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渾身痠軟無力,整個人渾渾噩噩的,他一隻手臂搭在腦袋上,臉帶病色。
不想動彈,顧瑾睜着大眼茫然的看着房頂,不知有多久,來了vip病房的高級護士推車來送藥,看着這一屋狼藉有些驚訝,卻聰明的選擇不去多言。
高護遵循本職地替顧瑾配齊了藥,然後去飲水機接了一杯熱水,看着顧瑾把藥嚥下去。
然後拿了碘酒,棉籤,紗布等等東西。
仔細的一一揭去顧瑾臉上,手臂上的紗布,替顧瑾身上擦傷的地方重新換了藥,貼上紗布。
這才轉身去配好點滴,紮上皮筋,紮上點滴,解下皮筋。
做完這一切該做的事,纔去拿了掃把默默清掃屋內的玻璃碎片。
“咳……咳……”藥太多沒嚥下去完,個別的藥片化在嗓子眼,一嘴苦味,顧瑾捂着嘴巴差點吐出來。
乾嘔了幾聲,喝水止住了反胃,顧瑾抿了抿脣,他不想在待在醫院裡了。
顧瑾叫住護士,“請問我進來時的衣服呢?我的手機在哪兒?”
護士從沙發上取了衣服和手機遞給他,然後微笑地關門退出去,全程都沒有多說一句廢話。
甚合顧瑾的心意。
成雲醫院的護理條件,不愧價錢都巨貴,好像連員工的素質很高。
顧瑾編輯了一條短信發給助理,“我在雲成醫院的vip病房,現在來醫院接我。”
“好的,顧總。”
沒一會兒,手機就顯示有了回信。
顧瑾重新躺回到病牀上,拉起被子蓋在眼睛處,他不想哭,即使這個房間一個人都沒有。
不知道是藥還是點滴有安眠作用,打着點滴不知不覺顧瑾就又睡着了,他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睜開眼助理就在病房等着,安安靜靜的。
看顧瑾睜開眼助理才上前,“顧總,出院手續已經辦理好了,您真的要現在出院嗎?您臉上……”
顧瑾摸了摸臉上的紗布,一把揭了下來,“我沒事了,陪我出院吧。”
出院後,一切都如常。
又似乎一切都不如常。
世界並沒有因爲顧瑾這個人的住院而停止轉動。
顧氏也沒有因爲他消失的兩天而停滯不前,作爲顧氏的副總,顧酒卿把顧氏打理的井井有條。
這個世界上,只有他顧瑾一個人像是多餘的。
到了現在,一切好像都沒有意義了。
和顧酒卿的恩怨解決了,也千辛萬苦拿到了他並不想要的顧氏,顧酒卿現在也不再做打擊顧氏的事威脅他,一切彷彿塵埃落定。
可是他卻丟失了很多東西。顧旎現在不知道身在何方,從小疼他的那個顧酒卿沒了,赫連襲也終於放棄他了,他的心也丟了……
生活似乎變得了無生趣。
每天麻木的一個人起牀吃飯,然後上班,再跟着午休,再上班,接着下班,又吃飯,鍛鍊身體,睡覺。
可是,週五到了,顧瑾還是要去“DYLM”上班。
畢竟他拿了股份,這一年的工作契約纔剛剛開始,最起碼他也要工作完一年。
他不知道赫連襲現在是什麼態度,他只能儘量祈禱自己不要再碰到赫連襲。
可是顧瑾的祈禱終究要落空了。
顧瑾在停車場就碰到了赫連襲。
赫連襲身旁還是保鏢環繞,一衆人煞是惹眼。
他身形挺拔,一步一步向顧瑾走去,目不斜視,顧瑾站在哪兒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有些心慌。
一步,兩步,三步......
赫連襲走到了他面前,顧瑾覺得有些尷尬,他在想要不要打個招呼,赫連襲就與他擦肩而過。
而後,越過他,越走越遠。
就像第一次碰面那樣,他若沒有開口,赫連襲若沒有停步,他們就會像這樣擦肩而過。
再沒有交集。
顧瑾微微抿脣,幸好他沒有自作多情的開口,若是真的開口,赫連襲這般無視的走過去,他該有多尷尬。
顧瑾等赫連襲走的無影無蹤了,才鎖了車門,擡步走安全通道步行上樓。
現在人還少,B1層人不少,零零散散一些美貌的少年少女湊在一起交談。
顧瑾不常待在這裡,不該他來的時間一天也不會多來,他與這裡的人多少有些不合羣。
所有人都是三五成羣,兩兩成對,顧瑾一個人靠在牆上,顯得有些不合羣。
確實,單從衣服來說,顧瑾都不合羣。
雖然顧瑾今天穿的比較活力:上身一件白色暗紋長袖,下面搭配破洞牛仔褲,口袋那邊鑲嵌了一條金鍊,隨着走路微微盪漾着。顧瑾頭上反戴着白色鴨舌帽,長袖的袖口微微撩起,露出腕上限量版的手錶。
顧瑾的一身衣服雖然簡單卻也特別精緻,很注重細節,一看就是價值不菲的那種。
顧瑾的很多衣服都是在國外時量身定做的,尺寸很服帖他的身材比例,衣料都是用最好的衣料,衣服也基本是獨一件。
DYLM裡的人多是爲錢進來的,就算是賺錢最多的人一月下來的錢也未必供的起顧瑾這身,顧瑾這樣的存在,在這裡就是讓人嫉妒的。
可偏偏顧瑾本人沒自覺,他從小就過得驕奢,習慣了這種生活。顧瑾的一身衣服訂做下來價值不菲,顧老爺子一生節儉,生前沒少因爲這事訓顧瑾,也曾因此剋扣過顧瑾的錢包。
顧瑾一個學生自是沒有經濟來源,他又是個奢侈慣的,一身臭毛病改不了,如果不是顧酒卿總暗地裡打錢給他,他真要天天上街喝直飲水度日了。
想到顧酒卿,顧瑾不由微微垂眸。
顧瑾算是生面孔,四周人看着顧瑾如此張揚自是不滿,結成隊小聲議論着。
有人道,“我看他那一身氣派倒像個世家少爺。”
旁邊人不屑的嘁了聲,“哪個豪門少爺來這裡?他除了必來的日子,其他時候都不來,拿不了多少小費。能穿的起那一身,恐怕有些手段,傍上了大款。”
“對了,他當時‘出道’時可是有個洋妞爲他投擲了五百二十萬,最後還下重金包了一月,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