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女孩喜歡？
衛明慕迷茫的眨了眨眼, “明言……”
“我不是替我自己問的！”他纔剛開了個頭，那邊少年便急慌慌的解釋着，“我沒有喜歡她，是幫別人問的！”
剛說完，根本就不給衛明慕接話的機會，電話裡的少年繼而兇巴巴的威脅，“你到底知不知道，不知道就別浪費我時間！”
少年粗陋的掩蓋對於大人來說一眼就能看穿，衛明慕只用了幾秒鐘，便回過味來。
弟弟有喜歡的女孩子了啊。
但是這個問題，衛明慕也不清楚啊。
他從小到大都保持着學習，工作，學習，工作, 根本沒有談過戀愛，也從來不會分出時間去關注別人談戀愛，根本就不明白其中流程。
但這還是明言上學之後，第一次求助他, 可能, 這是一次緩和明言對他敵意的機會。
就算是不知道答案，也要答得出來。
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思索完畢, 衛明慕有些緊張的輕咳一聲, “如果想要討好你喜歡的女孩子……”
少年清越聲音立刻緊張反駁，“不是我！是我朋友！”
“啊, 對。”
衛明慕乾巴巴的應了一聲，“如果想要討好女孩子的話，你應該……”
應該……幹什麼來着……
隨着父親談過不少大單子都面不改色始終保持着穩重的衛明慕有點慌，他努力回憶着記憶中見過的情侶。
聲音雖然不是那麼平穩，但好歹一口氣的說了出來，“她喜歡什麼？你就給她買。”
弟弟比他還要乾巴巴的聲音有些委屈的傳了過來，“我不知道她喜歡什麼，我就是，覺得她長得好看……”
好不容易憋出來的答案居然還不能用，衛明慕有點發愁。
兄弟兩個隔着電話，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扣扣
長相漂亮的下屬敲了敲敞開的門，拿着文件走上前，“衛總，我有事找您……”
衛明慕拿着電話，擡眼看向了下屬，長相漂亮，氣質優雅，雙腿修長，膚色白淨。
不超過三十，辦公能力非常優秀，現在已經在公司擔任了一個不大但也絕對不小的職位。
衛明慕平時跟底下下屬交接時，接觸的最多，也最有好感的就是她，當然，是上司對有能力下屬的那種欣賞。
這麼優秀的女人，應該有男朋友了吧。
他心裡突然有了個主意，不慌不忙的對着弟弟道，“你現在的重心應該放在考試上，這樣，你先考試，等考完試，我再詳細教你。”
衛明言有些狐疑，“爲什麼非要等到考試，反正我又考不上……”
他越想越覺得不靠譜，“我沒見你有過女朋友啊，你真的會教我怎麼討女孩子喜歡嗎？”
衛明慕神情不變，“你沒見到的事多了，到底學不學？”
“學！”
“你等着，我考完試就來找你！”
剛準備掛電話，他突然又想到什麼，壓低聲音威脅到，“這件事不準告訴爸媽！”
少年是帶着命令的語氣說的，說完自覺也有點硬氣和心虛，連忙打了個補丁，“我，我是幫我同學問的，沒必要告訴爸媽！”
衛明慕眼中不自覺帶上了笑意，他輕笑着問，“我要是幫你……幫了你同學這個忙，你要怎麼報答我？”
“衛明慕，你別趁火打劫啊！你是我哥，幫我點小忙怎麼了！”
現在到知道他是哥哥了。
英俊男人聽着少年理直氣壯地語氣，眼中笑意更深，“你說你是我哥，求着我幫忙，說了這麼半天了，也沒見你叫我一聲啊。”
那邊沒音了，衛明慕完全可以腦補出此刻他弟氣的齜牙咧嘴，白嫩臉上滿是憤怒的樣子。
他也不着急，就這麼慢悠悠等着，果然，等了不到一分鐘，那邊傳來一聲不仔細聽還以爲是蚊子叫的聲音。
“……哥。”
接着，就是少年兇巴巴張牙舞爪的聲音，“我都叫了，行了吧！”
“不跟你說了，我要去吃飯了，最後警告你啊，不準告訴別人，要不然，你一輩子都休想我叫你哥！”
那邊利落掛斷了。
衛明慕拿着電話，一點都不生氣，想着弟弟最後一點威脅力度都沒有的威脅，脣角忍不住勾起，露出了一個忍俊不禁的笑。
多久沒有了，這樣和弟弟好好地說話，聊天，像是正常的兄弟一樣。
小的時候明明那麼乖的一個小孩，總是睜着漂亮貓眼，揮舞着小手走過來，奶聲奶氣的喊他“哥哥，明言要哥哥抱抱……”
他那時候抱着小小軟軟的弟弟，是真的想一輩子好好照顧他，做一個最好的大哥。
可最後，弟弟長大了，他仇視着他，拒絕和他交流，什麼都要比他強，兄弟做到這份上，別說衛明慕了，爸媽也跟着心裡難過，誒……
這次，他一定要好好把握住機會，好好修繕一下和弟弟的感情，讓爸媽也能輕鬆一點。
衛明慕下定了決心，堅定的眼，落在了正拿着文件等她的下屬身上。
“徐欣然，你作爲一個女人，最想要得到什麼禮物？”
正在滿臉放空，想着‘上司怎麼這麼慢做事拖拖拉拉的浪費時間她底下還有一堆工作要做能不能趕緊點趕着時間呢’的漂亮下屬愣了。
“我想得到的禮物……”還是作爲女人的……
活了快三十年，除了十幾歲的時候，徐欣然還真沒把自己當成個女的。
她擰眉思索了一會，誠實的回答了：“應該是想要個比較大的辦公桌，衛總，咱們公司的辦公桌都是幾年前的設計，這個設計一點都不合理，東西放不下不說，佔地空間還大。”
雖然是單身狗，但男人的直覺讓衛明慕覺得，弟弟喜歡的女孩子不會想要得到一個辦公桌作爲禮物的。
他轉動着手中的筆，看向對面的下屬，“你有男朋友嗎？”
徐欣然搖了搖頭，“沒有。”
“談過戀愛嗎？”
搖頭。
衛明慕點點頭，“行了，你走吧。”
“哦，好。”徐欣然下意識點頭抱着文件要出去，剛走到門口就回過神來了。
“衛總，我是來跟你說這個事的，你看看……”
她迅速進入了工作狀態，讓想要趕緊找個有經驗的教導一下的衛明慕只能跟着工作，等到解決了這個問題，他想着，這女人總該走了吧。
徐欣然又來了一句，“衛總，那我剛纔說的那個桌子，您打算什麼時候換啊？”
衛明慕：“……我下午就聯繫人……”
看着面容姣好身材也棒氣質優雅的下屬滿意離開，他敲了敲桌子，彷彿突然明白了爲什麼這麼優秀的條件，徐欣然還單身的原因。
要禮物居然要到桌子上了，嗤。
果然，快三十了還沒男朋友是有原因的。
徐欣然出了門，想着剛纔上司問她喜歡什麼的表情，有些好笑。
給女朋友買個東西居然問到她這個公司著名不婚人士頭上，全公司誰不知道她徐欣然從來不喜歡那些小女生喜歡的東西。
不過趁機要到了新桌子福利也不錯，徐欣然心情很好地下了樓，想着上司最後在她走後還苦惱的樣子，就又忍不住想笑。
果然，三十歲了還沒女朋友是有原因的。
***
杜澤玉心裡惦記着考試，這一覺睡的不怎麼安穩，也不知道躺了多久，迷迷糊糊的就睜開了眼。
眼睛一睜開，就對上了趴在牀邊睡覺的少年面容。
衛明言閉着眼，看上去睡的特別香，從杜澤玉這個角度，可以清晰看到因爲閉着眼睛而徹底暴露出來的長長睫毛。
看着這些長而捲起的濃密睫毛，她有些明白了爲什麼少年睜着眼睛時會顯得眼大了，這麼好看的眼睫毛，很多女孩子都少見啊。
杜澤玉忍不住放輕了呼吸去觀察面前的少年。
他的皮膚很好，白白嫩嫩的，從這麼近的距離看過去，居然沒有一點斑點，看上去比雞蛋還要光滑，她非常剋制的把手小心往後藏了藏，忍住了撫摸上去的欲/望。
少年就連脣都是嫣紅，因爲睡覺而微微嘟起，像是在夢裡遇見了什麼不滿意的事。
看着看着，杜澤玉就恨不得把所有形容好看的形容詞都用在衛明言身上。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人呢。
光只是看着，就讓人整顆心都軟了下來，恨不得把他搶回家去，讓他只對着自己軟軟的笑。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杜澤玉就嚇了一跳。
她連忙捂住嘴，生怕剛纔那句話被不小心說了出來，臉更是燙的不行。
她怎麼，怎麼能這麼想呢，真是太不知道羞了！
杜澤玉正在譴責着自己，趴在牀邊的少年有些迷茫的睜開眼，醒了。
他揉着眼睛坐直身子，白嫩嫩臉上因爲之前趴着弄出了紅色印子，一邊打哈欠一邊伸了個懶腰後，帶着睏意的水潤大眼對上了女孩的視線。
立刻，那張之前還被杜澤玉仔仔細細看了好幾遍的俊秀臉蛋上，就露出了一個軟軟的，欣喜的笑。
就連聲音，都因爲之前睡覺軟了幾分，“你醒啦！”
杜澤玉還捂着自己的嘴，明明面前少年只是睡醒了跟她打了聲招呼，也沒別的，可剛剛纔努力平復下來的臉頰燙意，又咻的飆升了上來。
好，好可愛。
腦海中，只剩下了這一行話……
衛明言倒是沒發現女孩的想法，他伸出手，在杜澤玉的目光下，落在了她的額頭上。
還是上午那種測量的方法，一隻手放在自己額頭上，一隻手在她額頭。
少年感受着她額頭的溫度，認真的點着頭，“好像退燒了，你現在還難受嗎？”
杜澤玉滿眼恍惚，還保持着捂嘴的姿勢搖了搖頭。
“那就好，走吧，還要半個小時就考試了。”
小少年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沒忍住又伸了一個懶腰，他好久沒有這麼趴着睡覺了，還是牀舒服。
自己舒服了，當然也不會忘記杜澤玉，他小心扶着女孩坐起來，看她雙眼呆滯，還以爲是因爲生病了，小心翼翼的勸着，“一會去弄點水洗個臉，要不然下午沒精神考不好怎麼辦。”
衛明言自己雖然不在乎高考成績，但他也不會真的傻到以爲大家都不在乎。
“對了。”
少年突然想起什麼，轉過身從桌子上拿了一瓶還熱着豆漿遞給了杜澤玉。
“給我的？”
杜澤玉捧着豆漿，看向面前眼睛亮亮的少年。
“你不是沒吃飯嗎？我剛纔看見有賣的，就買了一瓶回來。”
衛明言見她抱着豆漿不動，自以爲十分貼心的湊過去，把管子插到豆漿裡，有些自得的笑着道：
“你剛生病手上沒勁，我幫你弄好了，喝吧。”
即使生病也能單手拎起一個桌子的杜澤玉默默的將吸管咬在嘴裡，喝了一口。
熱乎乎的豆漿進了肚子。
她好看的白淨臉上露出了笑來，對少年說，“甜的。”
見她高興，衛明言也很開心，他有些炫耀的說，“我特地讓他多加糖，你生病了，需要補充糖分嘛。”
“剛纔醫生不是打了葡萄糖給你，我看那袋子葡萄糖那麼少，纔想着給你補一下的。”
杜澤玉喝着豆漿，腦子裡清醒過來的知識在告訴她，這倆不一樣。
但擡起眼，看着面前有點矜持的抿着脣，眼中卻滿滿都是得意的少年。
她擡起頭，認真道，“衛明言，你真聰明。”
少年矜持又自得的露出了個笑來。
他揮着手，謙虛道：
“沒有啦，也就一般聰明。”
杜澤玉努力忍住笑，點頭道，“對，一般聰明！”
見她居然真的順着自己的話往下說了，衛明言又有點糾結的加了一句，“其實，我還是比大部分人聰明一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