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老闆隨隨便便表情:“都是智障、殘疾人,還分什麼男女,鞭子抽在身上一樣痛,幹活一樣有勁。”
“女男擠在一起睡?”
“不擠在一起睡,未必給她們特殊待遇?”
“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情怎麼辦?”
“沒叫幹活了,他們吃飽肚子要在井下學雞貓豬狗高興,就讓他們高興唄,反正不是人。”
“無恥!”王冬雲忽的站起身,手指馬老闆怒不可遏的表情。
馬老闆死皮賴臉樣子看着王冬雲:“王縣長別生氣,我不這樣做,人家也這樣做,反正就這麼回事,憤怒也好,生氣也罷,沒有辦法的事情。”
“屍體怎樣處理的?”
“這個嘛,王縣長放心,我把工人放回家耍幾天,親自開大車到幾百裡外找人蒙着眼睛到礦上,夜半三更把屍體拖出來挖個大坑埋了了事,鬼不覺神不知,誰也沒看到井下發生的事情!”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馬老闆瞟眼王冬雲,四兩撥千斤語氣:“王縣長是有大知識的人,怎麼忘了呢,毛主席說過,天若有情天亦老,因此,天地不懂人事,你我識得重輕!”
王冬雲被馬老闆的話嗆得回不過氣來,他知道給馬老闆講不清楚道理,於是平息下火氣:“這事你打算怎麼辦吧?”
“經王縣長提醒,知道早晚要出事,得收手,放心,我立即處理,不留痕跡!”
“開礦有開礦的規矩,千萬用不得非法行徑賺錢,類似事件要杜絕發生!”
“我早說過,王縣長是我的貴人,有王縣長掌舵,罩着,且有不賺錢之理!”
王冬雲瞟眼馬老闆,看看手腕上時間,七點半過了,這才感覺到肚子餓了。
馬老闆見王冬雲看時間不說話,湊近故作神秘道:“天大的事你我都能通心,找個地方喝花酒去,再煩再累一席花酒,保證王縣長神清氣爽,年輕十歲!”
王冬雲不說話,馬老闆撥通電話說一陣,收了線,對王冬雲說:“今晚正好八月十五,天氣晴朗,花好月圓,你我擁美人遊江賞月,不失另一番滋味!”
“要去你去,我只想吃飯,找張牀休息。”
“吃飯睡覺有的是時間,找那麼多錢幹什麼呢,還不是爲了吃好玩好,既來之則安之,那事我聽王縣長的,這事王縣長聽我的!”
馬老闆把半推半就的王冬雲拉上車,來到江邊,上了艘遊船,八個古裝女子迎接二人,道了萬福,擁着王冬雲、馬老闆來到遊船頂層。
頂層甲板上備了一桌酒席,兩人坐下後,一人由一個女子侍陪,其餘六個女子離席丈餘,各拿起琵琶、二胡、竹笛、古箏等民族樂器,一女子唱曲,只聽琵琶聲響起,絲竹聲隨即有如玉珠掉銀盤般悅耳動聽。
遊船一聲汽笛,離岸向江心緩緩駛去。
王冬雲端杯走到船舷,此時晴空萬里繁星浩瀚,一輪粉紅色玉盤從天際江流中沐浴而出、向夜空緩緩升起!江河兩岸城市的五顏六色燈光倒映江水,沿江上下延伸,看不到起點、尋不着盡頭,世界彷彿由月亮、繁星、燈光組成!
王冬雲觸景生情,想到自己不知不覺間已忙碌半生,事業未盡,官場行事常常如走鋼絲如履薄冰,酸甜苦辣誰知其中滋味,他端杯仰臉星空,俯視江流,內心不覺生出漣漪:“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比如朝露,去日苦多……
王冬雲看眼馬老闆,馬老闆知道三國有曹*,但不知道曹*留傳後世的詩句。當年,赤壁大戰在即曹*作此詩直抒心志,悠悠千年激勵不少有志之士成就大業,而今他卻與一個毫無志趣的人混在一起,一爲金錢、二爲他保、自保,如此尷尬境地,真是“悲從中來,不可斷絕”呀!
馬老闆見王冬雲走到甲板邊端杯吟詩,走過去:“美人、美酒、絲竹、書生,糟老頭子站在一旁,有點兒像他們說的破壞自然環境!”
王冬雲看着馬老闆,心想這個比喻到還貼切,他擡手指指女子,對馬老闆說:“她們喬裝打扮,到是你,應該稱着原生態了。”
馬老闆哈哈一笑:“原生態,我他媽覺得,原生態就是土佬肥,換湯不換藥,就這個意思!”
王冬雲一下子被馬老闆給逗樂了,他哈哈大笑道:“有道理,有道理!原生態,土佬肥,土佬肥
,原生態!說來說去都是說本色,是本色就好啊,讓人開懷!讓人放心!”
馬老闆舉杯相邀,兩人碰杯,繼而在溼潤的江風裡、銀色的月光下、飄然的運行中仰臉一飲而盡!
馬老闆轉過身,對侍陪和奏樂的女子說:“給大爺端菜拿酒過來,大爺也學書生,文人騷客一回!”
八個女子六人端菜,兩人用托盤端着酒瓶、酒杯走過來。
馬老闆對端酒盤的女子努努嘴,女子斟酒一杯,送到馬老闆嘴邊,馬老闆嗅嗅,皺皺鼻樑,鬚眉閉眼,真香啊!一飲而盡。接着,馬老闆對一個端菜的女子努努嘴,女子便搛夾菜送進馬老闆嘴裡,馬老邊吃邊說好吃好吃!臉上露出很享受的表情。
馬老闆喝了酒吃了菜,指着王冬雲對女子說,侍奉好了,大爺有獎勵!
女子笑盈盈說是,接着斟酒喂王冬雲喝,搛菜送王冬雲吃。
開始時,王冬雲不適應,多幾次,內心便滋生出當皇帝的自然飄逸。
遊船在江中順水而行,月亮慢慢正頂,銀色光亮灑落一江,在絲綢一樣的水霧裡給人一種似是而非的醉意!
遊船在江中順水而行,兩岸五顏六色的燈光綿延不絕伸向天際,人置身其間,彷彿沒有天地、沒有人間,只有永恆不變的勝景和自己。
不知何時,馬老闆離開頂層甲板,上面只留下王冬雲和四個古代盛裝女子。
江兩岸的搖滾樂隨着時間向午夜縱深挺進越是瘋狂而鏗鏘,搖滾樂代表時代絕唱、絕不是什麼頹廢之音,更不是當年秦淮河上的亡國之音,王冬雲不由吟起杜牧的《泊秦淮》詩句來。
“煙籠寒水月籠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花!”
王冬雲舉目兩岸,城市五光十色,前不見頭後不見尾,遊船夜間在江面航行,有如在城市寬闊的街道上駕車悠然行進,他細品詩句,覺得杜牧的詩值得磋商,詩意太狹窄了,*花怎麼就亡國了呢?國誰見亡過?土地誰見亡過?老百姓誰見亡過?從古至今,……唐、宋、元、明、清、民國、亡的都是朝代和皇帝,現在是共產黨一統江山一枝獨秀傲立天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