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亭勻挑挑眉, 靜靜地吐出四個字,“對我負責。”
盛梵登時就怒了,“我不過就親了下你而已, 要負什麼責?再說了, 你又不是沒被人親過, 明明吃虧的是我, 我不讓你對我負責就不錯了。”
說到後面, 她的聲音漸漸變小了,像是在抱怨着什麼。
兩人離得距離很近,付亭勻自然也聽到了她後面那些抱怨的話, 略一停頓,就調轉了話鋒, 裝作勉爲其難的樣子, 道:“讓我對你負責?也行!這個可以有!”
切!這兩者有什麼區別?!都是她吃虧!
盛梵見他一副“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表情, 登時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的白他, “滾蛋!”
付亭勻自動屏蔽她的這句話,笑嘻嘻的開口,“對你負責的第一件事,就是幫你買衛生巾。”話落,拉着盛梵走到了賣衛生巾的貨架前, 一手拿起一個, 問, “來來來, 告訴我你平時都用哪一種?”
望着面前的兩包衛生巾, 盛梵真的很想抄起兩包往他臉上砸,笑得實在太欠揍了!
不過這個念頭很快就被她給掐滅了, 因爲有人正朝他們這裡來。
盛梵見狀,脖子一扭,頭也不回的丟下付亭勻往外走。
但是!
那個天殺的男人絲毫沒有挪步的打算,反而開口叫住了她,“梵梵,你是要拿一包還是兩包啊?”
!!!
如果殺人不犯法,付亭勻這會兒應該去找孟婆喝湯了!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
生氣會長痘!
淡定!要淡定!要淡定!
盛梵咬咬牙,一鼓作氣的衝到了那列貨架前,拿起幾包她常用的塞到了付亭勻的手中,“走吧!結賬!”
在收銀大媽異樣的眼光下,盛梵抱着一袋子的衛生巾衝出了超市。
看到不遠處停着的寶藍色跑車,她怒氣衝衝的走了過去,狠狠地朝駕駛座的車門踢了一腳,覺得不解氣,而後又補了一腳,這才移步到副駕駛的門前。
跟在後面的付亭勻,樂得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兒後去了。
晚上的時候,跟蘇芊若說了這事,盛梵還是氣得直冒泡。
“哈哈哈,要我說,你上輩子是欠了他的吧!”
蘇芊若縮在沙發的一角,笑得眼淚都快下來了,見某人還氣鼓鼓的,不免收斂了些。
輕輕用腳蹭了蹭她的腳丫,安慰道:“好啦,別生氣了,你以後扳回來不就行了。”
盛梵“哼哼”兩聲沒說話。
蘇芊若也不在意,倏地想到什麼,頗爲驚訝的開口,“不過,你竟然帶付亭勻去那家麪館了。”
那家麪館,以前盛梵經常和王浩楠一起去,幾乎承載了她高中所有的回憶。只是後來,他們分手之後,盛梵就再也沒去過。
所以今天聽說她帶付亭勻去了那家麪館,蘇芊若很是詫異。
盛梵其實自己也很詫異,聽她提到這個話題上,忙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我也沒想到,我居然還有勇氣去那家麪館,而且還把付亭勻也帶去了。”
蘇芊若微眯了眯雙眸,妖嬈的桃花眼像極了狐狸的眼珠。
“這說明、”她一頓,伸手挑起盛梵的下巴,笑得高深莫測,“少女,你已經動心了~”
因爲動心,所以纔有勇氣,纔會放下了過往。
*** ***
蘇芊若的那句話,讓盛梵整夜都沒睡好。
她只要一閉上眼,滿腦子都是跟付亭勻相處的畫面,從他們第一次見面到今天吃飯的時候,一幀一幀,像過電影一樣,任她試了千百種方法,都沒能把它從腦海裡趕走。
第二天早上起來,蘇芊若看到她快到掉到下巴上的眼袋,笑的肚子都疼。
“我說,盛梵同學啊,你昨天晚上是做賊去了嗎?”
一夜沒睡着,盛梵整個人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蔫的,提不起精神來,就連擠牙膏都費了半天的勁。
聽到蘇芊若的問話,有些遲緩地擡起腦袋,擠了個還算能看的笑容給她。
“我失眠了。”盛梵含着牙刷回道,語氣無精打采。
“喲,失眠啦!”蘇芊若噙着笑,將手搭在了她的側腰上,趁機揩了把油,邊道:“昨晚你這小腦袋瓜裡都在想什麼呢?”
盛梵沒力氣跟她鬧,丟了個白眼,“當然是想睡覺啊!”
“哼哼,我纔不信。”
蘇芊若挎着小包捏了捏她的臉,“少女,你慢慢洗漱吧,我走了。”說完,就擡腳出了浴室。
盛梵剛把牙刷完,就聽防盜門“嘭”的一聲,蘇芊若出門了。
她輕嘆一聲,擰開水龍頭衝了把臉,感覺比之前清醒了些,這才亦步亦趨的去了餐廳。
早餐和昨天一樣,是她最愛的小籠湯包,可她卻沒什麼胃口,吃了兩個就放下了筷子。
將碗筷簡單的收拾好,盛梵拿起手機準備換衣服出門,突然記起她上午根本就不用去醫院。
她老媽知道她親戚來了,加上她昨天又在醫院陪了一天,林畫索性就讓她今天在家待着休息。
想到這兒,盛梵登時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拖着疲憊的身軀回了臥室,朝着大牀一躺,睡回籠覺去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盛梵再度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烈得讓人睜不開眼了。
她從枕頭下摸出手機一看,十一點十八分。
通知欄上有她老媽發來的短信,說的是她中午不回來,讓盛梵自己隨便弄點吃的。
她點進去了回了“知道了”三個字,又看了看其他的消息,無非都是各大應用軟件的推送,付亭勻並沒有發消息給她。
昨天他把她送回醫院後,就回酒店繼續整理文件去了,夜裡十二點多的時候,發了條微信給她,說是有可能今天還得忙,她估摸着他是臨睡前發的,就沒敢回,怕打擾到他,然後今早起來回復了過去,結果到現在也沒見回信。
應該、是還在忙,盛梵在心裡暗暗推測。
也不知現在吃飯了沒有。
一提到吃飯,她肚子就適時地叫了兩聲。
盛梵卷着被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起牀覓食去了。
她把早上剩的幾個包子跟豆漿給解決了,摸摸小腹,還沒有飽的感覺,又轉戰到冰箱前,對着裡面的食材看了會兒,最終決定再下一碗西紅柿雞蛋麪來填飽肚子。
誰料,她剛把鍋裡盛上水,付亭勻的電話就來了,問她在哪兒,吃飯了沒?
她簡單說了下自己的情況,那邊的人就讓她別煮麪條,把衣服換好,他來接她吃飯。
盛梵本想說不用,但轉念想到他一個人也是要吃飯的,況且他來城也是因爲她,讓他一個人找地方吃飯她心裡也過意不去,隨即點頭說好。
付亭勻來得很快,盛梵抹完防曬霜他就發消息來說,已經到樓下了。
她回了句“馬上”,抓起梳妝檯上的帽子和包就往外走,一路小跑着下了樓。
氣喘吁吁地坐上車,盛梵一邊用手扇着風一邊道:“你來得好快啊。”
雖說已是立過秋的季節,但午時的太陽依舊是火辣辣的毒,她只在外面走了這麼一小會兒,臉上就出了層密密的細汗。
付亭勻細心地從後座上抽出一包紙,送到盛梵的手上,“給,擦擦吧。”
話落,不忘解釋道:“剛從前面的金鷹出來,所以才這麼快。”
盛梵瞭然的點點頭,順嘴問道:“你去金鷹幹嘛?買東西嗎?”
“嗯。”付亭勻也不瞞她,一手打着方向盤,一手從置物盒裡掏出個了小禮盒。
禮盒包裝的很精巧,盛梵忍不住好奇道:“這是什麼?我能看看嗎?”
“你打開看吧。”付亭勻把那個小禮盒遞到了盛梵手上,眼睛雖然一直注意着前方的路,但餘光始終是盯着她的。
盛梵接過禮盒,小心翼翼的打開了上面蓋子,看到裡面裝着的是一條銀手鍊,以爲是付亭勻買給他妹妹的禮物,卻聽他開口說道:
“喜歡嗎?送你的。”
“送我的?”盛梵詫異的擡頭,一雙大眼睛裡寫滿了震驚,“好端端的送我手鍊幹嘛?我又不戴這玩意兒。”
恰逢十字路口跳到紅燈,付亭勻踩了剎車,轉過頭來看她,墨黑的眸子漾着笑意,“情人節禮物而且、”
他一頓,輕輕颳了刮她的小翹鼻,忍着笑道:“笨蛋,這是腳鏈。”
他的動作很輕,盛梵被他弄得有些癢,卻沒發覺這一舉止有多麼親暱,只微微皺了皺鼻頭,昂着小臉,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
“情人節禮物?還沒到情人節吧?”
她邊說邊翻開了手機日曆,定睛一看,上面確實註明着“七夕節”的字樣,不由得驚訝道:“咦,這麼快就到七夕節了?”
付亭勻無奈的笑笑,將腳下的剎車換成了油門。
“我還以爲你的時間比我們慢一天呢。”
盛梵白他一眼,微嗔道:“不是這幾天事太多了嘛,再說了,節日對於我這種單身狗而言,有跟沒有都一樣,形同虛設。”
俶爾想到什麼,她又皺眉對着付亭勻,“不對啊,爲什麼情人節你要送我腳鏈呢?”
付亭勻扭頭看了她一眼,勾着嘴角道:“爲了把你踢出單身狗的行列。”
盛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