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一片虛僞祥和的歡樂氛圍,卻被突然出現的落難前任給攪了局。
很顯然,在這一場莫名挑起的女人的虛榮心戰爭中,由於對方的穩定發揮,無論是外形,氣場,甚至是出身的劣根性,她沐笙都再一次失算落馬了,輸得徹徹底底。
雖然,這種滋味她從小到大沒少嘗,但今天她還是不服氣,爲什麼她沐箏都已經落敗至此了還是有貴人相助?!
憑什麼這分明是她的訂婚宴,卻又被這個從小到大長在她嫉妒心上的女人再一次搶了風頭?!
一次又一次的失意只會令反派更加不甘心,從而激發出更多的鬥志,即使她恐懼會有更大的打擊等待着她,也會強迫自己不遺餘力地去嘗試。
一切都源於自卑。
一個人越缺少什麼越渴望什麼,就要表現出什麼。
基因優越?狗屁基因優越!
黑暗中流轉的霓燈閃過沐笙不服輸的嘴角,照不清她緊握的拳頭,和心底早就思考許久的好主意。
她用力地瞪着眼前這個從小到大的對手,一遍一遍地在心裡默唸,像是什麼邪教的咒語。
沐箏,一切都沒有結束……
沐箏,我總要讓你嚐到厲害......
……
“祝你們相親相愛,百年好合,這是我對你們最真心的祝福。”
沐笙咬牙切齒滿懷恨意的時候,沐氏的正牌千金說了這樣一句好聽的場面話,嘴角含笑,眼神淡泊,倒像是真的釋懷了。
她依舊僞裝得很好,只有摟着她暗暗顫抖的肩膀的陸懷安才知道她的真實情緒。
表子配狗,天長地久。
祝願兩個自私自利,狼狽爲奸的人永遠糾纏在一起,這便是她對他們最惡毒的詛咒。
現在,只要她再轉身瀟灑離場,今晚的大戲便也該落幕了。
“阿箏。”有人拉住她的另一隻手腕,是熟悉的溫度。
連柯明遠自己都不知道爲什麼要挽留她,是不滿意沐箏相安無事沒受傷害的狀態,還是因爲她身旁多了個比他優秀的男人而令他嫉妒發狂。
顯然,無論出於那種原因,這樣的行爲發生在他與另一個女人的訂婚派對上,都是不合理的。
“柯明遠!你在做什麼?!”沐笙幾乎快要發瘋了,“快放開她!”
他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甚至視線都不肯爲他的現任未婚妻偏移幾秒鐘。
他只看向沐箏一人,眼神心思皆複雜難懂。
“你快放手!”沐笙不顧形象地上前拉扯,企圖將兩人分開。
“嘶~”沐箏不自覺倒吸一口涼氣,原是沐笙手上的訂婚戒指,因着鋒利的鑽石切口劃破了沐箏手背嬌嫩的肌膚。
“咣啷~”
是因爲沐笙的突然傾倒而砸亂高腳酒架的聲音,圍觀的人們都投向這邊以詫異的目光,實在不敢相信像陸懷安這樣看起來彬彬有禮的紳士,會這樣毫不客氣地推倒一個女人。
陸懷安倒是沒去看向那邊的狼藉,只小心地把沐箏擁進懷裡,心疼地看向她手背上的紅色傷痕。
混亂中,柯明遠悵然若失地鬆開了沐箏的手,像是再一次放任她流落深淵。
“柯先生,”這個把他曾經的摯愛摟在懷裡的男人開口了,“我可以原諒您剛剛喝醉牽錯了人,但是我還是請您好好管教一下您的未婚妻,不要整天跳腳做一些市井小人噁心人的勾當,看在她是箏箏堂姐的份上這回我就不追究了,但是,我希望沒有下一次了……”
柯明遠扭身看了一眼,依舊坐在混亂裡潑婦一般叫罵打滾的沐笙,只覺怒火難息,卻還是忍耐着咬牙衝陸懷安點了點頭。
陸懷安凌厲的眼神一瞬間說變就變了,又是保持嘴角淡淡的弧度,禮節盡到:“海悅酒店五樓有幾間我預留的行政套房,各位若是玩得累了,可以隨時去那裡歇息,箏箏狀態不好我就帶着她離開了,各位玩得開心!”
這個男人,連離開的背影都是那樣的完美無缺。
陸懷安,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沐笙,柯明遠,不夜城裡的每一位都好奇得要命。
……
“哈哈哈哈……”S市夜晚主幹道上狂奔的黑色豪車裡,傳出一陣陣可愛又爽朗的笑聲。
連阿永都驚訝,跟了陸懷安這麼久,他的老闆什麼時候有像這般放肆失態地笑過呢?
思來想去答案只有一個,因爲沐箏,老闆遇上她之後,變得不再像他自己了。
所有的喜怒哀樂,只因爲她。
“你們看沒看見沐笙的臉,黑了又青,青了有紫,就像一隻發了瘋的變色龍似的……哈哈哈……”
“是是是,嘿嘿。”阿永邊開車邊小聲迴應,從不知道陸懷安說話還能打出這樣通俗有趣的比喻。
“還有那個柯明遠,臉最後氣得就跟……”
“你夠了沒有?!”沐箏看着窗外飛速掠過的風景,忍無可忍地打斷他。
“夠?怎麼會夠?作爲今晚鬧劇的女主人公,沐箏小姐不覺得很有意思嗎?”
“從前我只知道你變態的惡趣味,”沐箏扭過頭來看他,面無神色,“竟然不知道你還有這樣幼稚的一面。”
“我就當你是在誇我可愛。”
“隨你怎麼想吧。”
車上的氛圍一下子變得很奇怪,阿永不敢輕易出言搭話,只得在車道上加速行駛。
一路無話,很快就回到了住處。
王管家依舊低着個頭在門口等候,沐箏只覺心煩,便徑直上樓,來不及卸妝便把身體整個陷入柔阮的牀墊裡。
“咣!”
一個醫藥箱利落地砸了進來,落在沐箏白色紗裙寬大的裙襬上。
沐箏從牀上爬起來,打開藥箱爲自己包紮,邊說話:“怎麼不敲門?”
“自己住得時間長了,沒有這個習慣。”
陸懷安很自然地走進來,看她包紮的動作也只覺賞心悅目。
“我做到了。”沐箏說。
“什麼意思?”
“哄你開心啊~”沐箏總算消完了毒,又找了一個創可貼貼上,“我看你今天倒是笑得很大聲,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的債務已經成功還上一半了?”
“可是你好像並不開心。”
“這就與陸先生沒關係了。”
呵,怎麼會無關呢?
所有人都不知道,只有她開心,他纔會真正的開心,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這份深刻的愛意。
“說!”他一雙大手不聽使喚地禁錮住了她纖細的脖頸,語氣冷漠又不甘,“因爲我,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