
“鮫乃是海中生物,怎麼會出現在這西廂湖裡?”
“這西廂湖底有一道大裂隙,我當時趕走那些逃竄小妖的時候曾到過那裡,正巧看到了那兇鮫將逃竄的小妖一口吞掉的情形,只是這兇鮫並不從裂隙中出來,便鑽了回去。”
屠秋想了一想,十分猶豫,說道:“兇獸往往都十分厲害,就是沒有開智,恐怕也是難以對付,再說了,我在水中無法施展,又怎麼能鬥得過這水中霸王?”
“若不是這兇鮫十分危險,我也不會給仙官這個提議了,何況我與你同去,可是放心了吧。”
博雅不等屠秋拒絕,便將一片貝殼拿了出來,說道:“這是我在這水府尋到的,將這貝殼帶在身上當是可以避水,而且行動也不會影響太多。”
屠秋接過這片貝殼,放入懷中,說道:“你便不用去了吧,這本就是我一人的事情,也不勞煩你出手了。”
博雅做了個噤聲手勢,讓他不必再說下去:“我也不做幫手,只是在旁邊打打邊鼓,爲仙官打打氣罷了。”
這是她怕我修爲不濟,沒有什麼對敵手段,打不過那頭兇鮫,卻是低估了我。
屠秋也不辯解,他知道自己與這女子同行,心中是十分歡喜的。
博雅稍一招手,便有一道水柱從水府頂部衝了下來,分成兩道繞到兩人腳下,帶兩人緩緩升了上去。
看來她將這水府中的避水陣已經完全掌握了,恐怕其手段比自己想的要多。
屠秋眯起眼睛,這些玄陰官中都是一位位淘汰出來的,能活命只有兩條路走,一是不斷躲藏,二是尋找機緣,突破修爲,在一次次生死之際生存下來。
前者都因爲久未有功德全部被免去了官職,重新擲入輪迴了,所以玄陰官中剩下的,只有這後者了。
博雅雖然看起來十分柔弱,讓人心中產生想要保護的憐惜,只是誰又說不準她也有諸多奇遇,手中握着自己不知道的能力呢?
想到這,自己不由地自言自語道:“屠秋啊屠秋,你遇到每一個人都要想到壞處,處處提防,處處小心,累不累?”
他全身穿過避水陣,浸入到湖水之中,仍是閉着氣,全身僵直地一動不動。
看到屠秋閉氣鼓嘴的樣子,博雅笑了起來,說道:“仙官,你這是做什麼,難道是十分怕水不成?”
她這話是說對了,這位自譽天地不怕的葬仙官,小時候在小河裡淹過,所以對深水有些忌憚,如今也覺得不能再這位美人面前丟面子,從鼻子中哼哼說道:“我哪裡會怕這湖水了?”
說話間,他才感覺到自己原來能夠呼吸,就是手腳擺動也不像想象中那般困難,心中大喜,學着魚兒一般擺動雙腿,向前竄了一竄。
他還是第一次在這水中游得這般快活,在原處打了數個圈子,才向博雅游了過去。
博雅看到他如此快活,微微一笑轉身帶路,身上衣服都仍和在水外一般擺動,未曾沾溼,看起來甚是奇妙。
彷彿這人如今不是再這湖中,而是在空中飛翔一般。
西廂湖十分清澈,雖然湖底深廣,卻也能接下太陽傳下的光芒。
他順着博雅手中所指,便看到了那條大裂隙,似是將這湖底撕開一般,足足長有百里。
這裂隙窄的地方不過手長,寬的地方卻有四五里遠,漆黑一片,不知其到底是否有通路,是否有底。
屠秋停在這道裂隙之上,似是來到了懸崖邊緣一般,再問道:“你同這兇鮫動過手沒?”
“怎麼?仙官到了這裂隙之上,又猶豫了?”她抿嘴一笑,“我是沒有與其鬥過,不過在我看來這兇鮫沒有任何法力,一身蠻勁只要靈巧應對,則不會有什麼危險。只是其力量十分大,敵得過明王第二重內勁。若是不強,仙官又則能瞧上眼呢?”
屠秋本來並不畏懼,只是凡事都要細心謹慎,如今被博雅看成是有些畏懼,心中不免不服,一轉身便鑽向那裂隙之中。
葬鬼官笑了一下,擺動衣袖,緊隨而入。
兩人下落了百米,直到四周變得一片漆黑,總感覺這裡深不見底,似是要通向無窮深淵一般。
在這黑暗之中,博雅手中拿出一塊晶石,放出耀眼光芒,如同明月當空,頓時便照亮了身周空間。
屠秋面前的,正是裂隙的一面石壁。
這面石壁原本看起來如同懸崖斷層一般十分平常,可他也從中看出一絲異樣。
這石壁之上似是有些光滑痕跡,不像是天成地造的。
他伸手撫摸面前石層,又伸出手從面前的水中引來幾滴嘗在口中,頓時覺得不對勁了。
這是海水!
若是這裂隙是通向大海的,或許還可以解釋,只不過這道裂隙與西廂湖共通,爲何西廂湖中卻未有一絲的鹹味!
正當他不得其解之時,博雅淡淡說道:“仙官,小心了。”
聽到這話,屠秋連忙將精神展開到了極致。
他們要等的東西來了!
兩隻魚眼在晶石照耀下,映着綠芒,從屠秋背後悄無聲息地潛來。
屠秋猛地轉頭,正看到那藍背兇鮫停在距自己百米之處,盯着兩個不速來客。
這隻鮫淡藍背上,分佈着數多的羽狀花紋,這些花紋隨着鰭肉的翕合,不但沒有一點美感,反而如同征戰殺場所留下的疤痕一般十分可怖。
真可謂是一頭海中兇獸了!
原本鮫身也不過兩人長而已,但是面前這兇鮫兩隻眼珠,便有燈籠大小,卻比他想象的還要大上數倍!
只是一眼時間,羽紋綠目鮫便一個扭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從來到去,幾乎未傳出什麼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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鮫似猛虎,雖沒有虎吼威風,然而現身之際,便可藐視衆海族!
鮫似蒼鷹,雖沒有蒼鷹飛齒利爪,然而卻有在水中飛行般的速度,裂石的利齒!
“這大魚不愧稱爲海中霸王,世上最古老的海族之一。恐怕只以我的皮肉強度,是難以對付的,再說了,這是我第一次下水相鬥。博雅啊博雅,你可給我出了個難題。”
他嘆了口氣,想道:若是這兇鮫首先對付我還好,可博雅手中帶着光源,恐怕會首當其衝,先不說這博雅慘遭其口,傷於利齒之下,就是這女子有手段將這兇鮫制服,那我不是白來了一趟?
他曾聽老人說過,海中嗜血魚類對水中血腥十分敏感,就是相隔數裡都能聞到,便將手指劃破,頓時流出幾滴鮮血化在了面前的水中。
這血珠剛剛散開,只聽一聲水響,那兇鮫已然撲了上來!
“修羅冥甲!”
他大喝一聲,身上烏黑煞氣凝聚成玄色皮甲,順着這道聲響傳來之處舉起雙拳。
“好好好!來吧!”
他大叫一聲,做足了準備。羽紋綠目鮫原本朝他正面衝來,卻是身子一扭,直接便繞到了他的身後!
這兇鮫在水中的速度完全可比修真之士的飛劍了!
“仙官,只靠拳腳,是對付不了他的!”
屠秋一扭身,便看到那血盆大口噴出的腥氣已經吹到了臉頰!
他本身在水中動作遲緩了一些,而這裡卻是羽紋綠目鮫的天下,此消彼長之下,屠秋的速度竟然還跟不上這條大魚!
只聽咯嚓一聲,這位葬仙官半個身子已經被利齒咬住,只留下了兩條長腿露在了兇鮫口外。
見到他瞬間便被吃了進去,博雅也有些慌了,說道:“我知這葬仙官可以與海中霸王匹敵,誰知竟然如此不濟,一口便被吃了!”
鮫口咀嚼了兩下,便有一道鮮血從口中冒出,正當博雅以爲沒救了的時候,其卻是張開利口,將這人吐了出來。
屠秋倒退幾步,這才穩住了身形,上身的修羅冥甲在此時也落下細小碎片,雖然沒有受傷,然而臉色也不好看。
“不可能!不可能!”
他叫了兩聲,煞氣暴漲,將冥甲破碎的部分修補完整。
修羅冥甲就是撞上普通刀劍,都不會留下任何痕跡,更能抗下一般飛劍,在這一咬之力下,竟然碎了!
鮫顎的力量加上這兩排利齒,竟然能發揮如此的威力!
兇鮫口中受傷大怒,鰓裂猛張,繞着屠秋轉了兩圈,才又再次瞅準空隙張開血盆大口。
屠秋在這期間打出了數股煞氣,卻並未擊中對方,被這條鮫一口便咬中左腿。
“想不到你還如此狡猾!”他怒吼一聲,雙手按住其上下兩鄂。
本自以爲憑着肌肉力量能夠將這利齒掰開,然而傳出的力氣卻如同推山一般沒了動靜。
等修羅冥甲的碎裂之聲再次傳來,他頓時感覺到了一陣疼痛壓迫。
“好強的力量!給我滾!”
接連三拳打了上去,這龐大的兇鮫似是毫無反應,一個仰首,便將屠秋拖着朝黑暗中游去。
黑暗中傳來陣陣打鬥聲響,博雅連忙舉着那塊晶石追了上去。
在無法看到周圍事物的情況下,屠秋手握窄劍更爲吃緊,身上修羅冥甲破了又修,幾乎沒有了完整模樣。
而那兇鮫雖然受了些傷,對於其龐大身形來說幾乎微不足道!
“這鮫不愧稱得上霸王一詞!若是其開了智,早能要了我的性命,
碰!
不知什麼東西發出的聲響,一陣血腥隨這震響飄了出來。
“糟了糟了。”
卻見到屠秋一瘸一拐地,正提這窄劍,扎着這兇鮫的屍首從黑暗中游了出來。
在情急之下,他仍是忍不住用了鈞天裂心爪,一拳下去,鮫身柔軟,卻是沒有受什麼傷,他只得將鬼手化刀,從鮫身上刺了過去。
五指一張之下,頓時血肉內臟全都噴了出來。
博雅見到這被切成魚片的兇鮫,自言自語地說道:“在這麼瞬間,便能將羽紋綠目鮫殺了,這個末道葬仙官身上果然是藏有什麼法寶的。”
屠秋撓了撓腦袋,嘆了口氣說道:“看來這輩子我是與這深水無緣,這水中爭鬥實在難受。”
“仙官如何能將這鮫魚殺了?”
嘩啦!
“那是……”屠秋剛想作答,便聽到一陣水響從裂隙之下傳了出來,緊接着便升騰起許多氣泡。
“似乎是魚鰭擺動的響聲!”
他一低頭,便見到一雙綠目從深淵中浮現。
這羽紋綠目鮫不僅一頭!
一雙雙綠目如同深淵鬼燈,在兩人腳下亮了起來。
這些兇鮫數量,足有百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