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皇后立刻說道:“這種事兒怎麼能讓她過來呢?”
陳皇后這次可不是專門和葉四娘做對,而是傳統觀念裡,這說親沒有當事人什麼事兒,說是誰就是誰,還能有什麼意見?
哪裡有公主說話的餘地?
趙太后道:“這有什麼?咱們皇家的姑娘,難道還不能挑人?大體都是那些人,總是要一起過日子的,選也要選一個二丫頭看着順眼的才成。”
陳皇后見趙太后發話了,也不好說什麼,從出了那幾件事後,太后對她就不冷不淡的,以前還能跟她講道理,如今卻是明顯的偏向了葉氏。
她就跟着說道:“母后說的是,不過直接把人叫過來,還是不妥,不如宮裡辦個菊花宴,讓大家都進來,這樣也不唐突。”
陳皇后想要在趙太后面前找回點好印象,所以出了主意。
葉四娘見皇后這樣積極,自己心裡樂得輕鬆,她到時候直接當個招待人就可以了。
畢竟後宮的事兒,還不是她這個當兒媳婦的管的着的嘛。
陳皇后想要挽回尊嚴,也不會馬虎行事的。
司徒煌這邊,自從葉四娘這邊又生了雙胞胎後,他真是心裡心疼的不得了。
如果沒有過繼,那可是自己的孫子,一下子就得了兩個。
可是如今呢?卻是別人的孫子了,他到現在都沒有見到過。
秦氏好歹是滿月的時候見過,就是那樣,爲了避嫌,也沒有上前抱一抱。
越想這心裡越是想得慌,唉,司徒煌這些天都有些魔症了。
但是也知道,只有自己不主動找上門去看,那纔是對政哥兒兩口子好。
所以即使十分想見昭兒和晗兒兩個,他也只能埋在心裡。
這天,他轉悠了一下,又轉悠到元寶衚衕去了。
因爲守孝,葉二老爺的差事也卸下來了。不過因爲四娘生了孩子有功,所以葉士英被封爲順意侯。
只是還是因爲守孝,所以並沒有大辦。反而更低調了起來。
“唉!”司徒煌喝了一杯酒,葉二老爺因爲守孝,沒有跟着一起喝,但是原來的親家上門,心情鬱悶,這人又不是按牌理出牌的人,所以就陪着他,看着他喝酒。
“你說我這一輩子,本來就想渾渾噩噩的過下去,三個兒子,都孝順,懂事。也都是一個娘出的,想來,是沒有楚王府那些齷蹉事兒。可是呢,臨了臨了,政哥兒被過繼了,我還得歡歡喜喜的,跟別人都不能說心裡不樂意。就是我現在說個話,別人也喜歡把我的話引到別處去,宗室巴不得我說出什麼難聽的話,然後上報上去呢。這些人老子看了就煩!”
司徒煌繼續說道:“我這心裡苦的不行,別人還覺得我撿了大便宜,我撿了什麼便宜啊我。”
說話都不能暢快了說,他想孫子,可是卻不能去看。葉二老爺勸道:“你是一片慈父心,想來政哥兒是明白的。”
“他是明白啊,我跟你說吧,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昭兒和晗兒是什麼樣的。我還不能去問,也不能去看,就怕給政哥兒他們兩口子惹來麻煩,從過繼了政哥兒,多少人眼紅,這就好比小家小戶分家產,都覺得政哥兒得了好大一筆家產,眼紅看不順眼的人多,都盼着他下臺呢。所以我這個原來當老子的,人家就看着我出錯,到時候還讓政哥兒爲難呢。老子偏就不,老子怎麼不明白那些人的心思?”
葉二老爺說道:“我這裡倒是有二皇孫和三皇孫的畫像。”
“在哪裡,快給我看看!”司徒煌簡直是喜出望外啊,怎麼就沒有想到還有這個辦法呢?
“給,好好看看,”葉二老爺把畫像拿了出來,說道:“這是四娘悄悄的給她孃的,知道你們會過來,到時候就讓你們看看。”
司徒煌仔仔細細的看了好長一段時間,然後忍住了拿回去的衝動,把畫像還是給了葉二老
爺,“你收起來吧,還是放在你這裡好一些,我那裡,萬一被有心人知道了,對他們不好,你這裡不管怎麼說,都是四孃的孃家。唉,我今天失態了,以後我會盡量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就是你這裡,我也少來纔是。”
按照說法,他們現在已經不算是親家了,來往的頻繁,也會被人說。
葉二老爺說道:“司徒兄,你我本來就是好友,這好友過來看望好友,有何不可?我如今守孝,也不怕別人說什麼。
骨肉親情,是人性,就是皇上心裡也明白。何況,既然已經過繼,禮法和規矩上都會約束着大家,即使有人說,又怎麼樣,難道我們非要做陌生人,他們就不說了,還是照樣有人說,所以,何必在乎這些呢?咱們該怎麼來往,就怎麼來往,我是不怕被人說成什麼樣的。”
“對你說的對,是我自己着相了,堂堂正正的,我們怕什麼?再說,老子也不可能在把政哥兒給搶回來啊。”司徒煌經過葉二老爺這麼一說,心情一下子開朗了,加上,還看到了昭兒和晗兒的畫像,這以後真是沒有再多想別的了。
二公主選駙馬的事兒,京城只要有消息來源地都知道了。
不過這駙馬嘛,有的人家搶着要當,畢竟娶得是公主,這當駙馬的,生的兒子,能得到一個爵位,雖然都是沒有實權的,也不是世襲的,但是總比娶一個一般人家要好的多吧。
何況,公主的嫁妝,那肯定不是一般人能比較的。
但是,也有一些有骨氣的人家,是不屑於當駙馬的,因爲駙馬沒有參政的權利,當了駙馬後,就得當一輩子的閒差,沒有上升空間,而且和公主還是君臣關係,誰喜歡見到自己的媳婦還得問安那,就是當婆婆的,也得給兒媳婦請安。
一般有出息的人家都不會這樣。
所以選駙馬,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
尤其駙馬家裡,不能掌握兵權,免得到時候這駙馬爺家裡有了異心了,就不好應付了。
二公主選駙馬,基本上是不會選長子的,因爲長子是要繼承家業的,誰也不希望自己的長子以後就靠着公主來過日子,好歹得振興家門纔是。
於是,就很可能出現了新科進士狀元出生的,從寒門裡過來的人當駙馬,這樣的人家,背景不深,本來考取功名也是希望能改變家裡寒門的情況,有個能當駙馬的機會,那就是皇親國戚,所以就很容易動心。
只是二公主的駙馬卻沒有在這新科進士中選,畢竟這進士也是國家的棟樑嘛,再說這三年一度的科舉考試還沒有開始呢。
二公主的駙馬人選,就是在清貴之家或者世家裡面選了。
葉四娘覺得當公主也挺可悲的,這駙馬的人選,就在那幾個特定的範圍內,還不能太優秀,不能有遠大的理想,只能是當個富貴閒人。
不過如果對方本人是想當個富貴閒人,這駙馬說不定就是最好的職業了。
葉四娘微笑着,四周已經坐滿了人,這次宮裡辦的菊花宴,規格肯定不是外面的人家能比的。
雖然進入了深秋,可是宮裡找出不同品種的珍貴菊花,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如今葉四娘身邊,也不是誰想上前就能上前的,也得看她喜歡不喜歡,所以這就是權利的好處。
自然,每次都少不了別人不動聲色的拍馬屁,不得不說,有的人拍馬屁,拍的很讓人舒服。
說話也是一種藝術,說的好,同樣招人待見。
二公主是和那些未婚少女們在一起的,或許也已經看到了未來的駙馬人選。
葉四娘這次看到了榮郡王的嫡長媳鄭氏,想起上次她給自己報信,把政哥兒身邊的奸細給揪出來了,葉四娘對鄭氏就很有好感,所以特意和這鄭氏多說了幾句話。
“有什麼需要的藥材,也別客氣,說起來,我們也是一家子。”葉四娘和氣的對鄭氏說道。
她如今可不怕得罪葉三娘,因爲這已經是必然的,而且就是她顧着葉三孃的面子,可是葉三娘也不會感激,所以呢,何必?
到了她這個地步,都還不能在很多事上隨心所欲,那這太子妃也做得太憋屈了,所以她對鄭氏示好,這根本不需要考慮別的。
維護正統纔是王道啊。
榮郡王寵妾滅妻,喜歡庶子,這是人盡皆知的,而她偏偏要對鄭氏好。
這也是給人一個信心,畢竟她也是正室嘛,生出來的孩子也是嫡子,所以就不喜歡庶出的人。
上行下效,恐怕過不了多久,京城裡的人都知道太子妃是喜歡嫡出正統了。
這樣也好,就算是御史也說不出什麼話來。且說不定很多家裡的正室都還把葉四娘當知己呢。而往往是嫡支掌握着一個家的大部分權利。這影響以後可以見到成效。
像榮郡王這樣的人也只是少數罷了。
“今兒你們兩個怎麼來了?”葉四娘問郭蓉和於茵,現在她們是在一個暖閣裡歇息,太子妃要歇息,別人也不會沒有眼色的打擾。何況這裡還是皇宮,她可是主人。
於茵笑道:“你如今可快活了,什麼都好,都快把我們兩個給忘了。我們不來看你,還等着你去看我們那,要真是這樣,我們祖婆婆可得要說我們了。”
郭蓉道:“你別聽她胡說八道,她啊,是被家裡逼着生孩子呢,所以不喜歡我們這些生了孩子的。瞧你那樣,嫉妒我們就直說。”
“我就是嫉妒了又怎麼着呢?呵呵,我犯得着嫉妒嗎?”於茵說道:“只是天天被人說生孩子,我這都快煩了,今天進宮散散心也不錯。怎麼,你如今在宮裡,有沒有被你那位婆婆刁難?”
葉四娘說道:“什麼刁難不刁難的,不就是那樣?誰還能欺負我?我問真的,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親戚,想要尚主?但是我看那名單上,卻沒有武家人的名字。”
鎮國公是有些兵權,不過鎮國公武家也是有很多旁支,倒是附和駙馬人選的條件。
郭蓉道:“還真沒有,你也知道我們家,是不能尚主的,也不想尚主。”二公主的生母只是個嬪,還是不受寵的,如今更是年老色衰,估計皇上都不知道她長什麼樣了。
而二公主本人也不受寵,如今說是給她找個駙馬,說白了,就是她年紀大了,想找個人家給她嫁出去了。
這種不受寵的公主,親孃又不中用的,除了有個公主的身份,別的真的沒有什麼用。
如果她跟太子妃關係好,說不定就有更多的人想要尚主了,但是這位二公主性子卻比較木訥,和葉四娘說過的話,總共不超過十句,葉四娘自己都忘了。
葉四娘問於茵,“你孃家嫂子還好吧。沒有人找她的晦氣吧。”
葉四娘是擔心大公主會對付於蕭的妻子,想當年,自己就因爲和於茵關係親近了一些,就被差點害得沒有了性命,如今這趙氏可是嫁給了於蕭,大公主那個瘋子,說不定會相處什麼毒招對付趙氏呢。
“哼,就是想找也得有那個機會,我們於家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去的,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收買的,其實最開始還是出了事兒,有人在我嫂子的屋裡放了一條毒蛇,最後呢,是我嫂子把毒蛇給捉住的,直接給捉了泡酒了,說這樣泡酒藥效纔好。哈哈,我估計背後的人都要氣死了。那位,現在倒是沒有什麼動靜了,我估摸着她一次一次的不行,我嫂子又是個厲害人,她也不敢在做什麼了。”
於茵要說對誰最討厭,絕對是大公主,恨不得她立刻就死了纔是,也不對,是不死,但是要落在她手裡,她肯定要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這種女人,心腸怎麼就那麼惡毒呢?
這種女人,都不應該活在這個世上!
還有這回事兒呢,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大公主做的,但是這位趙氏還真是一個女中豪傑了。
葉四娘想着於蕭的性子,說不定就喜歡這樣的呢。
和好友交換了一些外面的信息,又賞了一會兒菊花。葉四娘藉口要去照看孩子們,就回去東宮去了,本來她就可以不必全程陪着,到時候二公主看上了誰,直接下旨就成了,今天的目的就是這個。別人都是陪襯,順便讓大家交流交流感情。
“不知道榮郡王知道了這個事兒,會有何打算了。”葉四娘對政哥兒說道。
其實她今天也是爲了還一個人情,讓榮郡王府知道自己的態度,如果識趣,這榮郡王就該上摺子,來把世子的位置定下來,給嫡長子了,畢竟爲了榮郡王府以後,榮郡王也看得出來自己嫡長子的好處了,跟未來儲君關係好上了,是個人都該想一想了。
司徒政說道:“榮郡王不會那麼容易妥協,不過有人會讓他妥協的。”有人不一定就看中了一個郡王的位置,心裡的目標更高。
“難道是三孃的丈夫?他有那麼大的影響力?要是真有,爲什麼這麼多年都還按兵不動?”葉四娘想起葉三娘回門的時候,那位姐夫那種色色的看人的眼神,就覺得這人真不是個好東西。
但是有些人在這種缺點下,也不失爲有心計,有城府,恐怕都不是表面看得那樣!
作者有話要說:每天刷牙,然後擠牙膏,大家有沒有發覺,現在的牙膏,每一支裡面都會有很大一塊是空的?最開始看不見,只有在用的時候,然後一擠,就是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