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麼呢?這麼走神?”蘇瑾寒見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不由得伸手在莊靖鋮的眼前晃了晃。
莊靖鋮回過神來,收斂了心裡的思緒,嘴角勾出一抹笑容來,道:“沒什麼,只是覺得你這個志向很是偉大。不過我想,你這樣的千金大小姐,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想要練輕功,怕是夠嗆,那苦頭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見蘇瑾寒一臉的不服氣,莊靖鋮擺了擺手,道:“你也別不服氣,先聽我說。”
“雖然練輕功的人,對內功要求沒有那麼高,但是想要練出一身的好輕功,要吃的苦頭絕對不是你能想象的。你以爲本王這一身輕功來得容易?那可是經過無數次的摸爬滾打練出來的。”
“你現在負重跑步只是開始,日後你還要練上樁,還要配合吐納之法練內功,難着呢,你啊……我覺得不行。”
莊靖鋮打量着蘇瑾寒,一本正經的搖頭。
蘇瑾寒氣得翻了個白眼,賭氣道:“誰說我不行了,莊靖鋮你少瞧不起人,你就等着看吧,我到時候肯定會變得很厲害很厲害,比你還要厲害。”
經歷過一次死亡的人,會倍加珍惜自己的生命,尤其蘇瑾寒重生之後再遇危險,卻沒有自保能力,這叫她很是懊惱又被動,再這麼被莊靖鋮一鄙視,心裡頓時懊惱又上心,發誓要讓莊靖鋮刮目相看。
莊靖鋮被她懟回來,也不在意,只是含笑,道:“你有這個決心自然是好的,就怕你不過是說着好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到時可就笑掉我的大牙了。”
莊靖鋮咧開嘴,露出一抹白牙來,閃着了蘇瑾寒的眼。
蘇瑾寒哼了一聲,道:“咱們走着瞧,看你的臉到時候疼不疼。”
莊靖鋮含笑不語,心裡卻是輕嘆,傻丫頭,用言語激你,不過是知道你的性子,偏執又固執,你若決定了的事情,便一定會去做,你既肯做,那便最好。
便是往後不在我的身邊,有一身絕頂輕功,逃命的本事總是好的。
莊靖鋮心裡如何想的,卻是不曾流露出分毫來,又和蘇瑾寒鬥起嘴來。
兩人你來我往的,鬥得不亦樂乎,連帶着蘇瑾寒都忘記了身體的疲勞。
青芽走進大門,本想開口喊蘇瑾寒,卻聽到裡頭傳來的笑鬧聲,湊到門口聽了聽,裡頭女子的嬌笑和男子低沉的聲音傳來,讓她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容來。
果然,靖王殿下是在意她家小姐的,也不枉費她一番苦心。
原來方纔在點心鋪裡遇見清輝,剛開始她還沒想到,後來她反應過來,爲啥不假裝說漏了嘴,將消息透露給靖王殿下呢?
若是他真的在意自家小姐,自然會前來查看一個究竟。
若是不在意,不來,她也可以告訴小姐,叫小姐早些收收心,不要再惦記,彌足深陷。
或許小姐自己都不清楚,她對靖王殿下的在意有多濃。
還好,如今郎情妾意的,不是挺好的麼。
青芽笑眯眯的想着,手裡的糖蒸酥酪也變得格外順眼。
笑眯眯的退出房間,青芽打開手裡的紙包,笑眯眯的嘀咕:“既然小姐有王爺治癒了,就不需要這天天的糖蒸酥酪了,還是我自己吃吧。”
輕輕咬一口,滿嘴甜甜的感覺讓青芽舒服的眯起眼睛,不住的點頭暗贊好吃。
“難怪小姐喜歡只糖蒸酥酪,這一口下去,都甜到心裡去了。”青芽嘀咕着,卻老老實實的守在門口,不讓人來打攪。
過了一會兒,莊靖鋮出來,看着守在門口的青芽,道:“今日之事多謝了。”
莊靖鋮知道,若不是青芽有意爲之,清輝根本不可能得到消息,他不知道,也就無法過來哄蘇瑾寒,沒有哄她,她這一口惡氣怕是要將她給氣壞了,而且青芽回來之後立刻在門口守着,定然是有意成全的,心裡也是感激。
“王爺言重了,奴婢只是不想小姐不開心而已。若是王爺老是這般惹小姐生氣,青芽日後也不會再相幫的。”青芽恭敬卻立場分明。
對於莊靖鋮,不管是從容貌還是身份又或者其他,青芽個人覺得,還是和她家小姐很般配的,但是靖王殿下有時候實在是太會惹小姐生氣了,青芽最不想的,就是讓小姐難過,所以如果她覺得小姐和靖王殿下在一起傷心多過開心,她一定不會再幫他。
同樣的,青芽會幫莊靖鋮,也是因爲那次馬車上莊靖鋮贈的一瓶藥,還一個人情罷了。
莊靖鋮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道:“你家小姐今天累壞了,你準備熱湯給她沐浴,讓她沐浴之後再睡,現在若是睡了,回頭該染上風寒了。”
蘇瑾寒負重跑步之後,渾身都被汗浸溼了,就這麼睡過去,起來怕是要頭疼。
青芽應了一聲好,然後匆匆下去準備了。
“小姐,小姐,快醒醒,您不能就這麼睡。”青芽伸手輕推睡過去了的蘇瑾寒。
蘇瑾寒正睡得迷迷糊糊的,不想動,便道:“青芽你別吵我啦,我要睡覺。”
嘟噥着,翻一個身,就想繼續睡過去。
然而青芽卻不肯讓她放縱,拽着她起身,道:“小姐,你別睡,你這樣睡會感染風寒的。”
“青芽你好煩。”蘇瑾寒磨牙,那咬牙切齒的模樣,像是要吃了青芽。
青芽也不怕她,笑嘻嘻的湊到她耳邊說:“這可是靖王殿下離開前特別吩咐奴婢的,說是無論如何都要讓小姐沐浴過後再睡,否則感染了風寒第二天偷懶不練跑步,那可就是小姐輸了。”
蘇瑾寒聞言頓時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該死的莊靖鋮,連這個都算計到了,臭不要臉的。”蘇瑾寒憤憤的罵了幾句,終究還是老實的起牀去沐浴更衣。
青芽見狀微微一笑,還好剛剛靖王殿下就猜到了小姐的反應,留下話來,這兩人這相互尖銳又刺激的話語,倒是適合彼此。
蘇瑾寒整個人泡在浴桶裡,熱水撫慰了她透支的肌膚,讓她感覺整個人都清爽了些。
“算你還有良心。”蘇瑾寒嘀咕了一句。
她只是嘴上不服輸而已,並不是真的就不知道莊靖鋮對她的好意。
等泡過澡之後,蘇瑾寒渾身舒爽的躺在牀上,裹着被子沉沉睡去。
第二天起來,蘇瑾寒渾身像是要散架了似的,哼唧哼唧的只囔着難受。
但是到了下午,她卻再次綁上沙袋,開始在院子裡跑了起來。
青芽看得心疼,開口勸道:“小姐,您既然這麼難受,要不今天就算了吧,咱們等身上不難受了再跑也是一樣的。”
蘇瑾寒咬牙道:“不成,開了這個口子,日後再想堅持,就更難了,莊靖鋮知道了,不得笑死我啊,不成,我一定可以,我要堅持下去。”
青芽道:“小姐,您就是個閨閣女子,又何須像那些莽漢一般折騰,就是練出了一身武藝,也沒有地方使啊。”
“怎麼沒用,技多不壓身,現在你看沒用,若是碰上含山寺那種狀況,就有用了,再說,等以後,我可是要行走江湖的,怎麼沒用。”蘇瑾寒哼唧道。
她臉色蒼白,汗水滾滾而落,氣喘吁吁,卻又始終不肯放棄。
她其實是個渴望自由的人,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爾虞我詐的與人爭鬥,她更渴望的是仗劍走天涯的瀟灑日子。
若是以後能將眼前的一切都歸於平靜,她就帶上盤纏,四處浪跡天涯去,亦或者有幸,能夠得一人傾心以待,兩人共同前行。
當然,這些都只是想象,想要做到,或許還要很久很久,但是她不會放棄這樣的夢。
只有心中有美夢,活着纔有目標。
青芽自然不懂蘇瑾寒的想法,見她的慘樣頓時心疼不已,道:“小姐往後是要嫁戶好人家的,怎麼可能叫您去行走江湖受苦呢?您還是停下吧,青芽看着心疼。”
“你別和我說話,我跑完五圈就停,你這樣分散我的注意力,我難受。你去外頭等我去。”蘇瑾寒不再和她爭辯,哼哼唧唧的說。
青芽阻止不了她,只好一跺腳,轉身出了院子,在院門口守着。
蘇瑾寒則繼續跑步。
她沒有發現,屋頂上一抹白色的身影安靜的坐着,看着她揮汗如雨的堅持,眼中既欣慰又心疼,既不捨又堅定。
他一直知道她是個堅強又倔強的人,且就讓他看看,她到底能做到什麼樣的程度吧。
蘇瑾寒終於跑完了五圈,整個人都虛脫了,踉蹌着幾乎要躺到地上去。
還好她始終記得跑完不能立刻坐下的事,扶着一旁的柱子休息了好一會兒,這才緩過神來。
而後她喊了青芽進來,青芽也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熱湯,蘇瑾寒舒舒服服的泡了澡,躺在牀上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等她睡着之後,莊靖鋮翻窗而入,坐在牀邊,看着她疲倦又蒼白的小臉,心中無比憐惜。
“你這丫頭,也真是倔。”一聲輕嘆,既悵然又不捨,伸手抓着蘇瑾寒的手,莊靖鋮渡內力給她,助她消除疲勞。
雖明知這是她成長起來的必經之路,卻心裡難免捨不得她受苦。
而且她這般練下去,身體素質跟上來了,就該修煉身法和內功心法了。
給她渡了內力,看着她面色漸漸紅潤起來,莊靖鋮這才放心了些。
離開蘇府之後,莊靖鋮回到了自己的府上。
從書房進入密道,昏暗的密道里亮着火盞,莊靖鋮七拐八拐的走到了最深處。
“見過主子。”裡頭的人見到莊靖鋮來了,恭敬的跪下行禮。
Wωω тTk án c○
莊靖鋮淡淡點頭,道:“過來可還習慣?”
“多謝主子關心,一切都好。”
“此番召你進京,是有個任務要交給你。”莊靖鋮說。
“主子只管吩咐,夏禾萬死莫辭。”
夏禾一臉鄭重,聲音不如女子清脆,帶着淡淡的中性和沙啞,打扮也是做男子打扮,身形高挑。
“我要你去保護一個人,然後教她武功,當然,主要是輕功。”莊靖鋮說。
“是。”夏禾沒有絲毫猶豫,道。
“她叫蘇瑾寒,是蘇記的大小姐,今年十六歲。”提起蘇瑾寒,莊靖鋮的面色多了幾分溫和。
夏禾幾乎以爲自己眼花了。
要不然怎麼會看到主子那麼溫柔的模樣呢?關鍵是,那模樣不是裝的,而是發自內心的!
夏禾不敢多看,低頭道:“蘇記富可敵國,名滿天下,蘇記的大小姐,怎麼會要學習武藝呢?不知王爺是希望屬下認真教,還是順其自然?”
在夏禾想來,嬌滴滴的千金大小姐,肯定是吃不了那練功的苦,主子叫她去教她習武,恐怕保護的成分居多。
然而莊靖鋮的回答卻讓她驚訝了。
莊靖鋮說:“無需徇私,你盡力便是,只要不傷了她的底子和根基,儘管放手施爲。”
夏禾驚訝的目光注視着莊靖鋮,想問什麼,卻終究只是應了一句是。
她本也不是多話的人,便問,“不知何時開始?”
“安心等我通知便是。”莊靖鋮輕飄飄的丟下一句話之後,轉身離開。
蘇家,寒苑。
蘇瑾寒接連七天都不曾放棄過負重跑步。
從最開始的跑完後動都不想動,到後來的面前能夠接受,再到之後的習以爲常,蘇瑾寒的身體接受能力越來越強。
讓青芽去定製的負重器具也都送了回來,蘇瑾寒索性給自己加大了難度。
她如今能明顯的察覺到她現在的身體比之前好了不少,解開負重之後,跑起來的速度可不慢,只要能夠輔以內力,相信肯定會越來越好。
只是這個內力,讓蘇瑾寒有些發愁。
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去弄一套內功心法來。
前世她嫌修煉內功太枯燥,怎麼都不肯學,反正她那時候無憂無慮的,自然也不會放在心上。
後來她想學了,卻因爲已經成了太子的太子妃,各種事情謀劃着,沒空學。
外公家倒是有內功心法,但是如今她已經不是許安樂,而蘇瑾寒雖然和岳家交好,卻沒有好到能讓人家拿出內功心法來分享的程度。
蘇瑾寒腦子裡正想着事兒,根本沒有注意到蘇恆從門口走了進來。
青芽想要行禮,順帶提醒蘇瑾寒一下,蘇恆輕飄飄一個眼神過去,青芽頓時啞了聲。
蘇恆也沒有上前打擾蘇瑾寒,安靜的站在門口的陰暗處看着蘇瑾寒一圈一圈重複的跑。
早些天就聽到消息,說是蘇瑾寒在自己的院子裡自虐似的跑步,他心想她總是有分寸的,也就沒有立刻過來詢問,畢竟她已經長大,也需要有自己的空間。
只是如今過去這麼久,她依舊堅持,他就不得不來看看,她這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了。
經過七天下來,蘇瑾寒原本揹着沙袋已經能跑十圈了,但是換上了定製的鐵具之後,剛剛滿了五圈,就感覺到身上的肌肉開始痠疼。
跑滿六圈,蘇瑾寒知道自己不能夠繼續下去了,就果斷了停下了腳步。
扶着膝蓋喘息了好一會兒,蘇瑾寒也不見青芽進來,不由得困惑的揚聲道:“青芽……”
青芽小心翼翼的瞄了蘇恆一眼,見他並沒有不悅的神色,這才揚聲應了。
蘇瑾寒順着聲音看去,見除了青芽,蘇恆也在。
“哥哥,你來啦。”蘇瑾寒對於蘇恆的出現,倒也沒有多麼的意外和驚訝,笑嘻嘻的上前打招呼。
“嗯。”蘇恆點了點頭,看她一身的汗,笑道:“先去沐浴更衣吧,收拾好過來和哥說說話。”
“好,那哥等我一會兒。”蘇瑾寒應了。
匆匆收拾了一番,蘇瑾寒便進了門。
“哥哥等很久了吧。”
蘇恆擡頭看去,見蘇瑾寒溼着一頭秀髮,臉上還帶着水珠,不由得寵溺的笑了。
“這麼着急做什麼,哥哥又不會跑,過來。”說着擡手衝蘇瑾寒招了招。
蘇瑾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順從的走到他的身邊坐下。
身後青芽匆匆進門,手裡拿着一條幹淨的毛巾。
蘇恆衝她伸手:“給我吧。”
“是,公子。”青芽恭敬的應了,雙手將毛巾奉上。
蘇恆接過之後,起身走到蘇瑾寒的身後,用毛巾裹住了她的頭髮,細細的開始擦拭起來。
蘇瑾寒有些不好意思,靦腆的說:“哥,我自己來就好了。”
“怎麼,現在哥哥給你擦頭髮都不成了?”蘇恆故意說着反話。
蘇瑾寒道:“不是,就是辛苦哥哥了。”
“我不辛苦,倒是你,這成天勁的,怎麼又折騰起跑步來了。”蘇恆問道。
蘇瑾寒本來也沒想瞞着蘇恆。
畢竟同在一座府邸,也不可能瞞得住,見蘇恆問起,蘇瑾寒老實道:“就想鍛鍊下身體,這速度快了,遇到危險的時候,好歹也能跑快些。”
“你在府裡,怎麼就遇到危險了。”
“總有要出門的時候啊。咱們家這麼有錢,覬覦咱們家錢的人多得是,萬一有人惦記上了我,抓了我來威脅你,那可怎麼辦?”雖然蘇恆看不到蘇瑾寒的臉,但是蘇瑾寒還是一臉認真的說。
蘇恆替她擦拭頭髮的手微微一頓,倒是不曾想,她竟想得這樣寬。
“你若擔心自己的安危,出門的時候,多帶些護衛就是,何必這般折騰自己的身子,不覺得累嗎?”蘇恆問道。
“累啊,但是求人不如求己,如果護衛打不過,還不是要靠自己。”
蘇恆輕笑,“那你這跑得再快也是無用啊,人家一個輕功,不是轉眼就追上你了?”
“所以啊哥,我決定了,我要學輕功。”蘇瑾寒見蘇恆說到點子上了,頓時大聲道。
蘇恆淡笑不語,輕功哪裡是那麼好學的,他當蘇瑾寒瞎折騰呢。
蘇瑾寒卻在這個時候扭過身子,一臉興奮的問他:“哥,咱們家裡有沒有什麼輕功的身法或者武功秘籍之類的?我記得哥哥的武功很好是不是?你教我好不好?”
蘇恆搖頭,道:“沒有,我的功法也不適合你練,是專門給男子練的。”
“啊……”蘇瑾寒滿臉失落,小臉皺巴巴的皺成了一團。
蘇恆無奈搖頭,道:“練功需從小練起,你如今都十六了,再想練功,這不是瞎折騰麼?”
“我又沒想成爲武功高手,我就想練一身好輕功,萬一真要遇到危險,好跑路而已。我知道的,練輕功沒有那麼多的講究,只要有配合的吐納之法和內功心法還有身法,就能成。”蘇瑾寒說着,又道:“哥哥你經營蘇記這麼多年,肯定有很多的渠道對不對?你給我找一個師傅怎麼樣?”
“給你找一個師傅?”蘇恆喃喃自語的重複了一遍。
“是啊,找個輕功很厲害的,可以教我輕功的。”蘇瑾寒一臉興奮。
蘇恆看着蘇瑾寒,陷入沉思。
找一個教她輕功的師傅倒是其次,給她找一個護衛,倒是首要的當務之急。
她畢竟是女子,如今又已經長大成人了,他也不能時時跟着她,先前她所說的,也不無道理,她的安危,確實該重視起來了。
但是要給她找一個女子做護衛,還要武功不俗的,倒也是難。
蘇恆想着,嘴裡卻回到:“放心吧,我知曉了,這事兒我放在心上,回頭肯定給我辦好。”
蘇瑾寒一聽,頓時喜上眉梢,道:“哥哥最好了,就知道哥哥一定會同意的。”
蘇恆笑着點了點她的鼻子,道:“你的事兒,哥哥什麼時候不同意過,慣會拍馬屁。”
蘇瑾寒嘿嘿一笑,也不說話。
“好了,轉過頭去,哥哥幫你把頭髮擦乾,你這洗了頭不擦乾的性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改改,若是受了涼,頭痛的可是你自己。”蘇恆低低的說着,手卻溫柔的給蘇瑾寒擦着頭髮。
蘇瑾寒滿心溫暖,道:“哥,你對我真好。”
“傻丫頭,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對你好,對誰好。”蘇恆輕斥。
蘇瑾寒這次沒有回話,只是安靜的聽着。
哥哥,若是你知道,我並不是你的妹妹,你的妹妹早就已經死了,現在的蘇瑾寒,不過是一抹幽魂,佔據了她的身體,你會怎麼樣?
蘇瑾寒不敢多想這個可能,只能沉默不語。
過了好一會兒,蘇恆道:“好了。”
蘇瑾寒摸了摸自己一頭秀髮,已經幹了。
她總是懶,懶得打理自己的一頭長髮,每次洗完頭都由它自己幹,前世她是許安樂的時候,是環翠不厭其煩的給她擦乾,今生是青芽,而方纔,是蘇恆。
她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對她那麼好那麼好,她又怎麼能夠辜負呢?
日子平靜的過着,約莫又過了幾日,蘇恆領着一個人來到蘇瑾寒的面前,道:“瑾寒,這位是夏禾姑娘,日後由她護衛你的安全,同時,她也是教你武功的師傅。”
“蘇小姐好。”夏禾平靜的抱拳開口。
蘇瑾寒打量着眼前的夏禾。
眼前這人打扮中性,神色平靜,一聲招呼雖然嗓音沙啞,但是卻也叫她聽出了些許不對,而且她注意到,夏禾是沒有喉結的,她是個女的。
一個打扮得特別中性,看着特別有範的女人。
蘇瑾寒只是一轉念,就明白了蘇恆的苦心。
他肯定是覺得她已經長大成人了,如果給她找一個男的師傅不方便,索性找了個女的,既可以做師傅,也能夠貼身保護她。
捨不得拒絕這樣一份考慮周全的心思,蘇瑾寒笑眯眯的衝夏禾打了個招呼:“夏禾師傅好。”
夏禾側過身讓開蘇瑾寒的禮,淡聲道:“小姐不必如此,說是師傅,也是護衛,不過一個下人而已,當不得。”
蘇瑾寒眨了眨眼,道:“師傅別這樣說,一日爲師終生爲父,師傅自然是要被敬着的,您說呢?”
蘇恆見她有分寸,便笑道:“既然你沒有意見,那夏禾姑娘便留下吧,若是真的想學輕功,就好好聽夏禾的話。”
蘇瑾寒點頭,道:“我知道了,哥哥,你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
蘇恆見狀便先離開了。
蘇瑾寒領了夏禾進屋,一邊問:“不知師傅要怎麼教我輕功?”
“小姐以前可曾練過功?”夏禾面無表情的問。
“沒有。”蘇瑾寒老實的搖頭。
“可能吃苦?”夏禾又問。
見蘇瑾寒點頭,夏禾又道:“若是姑娘真的能夠吃苦,夏禾自當盡力傾囊相授,若是姑娘嬌滴滴的,吃不得苦,那就無需浪費我倆的時間,直接讓我護衛你的周全就是,也不必折騰了。”
蘇瑾寒被激起了脾氣,略微揚着下巴,驕傲道:“我自是能吃苦的,就怕你的輕功造詣不到家,折服不了我。你可別想着我不懂武功,隨便兩下就想糊弄我,我有個朋友,輕功可厲害了,我見過的。”
夏禾見狀,也不爭辯,只問:“小姐覺得如何纔算是輕功好?”
蘇瑾寒眨眼,怎麼算好?其實她也不懂。不過想着莊靖鋮上次抱着她拔足狂奔都不帶停的,便道:“怎麼說也要帶着人跑個一兩裡地都不帶喘的,纔算好吧。”
好吧,她就是瞎說的。
“原來如此。”夏禾略微點頭,心裡暗道:果然是個不諳世事的大小姐,這就算好了?
心裡不以爲然,面上卻是淡淡道:“得罪了。”
說着,上前一把抓着蘇瑾寒的手,拉着她出了門,隨後攬住蘇瑾寒的腰肢,足尖一點,提氣帶着蘇瑾寒升了空。
蘇瑾寒不防她這般霸道又果斷,耳邊面上呼呼的風聲吹過,嚇得她心都快跳出來了。
她雙手緊緊的拽着夏禾的衣服,極力忍着尖叫的衝動。
她可是要學輕功的人,可不能這樣叫人給看輕了。
夏禾低頭看了一眼蘇瑾寒恐懼卻有極力忍耐的模樣,心裡倒是對這個嬌滴滴的大小姐有了改觀。
看着倒也不是那麼差。
至少這份膽量就不是一般女子所能夠擁有的。
難怪主子願意爲了她費這麼多的心思,想方設法的將自己塞在她的身邊護衛她的安全,又讓自己教她武功。
看來主子這是真的動了心了,想要娶她了吧。
夏禾帶着蘇瑾寒在天上飛了一圈,這纔回到寒苑。
青芽驟然看到兩人從天而降,嚇了一跳。
“小姐,你,你怎麼從天上下來了。”
蘇瑾寒臉色略白,嗓音倒算是平靜,“跟着師傅去體驗了一番飛空的滋味。”
說着轉身對着夏禾道:“師傅……”
夏禾擡手打斷了她,道:“我不喜歡這稱呼,不必叫我師傅,叫我夏禾就好。”
蘇瑾寒眨了眨眼,這是什麼怪癖?
不過想着,高人都是有怪癖的,便也不多說,道:“夏禾姑娘輕功確實了得,不知咱們要什麼時候開始練功?”
蘇瑾寒有些躍躍欲試。
被人抱着飛跟自己飛,肯定是完全不一樣的體驗,她有些迫不及待了。
“你既沒有根基,要學輕功,便要從最基礎的開始,明日起,每天繞着院子跑十圈。”夏禾道。
“我已經練了幾天了,現在每日負重五斤,已經能跑五圈了。”蘇瑾寒忙道。
夏禾眼中閃過一抹驚訝。
“你不信啊?我跑給你看。”蘇瑾寒忙進屋換了一身輕便的勁裝,帶上負重的裝備,輕車熟路的在院子裡跑了起來。
夏禾倒沒想到,她竟真的跑得有模有樣的。
五圈下來,蘇瑾寒氣息微亂,站在夏禾面前,眼睛晶亮的看着她。
夏禾不得不承認,蘇瑾寒和她見過的其他千金大小姐都不一樣,她比她們有毅力,有韌性,如今,但看她能不能堅持了。
心裡想着,嘴裡卻淡淡道:“等你何時能夠負重二十斤繞院子跑二十圈了,我就教你內功心法和輕功身法。”
蘇瑾寒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好。”脆生生的應了,頗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覺。
接下去的日子,蘇瑾寒進入了魔鬼式的訓練當中,短短的半個月,在她自己的不斷壓榨下,她每天都在增加負重和跑步的圈數,完全刷新了夏禾的認知,對她的態度也好了不少。
這一日,蘇瑾寒剛剛跑完步,洗漱好,就看到屋子裡有個不速之客。
“莊靖鋮?你怎麼來了?”蘇瑾寒有些懵懵的問。
“怎麼?不歡迎?”莊靖鋮揚了揚眉,淡聲道。
“倒也沒有。”蘇瑾寒道,又問:“不過,你這次是翻牆來的,還是從正門來的?”
對於堂堂靖王殿下喜歡翻她家的牆,蘇瑾寒心裡是無奈的。
被蘇瑾寒這麼問,莊靖鋮顯然有些不好意思,尤其一旁夏禾驚訝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這種不好意思更濃了,輕咳兩聲,道:“從正門進來的。”
“哦。”蘇瑾寒點了點頭,目光看向一旁的夏禾,道:“夏禾姐,你先出去吧,我和靖王殿下說幾句話。”
夏禾不讓她叫師傅,她又覺得叫名字不好,正巧夏禾年長她幾歲,她便自作主張叫她一聲姐,夏禾拒絕,但是沒用啊。
蘇瑾寒說了,要不就讓她叫師傅,要不就叫姐,夏禾兩個都不喜歡,最終卻只能無奈的應了。
等夏禾出去之後,莊靖鋮才道:“我怎麼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個姐姐了?”
“呃,她其實是我師傅,不過她這人有些怪,不喜歡我叫她師傅,我就叫她姐了。”蘇瑾寒悄聲道,隨後又說:“不說這個了,你來找我做什麼?”
“來看看你,順便告別。”莊靖鋮說。
“什麼?告別?”蘇瑾寒下意識的拔高了聲音,驚訝的看着他。
見莊靖鋮含笑看着她,不由得輕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道:“好好的告別做什麼?你要走了?”
“是,要離開京城一段時間。”莊靖鋮道。
“離開京城?那你是要去哪裡?”蘇瑾寒下意識的追問。
旋即又覺得不好,便道:“別在意,我隨便問問,不說也沒關係。”
“無妨,反正也不是什麼秘密。”莊靖鋮微微一笑,道:“馬上就要進入汛期了,江南那邊各地都在鞏固堤壩,以防洪澇,皇上派我做巡查使,去查看各地的工事進展如何,免得大水突至,防護不利,引發水患。”
蘇瑾寒眼中有些驚訝,道:“巡查水情不是工部的事情嗎?怎麼要你一個親王去做?”
莊靖鋮眨了眨眼,道:“或許是父皇看我不順眼,想把我調遠些吧。”
蘇瑾寒歪着腦袋,想了想,猛然察覺,這巡查水情還真不一定就是壞事兒呢。
素來水澇就極爲得到朝廷重視,派去巡查,也是一件大事。
當然,任何事情都是兩面的,有好有壞。
巡查過後,若是無事,自然有功,若是有事,那就是過,就看到時候怎麼應對了。
同樣的,辦成了,大功一件,那就是受到褒獎的好事,莊靖鋮既然接了,便只說明瞭一件事情。
他要開始嶄露頭角了。
他要在皇上面前,朝臣面前,甚至天下面前,嶄露頭角,告訴他們,他不僅僅是一個只會貪圖享受的浪蕩王爺,他也能夠辦成大事,也是個有才能的人。
所以這次巡查,無論好壞,便是發生了意外,莊靖鋮也要處理得妥妥當當。
心裡擔憂,但是面上蘇瑾寒卻是道:“我知道了,祝你一路順風。”
回覆(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