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人聲鼎沸的校園,隨着暑假的開始已經變得空蕩蕩,偶爾走過一些還有事滯留在學校的老師,反倒讓校園更顯得更加冷清。
在這種學校大貓小貓三兩隻的情況下,陳青山剛組建的生意團伙也不得不就地解散,他對正站在學校門口拿着行李的李詩韻說。
“這三百塊錢你拿着,裝好別弄掉了。”
一年生活費才三百塊錢得李詩韻哪裡見過這麼多錢,看着陳青山遞過來這些跟承諾不成正比的錢,她嚇的把手往背後一縮,結結巴巴得說:
“不…不是..五..五塊錢麼,這麼多…這麼多錢…錢我不敢要。”
對於李詩韻得反應,陳青山感覺有些好笑,不過這也不算意外,如果換了當年得他,除了交學費得時間,誰真給他這麼多錢他也不敢拿。
陳青山把臉一繃,他故意嚇唬李詩韻說:“怎麼,你還怕我把你賣了啊,你再不拿着,小心我揍你。”
李詩韻那張營養不良得小臉一皺,差點就被陳青山的話給嚇哭了,她哽咽着說:“青山哥,這麼多錢我真的不敢拿,太多了。”
“行了行了,別哭了,三百塊錢有什麼好怕得,你要是知道我賺了多少錢還不得嚇死。既然你都叫哥了,就當我給你得紅包行了吧。”
李詩韻的墨跡,讓心情不是很好的陳青山有些煩躁,他乾脆一把將李詩韻給拉到了面前,然後把錢直接塞進了她的書包裡,省的這麼下去還不知道要耽誤到什麼時間。
眼看陳青山執意如此,李詩韻也別無辦法,她什麼話都沒有說,只用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感激的看着他。
“東西收拾好沒,沒有就趕緊上去拿,我等下開車送你回去,不然等你走回去都得上午了。”
“好了,我就這麼多東西。”
陳青山看了一眼李詩韻腳下放着的一個小包袱,他詫異的說:“就這點,你被子呢?”
李詩韻低下頭玩弄着手指說:“我被子都在裡面裝着了。”
陳青山的臉色一下子就陰沉下來了,他對李詩韻那從未見過的父親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憤怒。
從地上那個小包袱露出的一角可以看到,李詩韻所說的被子連巴掌厚都沒有,別說是在臥龍郡這種偏北的地方,即便是陳青山當年所在的南越,冬天蓋這種被子恐怕都會凍得瑟瑟發抖。
陳青山不知道要是多麼狠心的父母,纔會如此的虐待自己的子女,他在心裡狠狠的罵了一句:“真特媽不是個東西。”
“騰騰騰…”
一個叫做李家溝的村落中,陳青山開着車,在李詩韻的指引下正在朝着她家裡開去。
村子裡的路況很差,泥土的路面在下雨天被壓的坑坑窪窪,高低不平的路面讓陳青山的三輪車也開的歪歪扭扭。
“到了,就是前面那家。”
順着李詩韻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家在從村很常見的青磚瓦房,院子則是用青色的大石隨意堆起來的。
也許是三輪車的響聲驚動了屋裡面的人,一個約莫三十七八歲的男子從屋裡走了出來,從他跟李詩韻帶着幾分想象的面孔,陳青山猜測他應該是李詩韻的父親李愛民。
果然,在他往陳青山這邊看過來的時間,李詩韻小聲的說:“這是我爹。”
李詩韻的父親李愛民看到她在陳青山的三輪車上,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後罵着說:“都放假兩天了,你個死丫頭野到哪裡去了,怎麼今天才回來?”
然後他戒備的看了一眼陳青山,又說:“這是誰,你怎麼坐他車回來了。”
李詩韻連忙說:“我們老師讓我們在學裡補課,這個是我的同學陳青山,剛好他開車來學校拉東西,老師就讓他把我拉回來了。”
陳青山在心中暗笑,他沒想到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李詩韻居然還會撒謊。
哪知道就在這時,李愛民突然臉色一邊,然後他氣沖沖的走到剛下車的李詩韻面前,一巴掌就打到了她的臉上。
“你個死丫頭,還敢騙我,你當老子不知道是不是,我都問隔壁的鐵蛋了,他說你們班也早都放假了,你這個賠錢貨,是不是這兩天跟這個小王八蛋在一起。”
這一巴掌不僅僅把李詩韻打懵了,也把還坐在車上暗笑的陳青山打懵了,他在心裡怒吼着:“媽的,怎麼還有這種王八蛋,有這麼說自己女兒的麼?有這麼對待自己親生女兒的麼?”
陳青山的臉色在這一刻漲的通紅,他攥着拳頭真想一拳打到李愛民那張可惡的臉上。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這麼做,這不是能不能打過的問題,而是一旦他這麼做了,等待李詩韻的恐怕就是更悲慘的結局。
他只是一個外人,也許稍有動作就會更激起李愛民的怒火,那對李詩韻來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儘量打消李愛民的疑心。
陳青山扭過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他努力的控制了下自己的情緒,然後纔對李愛民說:“叔叔,你誤會了,李詩韻是我們班上的英語課代表,所以我們蕭老師就安排她幫我們這些差生補課,還給了五十塊錢的補課費。”
“真的,還有補課費?”
陳青山一看李愛民的反應,他連忙從兜裡摸出來五十塊錢說:“真的,錢還在我這裡,這是我們蕭老師讓我給她的,我怕她路上弄掉就裝在我身上。”
一看真的有錢,李愛民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貪婪,他一把搶過陳青山手裡的錢,說:“養活了她這麼多年,今天總算回點本,這錢我就替她先保管了。”
陳青山看到李愛民拿過錢之後沒有再找李詩韻的麻煩,他也算是送了一口氣,強忍着怒火跟李愛民打了個招呼,他就將車調個頭往村外開去,他怕他再待下去會拿搖把直接砸到李愛民那張可惡的臉上。
“媽的,真是林子大了什麼樣子的鳥都有….”
開車走在返程的路上,陳青山罵罵咧咧的發泄着心裡的怒火,只是他除了在背後罵上幾句之外,根本就無能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