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叔叔疑惑的看着我。
我也不說話，直愣愣的盯着他。
半晌沈叔叔才嘆了氣：“你這丫頭如果不是救了我的命，我該把你轟出去，上次來我家目的不純吧？”
“不純。”我實話實說。
“那……”沈叔叔立起眉頭，“你也不是我兒媳婦？”
我搖頭。
沈叔叔一聽急了，冷哼一聲壓根不問我的命爲什麼在他手上：“不是我兒媳婦，目的不純利用我兒子，就算我的命是你救的又怎麼樣？你到底要什麼？”
眼下的事情可不是小事，我沒心思打啞謎，如實說了自己的身份，還有喬月河沈括的矛盾。
“雖然目的不純，但那些問題的確是我閨蜜關心的，只不過這次沈括走的太突然。”
我試着說服：“沈叔叔，其實沈括很在乎您，扎紙買賣的確賺錢，也是祖傳的手藝，但如果昨天不是我，先不說您二老的命，沈括有命回來？”
沈叔叔眉頭緊皺，有了波動。
但他倔啊，往牀上一躺，冷哼着背對我。
我笑了笑：“沈叔叔，我的確是有地方求你，想讓你把隱瞞的事情說了，上次您也說了和您家世交的半仙囑託的話，可如今又如何，差點全家覆滅，能幫您的只有我了。”
沈叔叔身子緩緩轉過來，警惕的看着我：“你到底是什麼人？我爲什麼要相信你？”
我坦然鬆了鬆肩膀：“我是靈車事件受災之人，如果沒料錯，是沈爺爺賣出去的靈車被不知道是人是鬼的開走後，我的命運才發生了改變，致使我陽氣不足，隨時有性命危險。”
說完，我靜靜注視沈叔叔：“您現在把事情從頭到尾說出來，幫助我的不僅僅是我，還有您一家人，我並不認爲您那位世交半仙所說的不參與，陰謀過後自好靠譜，畢竟昨晚的危機解除是因爲我。”
說完，沈叔叔瞳孔微縮。
我笑了：“沈叔叔是聰明人，對了，昨晚那老鬼並沒有被我捉到，而是跳山崖逃了。”
“罷了。”沈叔叔順着坐起來。
本就是剛醒，身子虛的很，又經歷了方纔情緒起落，如今嘴脣都白了。
他搖了搖頭，問我要飯吃，說是餓了。
我跑去廚房將做的粥端來，放了些鹹菜：“您應該幾天沒進食了，胃裡虛，這粥裡有蔬菜葉，煲了好久了。”
“謝謝。”沈叔叔客氣又尷尬。
囫圇吞了半碗動作菜緩慢下來，等到吃完，才抹嘴開始說：“這話要從我小時候說起，七歲的時候開始接觸扎紙，最先知識跟他爺編竹骨，都說畫人畫皮難畫骨，我覺得他爺的領導很對，可後來……”
沈叔叔說等他成年那天，看到沈爺爺做了輛紙靈車，才發現，小時候日日做的竹骨全是靈車的零件。
“靈車？”我插嘴。
沈叔叔嘆氣：“是啊，可我儘管當時知道是做靈車的，也沒多想，總覺得是祖傳的手藝，而靈車駛最難的，他爺又只有我這個兒子，所以是再正常不過。”
“也是，後來呢？”我問。
沈叔叔緩緩道來
。
那時候靈車賣錢最多，最繁瑣，沈爺爺一年卻只做一個，沈叔叔問過原因，沈爺爺只說太貴了定的少。
“直到有一天，我家世交找上門，臨來他爺還笑着，等走了，他爺臉色很是難看，當天就帶着一箱方便麪進了西廂房。”
沈叔叔說到這裡，嘴脣發抖：“我永遠無法忘記，他爺在裡面呆了整整七天，出來的時候瘦的皮包骨頭。”
“爺爺進去之前頁不胖？”我疑惑。
“不胖，但也有肉，七天瘦到皮包骨頭，還是在吃方便麪的情況下，讓人無法理解。”沈叔叔搖頭。
他說，更令人無法理解的是，那天沈爺爺帶了三輛靈車出來，連夜就走了。
第二天早晨回來，帶着一箱子人民幣，自那之後沈爺爺再也沒做過靈車，直到前些日子植物人之前。
“後來你就都知道了。”沈叔叔看向我，“那天你走了之後，有人聯繫我做靈車買賣，說能救我父親，我當時糾結，但還是做了一半，可想起我父親的樣子，就罷了手，沒過幾天就發生了可怕的事情。”
我皺起眉頭，按照沈叔叔的話，可怕的是就是遇見鬼了。
還有。
關鍵是那個半仙。
“沈叔叔，您家的世交，能不能帶我去見一面？”我舉起手發誓，“保證有分寸。”
沈叔叔看向天花板，突然笑出了聲：“你這丫頭，目的就是我家世交吧？罷了，我帶你去。”
“謝謝叔叔。”我笑了。
“等等，別高興的太早！”沈叔叔擺手。
我一愣：“額……有要求？”
“當然！”沈叔叔一副沒要求是傻子的表情，“你帶我去見我兒媳婦。”
“……”
”我兒子不能單身啊？都多大了，我想抱孫子有錯嗎？“
“……”
“要不你給我兒子生？”
“噗！”我徹底拜服，“沈叔叔，你彆着急，等見了您家世交，我立馬帶您去！別說生孫子，再生個孫女都行！”
“對，孫女也好！”沈叔叔似乎想到了以後的大好時光，竟然哈哈哈的笑了。
我一陣無語，但看着老人開心，不禁感慨，把醜話說在了前面：“沈叔叔，我那閨蜜是個唯物主義，就是不迷信，還特別痛恨迷信，另外她不和父母住，家裡關係比較特殊，所以您說話的時候，注意點。”
說完，我還怕沈叔叔不開心，又解釋：“我這樣說話可能會讓您覺得沒禮貌，但是，親情是喬月的傷，而且您這次去，很有可能談不成，但如果能談成。”
說着，我對着沈叔叔鞠躬：“沈叔叔，拜託您像疼閨女一樣疼她，不是客套的說說那種。”
“你這丫頭！”沈叔叔指着我，“沈叔叔是沒打算的人？沈叔叔啊心好着呢，放心吧！”
聽得保證，我也放心了。
我和第九處彙報後，在西村多呆了幾天。
期間顧擎給我來了電話，說是一個星期後可以回家住了。
紅姐也來了消息，她從緬甸回來了，老蔣和嫂子要晚些回來。
我表示恭喜，這可謂世
紀之戀了。
“是啊。”紅姐感慨，頓了頓，“小暖我之所以早回來是因爲毒蠍的戰書，他約我五天後賭石決戰，如果我不應戰，就讓我像我哥哥金盆洗手一樣消失在賭石界。
”
紅姐交代的很清楚，我聽得出當時老蔣金盆洗手的端倪，再問她卻不肯細說，讓我躲幾天，不要惹着麻煩。
我深知紅姐的脾氣，所以口頭上答應了。
等掛了電話，卻將去半仙家的日子定在了週六，也就是四天後。
想着週日正好能趕去［石閣］。
四天後。
沈括回了家：“累死了，還好爺爺穩定了。”
“我爸呢？”沈括往屋子裡走。
我在院子裡曬太陽：“叔叔出去了，你回來換洗衣服？”
“不是說去拜訪朋友？”沈括說是叔叔把他叫回來的。
我愣住了：“你也去？”
沈括點頭：“怎麼？你也去？”
我攤手，點了點頭。
沈括梳洗一番，去村子裡剃了頭。
又變成了精神小夥，只是和以前的潮流明星相差甚多。
“你毀約處理的怎麼樣了？”我問。
沈括嘿了一聲，也學我搬了把躺椅放在院子裡曬太陽：“怎麼處理？經紀公司賠錢並且封鎖我，娛樂圈徹底沒有我的地位了。”
我咋舌：“誰讓你平時只當偶像，說白了，沒拍點有質量的作品。”
沈括撇嘴：“你這嘴啊，比我家喬月還損。”
“實話實說。”我嘿嘿笑了。
到了下午三點，沈叔叔回來了，手上拎着的全是禮品，我這才知道他出門做什麼去了。
開車是沈叔叔開的，我和沈括就一臉蒙圈的被帶到了車程兩個小時的地方。
沈括下了車撓頭：“這麼遠？”
到了那所謂的世家門口，我卻驚了：“這……”
“怎麼了？”沈括低聲問我。
我捂嘴側臉：“以前大月帶我來過？”
“啊？”沈括吃驚，“真的假的？”
我無語問蒼天，等到了屋子裡，見了那半仙樣貌熟悉，才讓我徹底死了僥倖的心。
“我來看您了！”沈叔叔笑着將禮品放下，“您最近如何？”
那半仙卻透過沈叔叔看向了我，嘴角的笑意一頓，扯了扯：“你還是來了。”
“您還記得我啊！”我客套着，“打擾您了。”
那半仙嘆了口氣，直接忽略我的話，看向沈叔叔，問起沈爺爺的情況。
沈叔叔自然是說無遺漏，比起我的坦然，沈括明顯第一次聽到這些話，腿有些抖。
聽完，那半仙點了頭，從炕上站起來，又對着牀頭的紅布蓋着的像跪下，磕頭九次，站起來又跪下，九次，反覆一共九次。
這在我傳承記憶中，叫做99大禮。
這禮節是給陰官兒的，說白了，不是給人的。
我拳頭汗嚕嚕的，微微攥緊。
只見那半仙起身，眼睛渾黃看着我，連聲音都變得尖細，明顯不是那半仙了：“真正想問事的是你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