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鶯兒將洗臉水放在藤架之上,看向路桃枝:“昨兒抓住一可疑人物,在侍郎府外徘徊多日,詢問他很久就是含含糊糊的說不出緣由,聽說都上刑了,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我看那,他越不說越證明他有問題。”
路桃枝穿着繡花鞋下了牀榻來,走到藤架旁梳洗:“不會是你們寨子裡出了什麼事,有人來通風報信被抓了吧?”
“我們寨子裡怎麼有這樣魯莽行事的人呢?再說我大哥怎麼會不認識我們寨子中的人呢?聽說還是一個年近半百的老者。不知意欲何爲。”崔鶯兒坐下來若有所思的說。
路桃枝眨巴着眼睛看了看崔鶯兒,隨後繼續洗臉:“不是我們能管的事情,就不問也罷,我自己現在還行在刀尖上呢。”
想想鍾子傑,自從那日之後,便再也沒見過他,雖落得清淨,卻也難免茫然。這樣下去,她果然是要獨守空房,老死府中了。
“你剛纔說什麼我不關心府中的事情了?府中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侍郎大人陪皇上南巡去了,今日才歸,傳話來讓夫人們去花園中一同用早餐呢。”崔鶯兒拉長了聲調。
路桃枝吐了吐舌頭:“原來如此。”便有些心虛了,她只知道鍾子傑近日未來落香苑,卻不知道他竟然有事不在府中。不知道這算不算是葉公好龍的行爲。
等會就要見到他了,也不知道他會不會爲難與她。哎,今天的早餐算是吃不飽了呢。再次搖了搖頭,便讓崔鶯兒梳洗一番。就要往花園中去。她今兒不想和鍾子傑較勁,也不想招來那些個夫人們的妒恨,這樣安靜的日子她還沒過夠呢,便讓崔鶯兒給她挑了一件最爲素淡的羅裙換上,和崔鶯兒一前一後的出了門。
對於各個夫人們的刻意打扮,淡妝濃抹總相宜,相比這下,路桃枝就顯得太爲隨便了。當路桃枝就這樣隨意的出現在鍾子傑和衆夫人面前的時候,大家表情都有些驚訝。
鍾子傑看着眼前的這個女子。淡粉色的羅裙,外罩一件白紗衣,頭髮攏起隨
意的用髮簪梳成髮髻,根本沒帶任何配飾,風吹過,略顯單薄。甚至讓人感覺悲涼。
幹什麼,做寡婦了?
鍾子傑心中的憤怒馬上翻騰,他看了看路桃枝,鼻子哼出一口氣,隨後用手指摸摸以掩飾他的情緒。
路桃枝微微的一欠身,甚至看都沒看鐘子傑,找了個靠邊的空位坐下。
李蘭芝坐在鍾子傑的旁邊眯着眼睛坐着,她還沒搞清楚狀況,這個歐陽雪到底要做什麼?如若想以這種方式與衆不同,那就太沒大腦了吧。再或者她已經服輸了,想以這種方式向她投降以求偃旗息鼓,只求在府中苟且安生。這可不是她的風格。
她微微的揚起笑容。
隨後她看向鍾子傑,此刻的他一直緊盯着路桃枝落座,目光都不曾離開,那眼神玩味,略帶着複雜神色,即憤怒的看了路桃枝一眼,果然是一個妖婦,竟然用這種拙劣的手段引起相公的注意。
但卻又一次成功了!
看那在座的女子們,哪個不是刻意裝扮,面面桃花,只求能博君一笑,卻讓路桃枝如此輕易的奪得了鍾子傑的關注,李蘭芝怎能不生氣。
而田初蕊則拿起桌上的茶用蓋子撥了撥,抿了一口。面無表情的看了路桃枝一眼。便將目光移向不遠處的湖中的一對白天鵝。
隨後夫人們都因和鍾子傑一月小別,再見面感到特別的開心,各種的獻媚,而鍾子傑也和他的娘子們談笑風生,笑容如今天的陽光般燦爛。一月不見,雖看着略顯疲憊,卻讓他更顯得有種男子特有的韻味。他笑的豪爽,露出兩排整齊的白牙和左臉頰的酒窩,白皙的皮膚,清雅的容顏,吸引了在座女子們的目光。讓她們心中小鹿亂撞,只希望今晚能點了她們的燈。嬌笑淺兮,一片香豔。卻只有路桃枝只顧喝茶吃喝。並未言語一句。她只是在此期間和坐在不遠處的陳蓮蓉小聊了幾句。並和田初蕊的目光一同落在那對白天鵝之上。
此時,小落端來了一個托盤,侯在落日亭外。
“稟報大
人,大人吩咐廚房特製的七彩粟米羹已經做好了,請大人和夫人們品嚐。”
鍾子傑示意她端上來:“這次和皇上南巡,去了廣州一帶,這是那裡特產的七彩粟米,請夫人們一同嚐嚐。”
小落將一白色青瓷盅放在桌子上,丫鬟們端了些銀碗來,分給再做的每人。
“大人受皇上器重,我們也跟着沾光。”田初蕊難得的說了一句話,喜笑顏開。這是她家鄉之物,已經很多年沒吃到過,此刻看到鍾子傑刻意的安排,那份情誼讓她滿含熱淚的看了鍾子傑一眼。
鍾子傑看香她,淺淺一笑,便吩咐丫鬟將羹盛出。
在給路桃枝盛的時候,李蘭芝給了小落一個眼色。
小落端着半碗滾燙的粟米羹,手一歪,就要朝路桃枝的臉上倒去。
卻在此時,一顆石子突然飛來,砸中了已經傾倒的銀碗。銀碗順勢飛了出去。只有些濺到路桃枝的手上,她頓時尖叫了一聲站了起來,疼痛難忍。
飛來的石子只有鍾子傑看到,他看向庭外,除了遠遠候着的家丁之外,並無他人,隨後他站了起來,皺着眉頭,撥開衆丫鬟,來到路桃枝面前。拿起她的手看了看。
只見右手背上有一小片紅腫。
“你們還愣着幹什麼?快去廚房的地窖拿冰塊來!”鍾子傑大聲的吼叫,讓在場的所有的人慌了,幾個丫鬟急急去了。
路桃枝皺着眉頭一臉痛苦的表情看了看抓住他手眉頭深鎖的鐘子傑。
突然就感到委屈。眼淚流了下來,都是他!他現在還在這裡裝,氣死了!
便恨恨的抽回她的手,轉過身去。
小落還沒反應過來這碗是怎麼飛出去的,隨後才發現自己剛纔的行爲不僅不能幫着自己能拿到什麼好處,甚至很有可能會喪命。
如果燙壞了七夫人,二夫人則會坐收漁翁之利。而她將成爲替罪羊,被亂棍打死。
她感到後果的嚴重性,看了一眼此時憤怒表情看着她的李蘭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