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中午,莊靖鋮和蘇瑾寒在農莊用了午膳之後,便悄然離開了。
倚翠則依舊留在農莊。
畢竟她去京城只會讓太子等人再次盯上她,並沒有別的作用。
回到京城之後,莊靖鋮和蘇瑾寒自然而然的分開,莊靖鋮如今得了新的線索,自然忙着去查探消息了。
而蘇瑾寒,她自然明白莊靖鋮的心急,同樣也不想自己成爲他的負累。
她唯一擔心的,就是他的身體。
分開時,蘇瑾寒拉着他的手,輕聲問他:“你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別太累了。”
莊靖鋮聞言點頭,“我會的,你也要好好照顧自己。”
蘇瑾寒默默點頭,然後看着他離開自己的視線。
莊靖鋮忙自己的事情之後,蘇瑾寒變得格外的悠閒,習慣了做甩手掌櫃的她,日子閒得讓她有些坐不住。
正巧水蘭那裡傳信過來,說有事情要和蘇瑾寒商量,蘇瑾寒索性帶着青芽出門去了安樂秀坊。
到了秀坊,蘇瑾寒直接跟着水蘭去了後院。
易怡安最近的日子很難過,過得特別的不爽快。
之前因爲在避暑山莊的事情,她本就難捱了,後來帶着弟弟易長虎出門玩,卻又和蘇瑾寒還有莊靖逸發生了衝突,而她弟弟更是險些被掐死了,這讓她回去之後便被狠狠的罵了一通,還被關了禁閉。
她心裡自然是不舒服的,但是卻也無可奈何。
不過心裡對蘇瑾寒的恨,卻是越發的濃了。
她和蘇瑾寒鬥,不管怎麼輸,從來都沒有服過軟,卻爲了弟弟而開口道歉,這就像是一根魚刺,橫亙在她的喉間,讓她拔不出,咽不下,難受極了。
好不容易她今天偷偷溜出來玩,卻又感覺沒有意思,這會兒正焦躁的發着剛換的貼身婢女小綠的脾氣。
“你個廢物,叫你跟着我,你也能撞到我身上來,笨手笨腳的,我看你不如去伙房燒火算了。”易怡安伸手戳着小綠的腦門,大聲呵斥着。
小綠瑟縮着肩膀,眼中帶着委屈的淚水,咬着脣沒敢回嘴。
心裡卻是暗自嘀咕,明明是自己走着走着忽然就停了,也怪到她的身上來,果真是蠻不講理。
雖然心裡萬分厭煩,但是身爲易怡安的貼身婢女,不管是例錢還是其他的待遇都比旁的丫鬟要好上不少,所以明明知道易怡安囂張跋扈,她貼身婢女的這個位置依舊有不少人爭着。
小綠好不容易得到這個機會,怎麼可能這樣輕易的就放棄呢?
所以小綠低眉順眼的柔聲道:“都是奴婢不對,小姐彆氣壞了身子,不值當的。”
小綠的態度終究撫順了易怡安的毛,更何況她本來也是借題發揮,所以見小綠這麼識趣,倒是沒有了繼續糾纏的意思。
冷哼一聲,警告了幾句,易怡安轉身就想繼續往前走。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看到了蘇瑾寒跟着水曉曉一起走進安樂秀坊的背影。
易怡安下意識的追了上去。
等她進門的時候,只看到蘇瑾寒的背影消失在通往後院的布簾之下。
“這位小姐,裡面是我們掌櫃的一家的私人住所,是不對外開放的,還請見諒。”就在易怡安要跟着進去的時候,被守店的小二給攔住了。
易怡安這時倒是沒有囔囔了,而是道:“是這樣?我看剛剛不是有兩個姑娘進去了麼,我還以爲裡面也有衣服賣呢。”
店小二並不認識易怡安,也不知道她和蘇瑾寒有過糾葛,聽易怡安這麼說,也自然而然的覺得她是誤會了。
便笑着道:“剛剛進去的是我們掌櫃的和我們大老闆,並不是普通的客人。這位小姐想要什麼樣的成衣或者布匹,您告訴小的,小的也好給您推薦。”
易怡安腦子裡頓時轟的一下炸開了。
剛剛她看的分明,蘇瑾寒就是進去了。
既然店小二說一個是掌櫃的,一個是大老闆,蘇瑾寒明顯不是掌櫃的,也就是說,這個鋪子是蘇瑾寒的。
易怡安心裡不由得皺眉。
一直以來,蘇瑾寒都表現平平,也不曾聽說過她有什麼產業,畢竟蘇記的錢已經足夠她花幾輩子都花不完了,可是她卻在這裡隱藏了這樣一個產業,意欲何爲?
“這位小姐?”店小二見易怡安出神,連着喊了幾句。
易怡安回過神來,道:“我自己看看就好了。”
雖然明知道店小二不知道她和蘇瑾寒的關係,但易怡安爲了不讓人起疑,還是隨便買了一件衣服,這才帶着小綠離開。
離開之後,她沒有立刻回府,而是在安樂秀坊對面的酒樓裡面的二樓要了個臨街的包房,坐在窗戶邊觀察着安樂秀坊這邊的動靜。
與此同時,蘇瑾寒早已跟着水曉曉在屋裡落了坐。
“阿婆此番找我過來有何事?”蘇瑾寒喝了一口茶,這纔開口問道。
水蘭笑道:“倒不是什麼大事,只是如今繡坊的名聲已經打出去了,不知道小姐有沒有考慮過開分店的意思?”
蘇瑾寒救她和水曉曉祖孫兩於水火之中,不管是水蘭還是水曉曉,在心裡對蘇瑾寒都是滿懷感激的,也想着要報答蘇瑾寒。
她們沒有別的本事,只能將鋪子給經營好,以此報答蘇瑾寒的恩情。
所以哪怕當初因爲蘇瑾寒的失察,讓她們被蘇記派過來的人給欺負了,她們卻也沒有想要放棄的意思。
後來蘇瑾寒親自出面將人給收拾了,將安樂秀坊徹底交給了祖孫兩個之後,兩人更是致力於將秀坊給做大做好。
如今安樂秀坊的名聲已經打了出去,一間店面的發展也已經到了瓶頸期,所以水蘭自然想着要擴大經營之事。
她們做不了別的,只能以此綿薄之力爲蘇瑾寒賺錢,斂財。
蘇瑾寒聞言倒是微微一愣。
要說開分店的事情,她最初自然是想過的,當初她可是想要將秀坊給做大做強的。
可是後來她涉及的產業漸多,難免也就疏忽了此事,如今水蘭提出了這個事兒,她才仔細考慮起來。
想了一番得失之後,蘇瑾寒點頭頷首,“如今繡坊的發展已經到了瓶頸,確實可以考慮開分店的事情了,只是你和曉曉忙得過來嗎?若是忙不過來,那就不着急此事,反正如今咱們也不缺錢,一切可以慢慢圖之。”
水藍聞言頓時笑了,道:“忙得過來,忙得過來,只要小姐同意,我和曉曉自會將一切都給辦妥的,絕對不會讓小姐操心。”
水曉曉這時在一旁笑道:“奶奶早就在準備了,她連鋪子都選好了,只等小姐同意,就可以和人簽訂條例,將鋪子給買下來,進行鋪整打理了呢。”
“死丫頭,要你多嘴。”水蘭白了水曉曉一眼。
水曉曉吐了吐舌頭,一副嬌俏的模樣。
蘇瑾寒看着微微有些發怔。
旋即她明白過祖孫兩人的想法來,不由得輕嘆。
“阿婆,其實你不必有負擔。我當初將你和曉曉從貧民窟帶出來是個意外,也是咱們的緣分,又何須計較得這麼清楚?”
“如今日子好過了,你們應該想着怎麼讓自己過得更好,而不是替我打拼。賺錢是好事,但是賺錢累着了,就不好了。”
蘇瑾寒特別誠懇的勸她們:“左右錢也是賺不完的,你們有空不如多想想怎麼將日子給過好了纔是主要。”
畢竟她當初找到水蘭祖孫,也是靠着她們做出來的旗袍賺了第一桶金,進而圈了煙雨樓做自己的產業。
雖然後來她並不倚重繡坊的生意,但是繡坊對她來說,也格外的有意義。
水蘭聞言卻是微微紅了眼眶。
“當初若不是小姐出手相救,我們還不知道要在貧民窟苦到什麼時候,小姐對我們恩同再造,我們不過替小姐打理生意罷了,這沒什麼勞累的。”
蘇瑾寒一看水蘭的樣子就知道怕是自己開口要她去死,她都不會有半點異議,所以也停止了勸慰的話語,只是讓她們不要累着。
“對了,荀浩可曾捎過信回來?”蘇瑾寒問道。
荀浩離京去京城也有半年了,這半年來,倒是音訊全無。
水蘭眼中閃過一抹憂慮,“回小姐,他不倒是不曾捎過信回來,怕是路途遙遠了吧。”
蘇瑾寒聞言皺了皺眉。
依着荀浩的能力,她自然不會相信荀浩是出事了,畢竟他在上一世,可是回來做了大將軍的。
可是這一世因爲她的重生,已經有許多的事情都發生了改變,蘇瑾寒不確定,荀浩的命運有沒有隨之發生改變,所以此刻倒是有些擔心。
不過蘇瑾寒並沒有表現出來,而是輕聲道:“不必擔心,我回頭託人問問他的近況。”
水蘭和水曉曉眼中同時閃過一抹喜色:“多謝小姐,那就等小姐的好消息了。”
荀浩和她們相依爲命近十年,第一次分開這麼久,兩人也是牽腸掛肚得很,若不是怕麻煩蘇瑾寒,兩人早就請蘇瑾寒過問荀浩的事情了。
如今蘇瑾寒自己開口說荀浩的事情,自然是最好的了。
隨後蘇瑾寒和水蘭簡單說了幾句關於開分鋪的事情,見水蘭已經計劃得很是周全之後,蘇瑾寒就徹底放手不管,將此事交給水蘭了。
隨後,蘇瑾寒起身離開,這次卻是水蘭親自相送的。
“好了,我走了,你先回去吧。”繡坊門口,蘇瑾寒對着水蘭說了一句,隨後上了馬車。
水蘭站在門口,等蘇瑾寒的馬車徹底走了之後,這才轉身回了鋪子。
蘇瑾寒自然不知道,她離開繡坊的時候,被易怡安看到了。
易怡安眼神很好,也看清楚了水蘭的模樣,也就是這一眼,讓她目瞪口呆,連桌上的茶杯被她碰翻了都不知道。
“小姐……”小綠輕呼一聲,趕忙上前收拾。
易怡安這時卻根本顧不上自己身上被茶水濺溼了,直接站起身走到窗邊,撐着手仔細看水蘭的模樣,似乎要將她的模樣印刻在心裡似的。
直等到蘇瑾寒的馬車徹底離開,水蘭轉身進了繡坊,易怡安這才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低低的呢喃道:“竟然是她,沒想到真的是她。”
“小姐,你在說什麼呢?”一旁的小綠見易怡安奇怪的樣子,頓時覺得莫名其妙,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
易怡安這時忽然仰天狂笑起來,“哈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蘇瑾寒,你竟然和她扯上了關係,呵呵,這次就算是鋮哥哥也救不了你。”
易怡安很得意,無比的得意,這種抓到了蘇瑾寒小辮子,而且是那種能一擊致命的小辮子的感覺讓她心裡特別的激動。
但是這種激動持續的時間很短,她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因爲她很清楚,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她不能輕易的就浪費掉,這可是個殺手鐗啊。
再一個,她在蘇瑾寒的身上吃了很多的虧,所以這次,她不會再輕易而莽撞的動手,一旦動手,她要蘇瑾寒的命!
易怡安想着,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蘇瑾寒自然不知道她已經被易怡安盯上了,風雨欲來的漩渦在朝着她靠近。
邊疆。
狂風呼嘯,屍橫遍野。
此刻的荀浩剛剛帶着屬於自己的小隊從敵軍的包圍之中突圍出來,躲在一個山谷之中修整。
荀浩看着被狂風吹得不斷搖晃的樹枝,眼前有些恍惚。
一張俏麗的臉龐在他面前閃過。
那人淺笑盈盈,笑起來的時候特別好看,一雙眼就像黑葡萄一樣,能閃出耀眼的光芒來,讓人不由得傾心。
也正是因爲心裡惦記着她,所以他才能夠在這戰火紛飛的邊疆一次又一次的從危險邊緣活下來。
大小姐,好久不見了,你可還好?
沒錯,荀浩想的,自然是蘇瑾寒了。
在戰場上歷練了近半年的荀浩此刻早已褪去了青澀少年的模樣,此刻的他渾身上下充滿了鐵血的氣息,眼神凌厲得叫人心驚。
“千總大人,吃點東西吧。”正在荀浩出神的時候,有人遞上乾糧和水袋,對着荀浩說。
荀浩回過神來,接過東西道了聲謝,隨後默默的開始吃東西。
“千總大人,按說如今你已經是從六品的大員了,其實無需和我們這些小嘍嘍一起上陣做這刺探衝鋒之事的。”剛剛給荀浩遞水的人輕聲道。
他看着荀浩的目光中滿是欽佩。
雖說他比荀浩更早進軍營,但是卻對荀浩佩服得五體投地。
因爲荀浩自從出現在戰場之上後,除了最初磨合的時候,後來的表現簡直就能用驚豔兩個字來形容。
他善於謀劃,用奇招,從最底層的普通士兵到如今從六品的部千總,他一路高歌猛進,不過花了不到半年時間而已,這在軍營簡直就是個奇蹟。
他升得這麼快,雖然有莊靖鋮暗中吩咐不許爲難的原因,但是更多的,也是他有這份實力。
“我喜歡上陣殺敵的感覺,而且,上陣才能立功啊,整日裡待在軍營有什麼好的。”荀浩灑脫一笑,淡淡道。
“大人立得功已經夠多了,遲早大人是要做將軍的,又何必急在這一時?還是要保重性命纔是。”那人又道。
他對荀浩是出自真心的佩服,也是好言相勸。
說起來,他們這支隊伍,如今做的事情,就有夠危險的。
因爲他們是作爲斥候和前鋒,刺探敵方軍情佈置的。
進來邊疆形勢嚴峻,隨時都可能會兩軍交戰,這樣的斥候小隊不僅康國有,敵國也有。
他們剛剛就遭遇了兩撥,但都在荀浩的帶領下擊潰了。
不過他們的傷亡也不小,這會兒已經是走在了回程的路上了。
荀浩聞言淡淡一笑,輕聲道:“還不夠。我要以最快的速度成爲將軍,然後隨着大軍凱旋而歸。”
“爲什麼呢?”那人不解的問。
“因爲……”荀浩開口說了兩個字,卻最終沒有將話說完。
目光看向京城的方向,在心裡輕聲道:因爲京城有人在等他凱旋而歸。
“都休息好了就走吧,咱們要儘快趕回去,別被包餃子了。”荀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說。
隨後,士兵們各自收拾了一番,快速跟在荀浩的身後離開。
京城。
蘇瑾寒坐在馬車上隨手掀開車簾往外看。
街上依舊喧鬧嘈雜,擺攤的小販高聲叫賣,有人討價還價,經過酒樓的時候,也能看到衣衫襤褸的乞丐正坐在邊角乞討。
在經過一個酒樓的時候,蘇瑾寒看到一個坐在一旁耷拉着腦袋的乞丐。
車上人多,馬車走得並不快。
蘇瑾寒目光落在那人身上的時候,正巧有人給他施捨。
他擡頭說了聲謝謝。
蘇瑾寒看到他的樣子,微微皺眉。
此人竟然是上次她遇到的那個,覺得眼熟的乞丐。
當時她還追過去來着,可惜叫他給跑了。
蘇瑾寒不是個喜歡給自己留困惑的人,所以見狀趕忙吩咐老王停車,下了馬車直接朝着那個乞丐走去。
那個乞丐向好心人道謝之後便又想低下頭來。
正巧看到蘇瑾寒朝着他走過去,臉色頓時一變,直接抓起自己眼前的碗起身就跑。
蘇瑾寒見狀更加確定,自己肯定認識這個乞丐。
要不然他怎麼會看到自己就跑呢?
上次是這樣,這次還是這樣。
只是可惜他的面貌全部被污垢和頭髮給糊住了,她一時間竟然認不出來。
這次蘇瑾寒沒有猶豫,直接朝着那人追了上去。
乞丐七拐八拐的跑到了小巷子裡,又探出頭去往外看了一眼,沒有看到蘇瑾寒的身影,這才縮回腦袋來。
“真是陰魂不散。”那乞丐嘀咕了一聲,面上有些苦色,喃喃自語道:“看來要換個地方呆了。”
上次被蘇瑾寒看到,險些被逮到,他就已經換到這邊來了,沒想到又差點被蘇瑾寒逮到,這讓他覺得蘇瑾寒簡直就是自己的剋星。
他嘀咕着轉身的時候,卻被身後出現的人影給嚇了一跳,猛然尖叫一聲“啊”。
蘇瑾寒好笑的看着那人,道:“怎麼?本小姐長得很兇惡嗎?讓你嚇成這樣?”
“沒,沒有,小姐……”那個乞丐討好的說着,轉身就要逃。
蘇瑾寒這次早有準備,直接一腳踢在那人的腿彎上,將那人踢倒在地,摔了個狗吃屎,疼得他嗷嗷直叫喚。
蘇瑾寒也不顧他身上髒亂,上前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擡頭看自己。
仔細打量又打量,蘇瑾寒終於從腦海中找到一個早就已經模糊的身影,驚訝的開口,“是你?”
半個時辰後,某客棧。
蘇瑾寒看着已經將自己給洗乾淨的乞丐,眼中閃過一抹果然如此的眼神。
“坐吧。”蘇瑾寒隨手指了指自己對面的椅子。
“你怎麼會淪落到做乞丐的地步?我當初不是給了你們跑路費嗎?你那些兄弟呢?”蘇瑾寒給他倒了杯水,淡淡的問。
沒錯,眼前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當初易怡安請來修理蘇瑾寒的一行人中的老大。
當初蘇瑾寒身邊有夏禾,非但沒有被人修理,反倒將對方給狠狠的揍了一頓,對方也因此記恨上了易怡安,揚言要去報復易怡安。
蘇瑾寒當時大發善心,給了他們銀票,讓他們修理完易怡安之後就趕緊跑路,倒是沒想到再見時,那老大已經成了乞丐。
也就蘇瑾寒記憶力驚人,否則過去那麼久了,當初一個一面之緣的人,旁人定是記不住的。
那老大聽到蘇瑾寒的話,眼圈頓時紅了,哽咽着開口:“他們都死了。”
蘇瑾寒聞言輕怔,倒是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其實出來混的,遲早是要還的,加上有上一世死亡的經歷,所以蘇瑾寒對生死看得特別的淡,聞言也只是默默無言。
那老大猛然擡頭看着蘇瑾寒,眼中的情緒很複雜,像是恨,又不像,“是那個女人乾的。”他咬牙道。
蘇瑾寒恍然,“易怡安?”
隨後又道:“我當初不是給你們銀兩跑路了?怎麼還會有機會被她逮到?”
那老大聞言頓時頹然的低頭,“這事兒怪我,是我太大意了。”
隨後,他開口告訴蘇瑾寒事情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