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景豪庭二十三層的某套房子內,陳青山正在翻箱倒櫃的尋找着他的各種證件,可能是很久不用的緣故,他一時間想不起來把證件放到哪裡。
陳青山忍不住嘀咕道:“放哪了呢?”
只不過他不知道,客廳外面一場無聲而又壓抑的殺機幾乎瀰漫了整個客廳。
孫虎沒想到,犯罪嫌疑人陳青山僞裝的就好似是最佳守法公民,不但在看到警察的時間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反而毫不設防的就讓他們走了進來。
原本孫虎還有些懷疑陳青山這個毒販是不是給他們設了什麼陷井,可是在唐一鳴站起來那一瞬間,他就覺得這哪裡是什麼陷井,這簡直就是個無底深坑。
難怪這個陳青山面對警察會表現的如此肆無忌憚,又如此恐怖的一個人在這裡,恐怕就是當年他們的隊友齊齊出動,也不一定就能夠抓到這個人。
想到這裡,孫虎的心裡感覺很是疑惑,光站着不動散發的氣機就能夠讓他動也不敢動的人還從來沒有過。
畢竟他當年也是特種部隊之中的佼佼者,哪怕是以前他見過的中南海保鏢都沒有這麼恐怖。
可是唐一鳴僅僅是閉着眼睛往那裡一站,就讓他內心深處感覺到一種說不上來的恐懼,甚至是槍就在他的腰間他都不敢去動。
他有一種預感,如果他敢稍微動一下,恐怕立刻就會受到他想象不到的致命危機,哪怕眼前這個人的手裡沒有任何的武器,哪怕他站在那裡眼睛都沒有睜開。
孫虎的這種預感來自於二十幾年的服役經歷,十幾年前他在特種部隊執行任務的時間有很多次都是靠着這種近乎本能的直覺,避開了很多幾乎致命的危機。
在這一刻孫虎突然感覺自己有些可笑,不由懷疑是不是警察的日子太過於安逸,他已經沒有了當兵時間的熱血和勇敢,否則怎麼會槍幾乎就在手邊他都不敢去動。
更何況做爲一個曾經的特戰隊員,孫虎很清楚人的速度再快,又有誰能夠快的過子彈的速度,所以孫虎不由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
可是瞬間他就覺得這一點都不可笑,因爲孫虎知道,不管眼前這個人的速度能不能夠快過子彈,但是隻要能夠快過他拔槍的動作就足夠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針落可聞的客廳氣氛越來越壓抑,就在這個時間,一滴水落在地上的聲音是那麼的清楚。
那是袁震頭上汗水落地的聲音,可是這一聲幾乎輕不可聞的聲音讓孫虎的心跳都幾乎要凝固下來,因爲這個聲音讓一直閉着眼睛的唐一鳴突然睜開了雙眼。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那雙很普通的雙眼中看不到半點感情色彩,而最讓孫虎恐懼的是,他居然在那雙眼睛裡連半點的殺機都看不到。
可是越看不到殺機,孫虎就越感覺恐懼,因爲他看不到殺機卻能夠感受到那種幾乎無處不在的壓抑。
這說明,眼前的這個人的能力已經到了收放自如的地步,甚至可以說殺人對他來說就跟吃飯喝水已經沒什麼兩樣。
也許是已經受不了客廳內那種無聲的壓抑,一直背對着唐一鳴的袁震突然轉過了身體,而他的右手已經向腰間掛着的手槍摸了過去。
孫虎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當他看到袁震的動作時,一顆心瞬間就沉入到了低谷。
他不知道唐一鳴會怎麼應對袁震的手槍,可是他有一種直覺,恐怕隨時這個恐怖的高手就會發動雷霆一擊,而那絕對是在袁震的手碰到手槍之前。 шωш⊕ ttκā n⊕ ¢O
同伴可能遭受的危機讓孫虎壓下了本能的恐懼,眼看袁震的手就要觸碰到手槍的手柄,孫虎的手同樣的也摸向了腰間的手槍。
孫虎很清楚,像唐一鳴這種高手,一旦出手就必然是生死一擊,哪怕他很清楚哪怕三個人一起開槍都可能沒有勝算,可是他已經沒有了選擇。
眼看着一場生死搏殺已經稍觸即發,可就在這個時間,站在那裡的唐一鳴突然又坐了下去,頓時房間中那極度壓抑的氣氛瞬間就消失無蹤。
這種極大的反差讓孫虎等人差點一口血吐出來,就跟在萬米深的底下突然瞬間回到陸地上一樣,那種精神注意力在從緊繃的狀態突然又鬆弛,讓孫虎三人一時間根本無法適應。
而最不堪的則是袁震,他好像全身力氣都用光了一樣,身子一軟直接坐到了地上。
原本他的精神都幾乎要被那種壓抑感到憋到崩潰,可是隨着唐一鳴的坐下,那種感覺瞬間消失不見,這一張一弛讓他的精神不堪重負,彷彿整個身體已經無非支撐自己的重量一般。
李迅的反應也好不到哪裡去,如果不是全身上下軟到沒有一絲力氣,他都幾乎懷疑剛纔那一幕是不是真的,可是隻能貼着牆壁才能站住的身體,告訴他剛纔那一切並不是夢幻。
孫虎不虧是曾經的特種兵,哪怕同樣無法適應那種極度緊張再到瞬間放鬆,可是仍然剋制着身體穩穩的站着,如果不是那雙微微在發抖的雙腿,誰都不會知道他現在是一個什麼狀態。
三個人自然有三種不同的想法,可是出奇一致的是三個人都沒有再去摸牆,因爲他們在這時都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果剛纔他們真碰到了槍恐怕現在已經是一個死人。
這種感覺說來很是奇怪,但是其實半點也不奇怪,光憑氣勢就壓制的他們三個人幾乎站不住,如果唐一鳴真的要殺他們,恐怕他們連反應都反應不過來。
“不好意思,暫住證被我扔到牀底下了,所以找了半天才找到,讓三位久等了。”
說完這句話陳青山從臥室裡走了出來,只不過等他走到客廳後眼前的一幕幾乎讓他驚呆了。
孫虎和來的時候沒什麼區別,像一杆標槍一樣端端正正的站着,而那兩名年輕一點的警察則一個坐在地上喘着粗氣,一個靠則靠着牆還在不住的發抖,就好似在他剛進去房間那幾分鐘兩人做跑了一萬米一樣。
唯一相同的是,三個人好似穿着衣服淋了一場雨,明顯可以看到三人的頭髮正在不斷往下滴着水,那青藍色的衣服也被打溼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