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正廳,蘇落寒原本想和歐陽雪說什麼,但看着她的背影,嘴巴張了張,卻欲言又止。
心中的憂鬱蔓延,讓笑容離他越來越遠,不知道她還能否和他成爲朋友,像那日在清風園之中,她靜靜的聽着他的嘯聲,讀懂他的心情。可如今,連交談都變得有心無力,面對她,他會愧疚,還有些不知所措。
想起那日與林忠旭一架,說過要替他守護她的話,他只是想在林忠旭還未能真正出面保護她的時候,不讓任何人傷害她。待林忠旭能光明正大的守護她之時,再將她完璧歸趙。這本是他的職責,因爲要傷害她的人是蘇睿安。
而卻說的曖昧,讓林忠旭與歐陽雪都有誤會。
他當日爲何要那樣說,違背了內心的初衷,或許只是想氣氣林忠旭而已。本想與她解釋這個,卻不知爲何開不了口。
嘆了口氣,轉身欲離開,身後的聲音響起。
“落寒。這次京城之行,你可要把握好機會,別再像上次一樣,做那麼愚蠢的事情。”
說話的正是蘇睿安。
“我已經派人去看過那間房,你們什麼都沒發生對不對?”蘇睿安走到他的身後。
蘇落寒閉了閉眼睛,他本不想回頭看蘇睿安,便向前走去。
“你記住,你如若不能讓她成爲你的女人,那麼她只能死。”
蘇落寒突然回頭,一股掌風襲來,移着清風步已然到了蘇睿安面前。掌風到蘇睿安的臉上,卻瞬間停住,蘇睿安原本已抖動的臉部皮膚此刻還有涼颼颼的痛感。
驚魂未定的蘇睿安往後退了一步:“你盡然爲了這個女人對你爹下狠手!”
“如若不是娘臨終遺言,我早就與你同歸於盡。”
蘇落寒原本清新的容顏此刻冷若寒
冰,他狠狠的把手收了回來,運氣將剛纔收掌的內力調息好,心口便有些疼痛。
“你孃親果然瞭解你,你卻不知她是爲了救你,並非爲了保我!身爲堂堂蘇州四大才子之首的你,我蘇睿安之子,竟然這樣優柔寡斷,由一個女子的掌控到另一個女子,你可真是可憐,爹也不知道你是像誰,完全沒有我的一點風範!你即便喜歡那假路桃枝,也得不到她的心,因爲你沒有讓一個女子死心塌地跟着你的魄力,因爲你只會爲他人着想,卻忘記,這個世界上,太無私的人是最值得同情的。而女人們,只喜歡壞男人,能讓她們痛到肝腸寸斷的人!”
“所以,你就用你的謬論對我娘!”蘇落寒的手又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蘇睿安正色摸摸鬍子道:“可惜你沒有機會問你孃親,此生她最愛的那個人是誰,如若問了,你一定會覺得我說的話很有道理,你娘病逝,並非爹所願,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卻爲何難以放下?你將你孃的死全怪在我的頭上,實在有失公允,你一向都是仁義掛在嘴邊,爲何在你爹這邊不公正一些呢?”
蘇落寒搖搖頭看向蘇睿安:“我不想再和你討論下去,我們總不是一個立場的人,都無法理解對方的心思。”
“哎!落寒,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你!因爲爹心中有你,之所以我就吃虧啊!一個人心中有了另一個人,而那個人心中卻沒有他,無論是哪種情感,都是最痛苦的,你再這樣下去,也會嚐到撕心裂肺的滋味。”
蘇睿安說完,便轉身離開。
蘇落寒想着蘇睿安的話,突然一滴淚就掉落在地上,那清澈如星空的眼眸此時突然熄滅,深不見底的黑暗。
歐陽雪與小環低頭走在迴廊中,想起蘇落寒明日要與她一同前去京
都,心中就莫名的慌亂,對那一夜之事她還無法釋懷。畢竟,他們有過肌膚相親,如今又要結伴同行京都,這一路想必難免尷尬。
想起他那句:“會替你守護。
心中便起了漣漪,他那句話有一絲霸氣也有一絲柔情,更有義氣與擔當,比起林忠旭一切爲了奪回林家產業的心思,他的心更爲寬闊。
她知道他那日的這句話並非有冒犯之意,雖然知道他是一個正人君子,但依舊還無法面對他的直視。心中的紛擾還有待時日沉澱,卻又匆匆的被拉到一處去了,命運就是如此,由不得給喘息的時間,一環接一環的等待化解。
“姐姐,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李蓮兒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她身後。歐陽雪停下腳步,李蓮兒就已經轉到她的面前。滿是柔媚姣俏的模樣。
歐陽雪今日本不想與她勾心鬥角,卻也知道既來之,便擋之的法則,定了定神,看向李蓮兒。
“我剛纔叫了你兩次,你都沒聽見,姐姐的腳好些了嗎?上次在青山寺,見你好似受傷了。”
“多謝妹妹關心,已經好多了。”歐陽雪驚奇她觀察的仔細,那日並未有別人注意到她的傷情。
“哦,那就好,姐姐是怎麼傷的?”
“我只是崴了腳而已,多謝妹妹掛心,時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告辭。”歐陽雪欲繞過李蓮兒離開。
“時候是不早了,丫鬟們也累了,讓她們先走吧,姐姐我們坐一會兒好嗎?”
看來李蓮兒還有話要說,歐陽雪可以選擇不聽,但看到她的眼神中的挑釁,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打算接招。
“小環,你先回去吧?”
“可是上次奴婢一離開少夫人就••••”
“小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