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色大亮。
赫連襲看了眼大亮的天色，合上面前的筆電，揉了揉痠疼的手臂，小幅度的活動了一下僵硬的筋骨。
“額……”
顧瑾生物鐘也到了，赫連襲剛一動他就驚坐起身，坐起身時整個人還有些懵。
第一反應是他居然坐着睡了一夜，第二反應是他居然還是枕着赫連襲的肩膀，坐着睡了一夜，第三反應是赫連襲居然沒有叫醒他？
這麼看，他好像又害的赫連襲一夜沒睡？
罪過阿……罪過……
想到這裡，顧瑾露出了一個狀似討好似的笑容，側身站到一旁，低下頭爲赫連襲揉捏着手臂，“那個，你困不困，你要不要睡一會兒。”
顧瑾狗腿的程度簡直讓赫連襲刮目相看。
雖然顧瑾亂捏的不得章法，也讓赫連襲一大早的心情很是愉悅。
可是顧瑾背上傷還沒完全好，他可捨不得使喚。
“不用。”赫連襲收回手臂，站起身，“我去洗個澡，你再小睡一會兒吧。”
這纔剛睡醒，還睡？赫連襲這是把他當成豬了麼……
顧瑾眼角抽了抽，“……那你洗吧，洗完我們下去吃早餐。”
“嗯。”赫連襲點頭，一邊解釦子一邊往浴室走，顧瑾傻呆呆的跟在他後面。
赫連襲關門進浴室，顧瑾就躺回牀上，歪在哪兒拿着手機刷微博……
他刷熱點刷的正起勁，一聲短促的手機鈴聲響起——
有新短信進來了。
顧瑾點擊進入，看着映入眼簾的內容，眼中驚詫與喜悅並存。
又看了一遍內容，他才小心的點了刪除，看着手機上的短信徹底消失，顧瑾神色才放鬆下來。
“譁——”
一聲輕微的動靜，有腳步聲響起。
浴室門打開，赫連襲向着他走過來。
赫連襲的浴袍半穿半不穿的，那健碩的胸膛看的顧瑾心肝直顫，他拿了條毛巾，殷勤的跑過去，想要爲赫連襲擦乾頭髮。
“別動，你背上傷還沒好。”赫連襲從他手中抽過毛巾，自己隨手擦了兩下。
“背上傷沒好和我手有什麼關係，我手好好的呀。”顧瑾眨眼睛。
赫連襲掃他一眼，換了身衣服，過去拉過他好好的手，“走吧，下樓吃飯。”
“……”
顧瑾背上的傷口已經有了癒合現象，不用過於忌嘴了。
今天的早餐很豐盛，很精緻。
注重口腹之慾的顧瑾表示很滿意。
“先生，顧少爺，請用餐。”管家端了兩杯玻璃杯裝的牛奶，傾身分別放在兩人面前。
顧瑾先是掃了一整張桌子的早點，然後殷勤的夾了今天的第一塊點心，放在赫連襲碗裡，“吃這個，這個好吃。”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赫連襲狐疑的看了他一眼，聰明的選擇沒有出聲。
“這道菜也好吃，你嚐嚐。”顧瑾更加殷勤的夾了一筷子過去。
“……”赫連襲沉默。
“這個不錯，你一定喜歡。”
“……”赫連襲沉默。
“還有……”
“停停停——”赫連襲終於忍不住打斷他，雖然他很享受，不過就怕無福享受，“別管我，你吃你的。”
“還有，吃完趕緊說出你的目的。”
“……”顧瑾沉默，有這麼明顯麼，他的心思居然這麼快就被看穿了麼……
他演技真有那麼拙劣嗎？
“一大早又是按摩，又是擦頭髮，又是給我夾菜的……你那點小九九，我會看不穿？那這二三十年不是白活了。”
“……”顧瑾默。
他對赫連襲就那麼差麼，才做這麼點小事就能讓赫連襲察覺出不對勁來。
“我……那個……”顧瑾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說也不是，不說也不行。
“你什麼？”赫連襲吃了一口他夾的菜，心情很好，斂住臉上的笑容，淡淡開口問道。
顧瑾咬了咬嘴脣，鼓足勇氣，一句話說得小心翼翼，“我今天想出去一趟。”
顧瑾想出去？
赫連襲一張英俊的臉沒有任何表情，漆黑的鳳眸就這麼直直地看着顧瑾，暗地裡篡了篡拳頭，努力壓抑住自己的情緒，一張薄脣都抿出一條白印，“你又要去哪？”
再遠走高飛一趟？再離開他一次？
他就那麼讓顧瑾接受不了嗎？
“我就是想出去轉轉。”顧瑾咬着牙，含糊不清的解釋了一句。
他不敢說他要去那裡，他不能透露。
這件事，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可以，我陪着你。”赫連襲退了一步。
“不用！”顧瑾拒絕的利索，讓赫連襲眸色一沉，心臟也跟着一點一點沉下去，他的目光直直的鎖着他。
他都退讓了一步了，顧瑾還想怎麼樣？
“我不是那個意思。”顧瑾被他看的縮了縮脖子，更加小心的斟酌着出口的字眼，“你還要上班，不用陪我，我認識路。”
顧瑾越是這樣，赫連襲越是疑慮。
“我說了，我陪你去。”赫連襲面色陰沉，他又重複了一遍，態度很堅決。“顧瑾，這是我的底線。”
顧瑾擡眸看向他陰沉的臉，輕聲說道，“赫連，我想一個人去。”
他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靜一些。
赫連襲雙眸瞪向她，怒聲吼道，“顧瑾，你又想離開我是不是？”
“不是。”
他從來沒有想過再離開赫連襲。
“那就不要走，”赫連襲一把攥過他的手臂將她強行攥到自己身旁，狠厲地瞪着他，“要麼就和我一起出去。”
得，又轉會這個地方了。
顧瑾沉默地看了他一眼，掙脫開他的禁錮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小聲說道，“赫連，我想一個人出去。”
聽到還是這句話，赫連襲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顧瑾是要挑戰他的底線嗎？
整個餐廳的氣氛突然變得壓抑起來，旁邊伺候的人大氣都不敢出一個。
這頓早飯，似乎也沒有再吃下去的必要。
“你今天這麼討好我，就是爲了離開？”赫連襲終於開口，他冷笑着，“顧瑾，你還不如直接明說。”
給個糖果再給上一巴掌，他受不了這個。
他寧願顧瑾直接拿個刀子捅他一下，乾乾脆脆的，也好過這樣把他捧上懸崖，在“吧唧”一下摔成泥來的好。
他討好赫連襲不是爲了離開，他只是想出去一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