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接到醫院打開的電話,蕭萬良就馬不停蹄的開車趕往醫院,爲此,一向低調的他還連闖了幾個紅綠燈,終於在最短的時間內趕到了醫院。
可是讓蕭萬良肺都氣炸的是,他剛走到病房門口,就看到一個猥瑣的傢伙伸着罪惡的雙手往他女兒的腿上摸去。
而令他痛心的是,蕭若言臉上露出來的那種難耐的表情,明顯是忍受不了那個王八蛋的侵犯。
作爲一名父親,讓女兒感染上了SARS這種可怕的病毒,蕭萬良早就在心裡懊悔不已,而如今就連女兒送到了醫院都又被人欺負,眼前這一幕瞬間就點燃了蕭萬良心中的怒火。
可是令他驚怒交加的是,病房的門居然是從裡面鎖着的,直到這時,他纔想起醫院打電話時告訴他發生的一切。
無奈之下,他只能通過門口努喊,希望能夠震懾裡面那個可惡的傢伙,讓他不至於做出更過分的事情。
病房中的兩人,突然聽到蕭萬良在外面的怒吼,立刻就被嚇得一跳。
陳青山連忙拿起了還在撫摸着的那隻手,而原本有些羞澀難耐的蕭若言也是嚇得把腿一縮。
兩個人幾乎同時出聲,一個驚呼:“你爸?”
令一個低聲說:“我爸。”
陳青山趕緊轉過頭去,然後他就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正用手指着他,可不正是蕭若言他爸。
倒不是蕭萬良臉上寫了個若言爸,不過也跟寫了這三個字差不多。
只見蕭萬良的五官臉型幾乎跟蕭若言一模一樣,甚至連眉毛都格外的想象,如果不是他那瞪到如同牛一樣的眼睛,幾乎就是一個男版的蕭若言。
陳青山不僅在想,難怪人家說子隨母犯桃花,女隨父美如花,蕭若言能夠生這麼好看,原來是遺傳了她老爸的基因啊。
“還愣着幹嘛,趕緊去跟我爸解釋下啊。”
到了這個時候,蕭若言哪裡還看不出來她老爸是誤會了,輕輕的踢了下還站着發愣的陳青山,示意讓他去把事情解釋清楚。
陳青山嘴裡有些發苦,這讓他怎麼解釋,他總不能說,老蕭,不好意思,我是你女兒的男朋友,也是你女兒的學生,剛纔我只是在幫她按摩而已。
他敢肯定,只要他這麼說了,外面一副要殺人樣子的蕭萬良,一定會把他給生吞活剝了。
只是,如今也由不得陳青山猶豫,畢竟要找鄧老就必須要通過蕭萬良,否則再拖延下去,誰也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
陳青山硬着頭皮又到了門口,他假笑着說:“叔叔,你誤會了,我……”
還沒等陳青山說完,蕭萬良就怒了,他瞪着眼質問:“誰是你叔叔了?誤會?誤會你就先把門打開。”
“別開門。”
說話的是蕭若言,陳青山進來已經是沒辦法的事情,她不想她生命中另一個重要的男人,再有感染SARS的危險。
不用蕭若言提醒,陳青山也不會開門的,開什麼玩笑,就現在蕭萬良的樣子,他要是敢開門,一定會被活活給打死。
陳青山乾笑着說:“叔叔,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給你開門,是若言不讓我開門。”
蕭萬良眼睛一瞪:“若言?若言是你叫的麼?”
然後他看都不再看一眼陳青山,他朝着門裡喊:“若言,你讓這傢伙把門給我開開。”
“爸,你就別進來了,你要是被感染了怎麼辦!”
蕭萬良沒好氣的說:“這個混蛋都不怕,爸還怕啊,你快點讓他把門開開,我進去看看他有沒有欺負你。”
“咳咳咳……”
也許是太過焦急的緣故,蕭若言再次咳嗽了起來,陳青山顧不上再跟蕭萬良扯皮,他趕緊走過去拍打着蕭若言的後背。
直到蕭若言終於停止了咳嗽,他才又走到了病房的門口。
“叔叔,你也看到了,若言的病已經拖不起了,再這樣下去隨時都有危險,我……”
直到這時,蕭萬良才注意到蕭若言身上原本插着的針頭沒有了,這一發現讓他大驚失色。
他驚怒的吼道:“是你?是不是你把若言的針給拔了?”
陳青山沒有回答蕭萬良這個問題,他直視着蕭萬良雙仇恨的雙眼說:
“你覺得這些抗生素有用麼?你覺得這些激素能救若言的命麼?還是你覺得這些西藥不會留下嚴重的後遺症?”
在陳青山問心無愧的直視之下,蕭萬良不走自由的低下了頭。
是啊,如果一定有用,他又如何會這麼的自責和後悔,如果能夠可以肯定沒有那種可怕的後遺症,他又哪裡會如此的恐懼。
在這一瞬間,蕭萬良似乎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這個管理着數百萬人的副市長,他發現自己是那麼的無能無力。
蕭萬良的這種反應讓陳青山抓到了機會,他連忙說:
“我知道一中醫,有可能能夠救回若言,而且一定不會留下後遺症。”
“哪位大師?他現在在哪?”
蕭萬良一聽女兒有救,他哪裡還顧得上其它,想都沒想他直接就問了出來,甚至陳青山都能夠聽到他聲音中的那絲顫抖。
還沒等陳青山開口,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突然走到了蕭萬良的身邊,他插話說:“蕭市長,你別聽這小子胡說,中醫怎麼可能治的了這種病。”
來人是一名同樣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從他那發亮的皮鞋和同樣發亮的頭髮上看,這人應該比較注重打扮。
而從他說話時帶着的那種自傲看,這人在醫院的地位應該不低,否則他絕不敢隨便插口一個副市長的談話。
對於大部分所謂的醫生,陳青山那是向來都沒有半點好感。
原因麼,倒也簡單,因爲他沒錢。
把錢和對醫生的感覺聯繫到一起,看似有些可笑,只是在這可笑的背後卻一點都不好笑。
不知道從什麼時間開始,醫生再也不再是以救死扶傷爲本職,反倒是成了一種令人趨之若鶩的職業。
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醫生夠賺錢。
感冒發燒,那就必打吊瓶,至於會不會因爲輸液會對人體造成傷害,那不在醫生考慮範圍,無他,吊瓶比讓患者回去喝水賺錢。
能夠動大手術的,當然就絕不動小手術;能夠刨腹產的就絕對不順便,因爲越大的手術越掙錢。
順產對孩子好,想順產怎麼辦?
那就幫你在下面剪上一刀,看你還敢不敢順產。
至於把手術刀,手套放到肚子裡早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把男人診斷懷孕那都不算什麼新聞。
甚至陳青山本人都經歷過更奇葩的事情。
一次他的手腕無意中脫臼了,然後就跑到南越市第一人民醫院內,令他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的是,醫生冷冰冰的對他說先去拍片。
在他忍痛花了幾百大洋拍了片後,就讓他去交錢做手術。
當時陳青山都懵了,他在老家一些正骨師傅捏下就好的脫臼,到了大醫院居然讓做手術。
結果就是,氣個半死的陳青山腦子一熱,他當着那名第一醫院的醫生把手往他的桌子上一放,用力一掰,好了。
而最令他吐血的是,那名醫生不但沒有半點的尷尬,反而諷刺他自己能弄好,幹嘛還去醫院。
這種一邊拿着鉅額回報,一邊再收着紅包,還又不幹好事的醫生,陳青山怎麼可能會有好感。
隨便去下醫院,最小的感冒也得幾百塊,更別說一些大點的病了,窮的媳婦都找不來的陳青山,他哪裡花的起這個錢。
在這種情況下,沒什麼見識的陳青山會對醫生有好感才見鬼了,這傢伙纔不會去管什麼都是醫院的責任云云。
所以,陳青山一聽這人的語氣和態度,立馬就火了。
他罵道:“你他媽的誰啊,老子跟你說話了麼?”
那人估計沒想到陳青山居然這麼囂張,居然敢當着副市長的面罵人,這讓他的臉色變得一會青一會白的。
他偷偷看了一眼沒什麼表情的蕭萬良,爲了不影響他平時建立起來的形象,他壓着怒氣說。
“我是中州第一醫院的副院長王長治,也是中原省內醫療系統的專家,還是咱們中原省西醫研究院的的教授。”
在這名專家副院長剛介紹完自己的身份後,陳青山很不厚道的笑了。
他譏諷的說:“失敬失敬,原來是往長了治的副院長啊,你那個專家恐怕也是磚頭的磚,教授也是叫着的野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