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書院大門前,依舊是人潮涌動,人羣擁擠不堪,看着雜亂無章,可其實仔細看也算是有序,那人羣一層一層地分排開來,猶如魚鱗一般鱗次櫛比。
此時,上午十一點多,張進、朱元旦他們經過一天一夜加一上午的辛苦排隊,終於是排到了最前面了,來到了這書院大門前,想來不一會兒就該輪到他們進去報名了。
這時,那一直一旁陪着的樑仁提醒道:“進哥兒,樑謙,還有元旦,志遠,你們籍貫文書可都帶在身上?拿出來看看,可別等輪到你們,又手忙腳亂了!”
張進等人聞言,忙是一個個從身上拿出了籍貫文書來,展開看了看,這才各自應道:“樑伯父,我們籍貫文書都在身上!”
“那就好!好好收着!等一會兒進去,就拿出來給人看,他自會登記姓名籍貫的!”樑仁囑咐道。
而又是焦急地等待了一會兒,張進他們不斷伸頭向書院裡面看了看,就見那書院裡面擺着幾張桌子,有幾個書院的先生學生正在給人登記報名了,好像還不斷地詢問着什麼問題似的,慢慢吞吞的,憑白讓人等的着急了。
不過,這一天一夜加一上午都等了過來了,也不着急這麼一會兒,張進他們也只能耐着性子等待着了。
又是等候了一會兒,終於,那前面進去報名的十個人從裡面出來了,這時那守在書院大門前的幾個學生用手點着張進等人道:“你,你們!這十人進去報名吧!”
書院報名每一次進去十人,正好這次張進、方誌遠、朱元旦和樑謙他們都在這十人之中了,被點到的他們看了看張秀才和樑仁還有衛書,就深吸了一口氣,帶着籍貫文書排隊走進了這書院大門了。
這十人中,張進、方誌遠、朱元旦和樑謙卻是排在後面四位的,前面還有六人呢,所以進了書院後,他們還是要耐心等待,等到前面六人報完名了,才能輪到他們了。
那朱元旦就是不斷伸頭看了看前面六人,看着那書桌後辦理報名登記的書院裡的先生學生問東問西的,住址、姓名甚至是家裡人等等,就像查戶籍的衙差一樣,問的十分仔細了。
不由的,他就是小聲嘀咕道:“至於嘛,不過是報個名而已,需要詢問的這麼仔細嗎?拿着籍貫文書謄抄登記一番就是了,如此耽擱時間,害的我們在外面排隊排了這麼久!”
排在他前面的張進隱隱約約聽見了他這小聲抱怨,不由轉頭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朱元旦瞬間住口了,不敢再多抱怨。
張進這才收回目光,看了看前面的六人,見第一個人都還沒登記報完名呢,不由的目光又是看向別處了,環顧了這書院四周,就見這書院和去年所見差不多了,沒什麼變化,看着十分寬敞,左右兩旁兩座空屋門房,再進去應該就是一排排的教室學堂了,去年他們童子試的府試院試就是在裡面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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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等待着前面的人報名,張進一邊隨意地看着四周,可忽的他目光一凝,看着那從書院右邊拐角處走出來的四五人,不由瞪大了眼睛,神情有些吃驚,因爲這四五人中有三個他卻是認得的,這三人裡一個是他們昨日裡排隊遇見的那可能是文信侯家子弟韓雲,一個是那莫名其妙的儒雅老者,還有一個卻是王嫣的爹王知府了!
此時,他們這些人走在一起,眼看着說笑着向這報名的地方走來,頓時張進就是大吃一驚,瞪大了眼睛,可能是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裡遇見他們這些“熟人”吧!
然後,他又忙是收回了目光,垂眸低下頭不敢多看了,同時隨着王知府、韓雲和儒雅老者向他們走過來,心裡就是一陣緊張,尤其是王知府居然也在裡面,實在是讓張進有些意外了,這又不是童子試或者鄉試,只是金陵書院的招生考試而已,應該和他這一府知府沒關係吧,他怎麼也來書院了?張進既緊張又疑惑不解。
至於爲什麼緊張,可能是因爲王嫣的緣故吧,面對王知府,他總有些心虛底氣不足了,此時王知府他們走來,張進真想躲一躲,不願讓王知府此時看見他了,不然等以後他和王嫣的事情事發了,恐怕也是難免尷尬難堪!
可是,他是來書院報名的,還在排隊呢,卻是躲都沒法躲了,只能夠深深地低着頭,不擡頭看向王知府、韓雲他們了。
不過,這世事總是不能如人所願的,張進希望躲一躲,可事情的發展卻往往讓人避無可避了。
只見那儒雅老者、王知府和韓雲等人一邊說着話一邊向張進這邊走來,等走到近處,這下子不僅張進發現他們了,朱元旦、方誌遠和樑謙等人也看見了他們,頓時都是大吃一驚。
那朱元旦不由拉了拉前面張進的袖子,擡頭示意道:“師兄,你看!是那個韓雲和莫名其妙的老者,還有知府大人呢!”
低着頭的張進扯回了自己的袖子,不願搭理他,只低着頭眼觀鼻鼻觀心的不說話,不想引起王知府他們的注意了。
這時,那儒雅老者、王知府、韓雲他們卻已是走到了那辦理登記報名的幾個先生學生的身邊了,那幾個先生學生頓時都是起身施禮喚道:“院長,知府大人!”
一聽到這喚聲,方誌遠、朱元旦他們都是吃驚,朱元旦更是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那儒雅老者,心裡暗自失聲叫道:“這莫名其妙的老者居然是書院院長?那韓雲也跟在他身後,難道他就是所謂的林院長,昨天韓雲拜訪的就是他了?我昨日裡還說了許多不知所謂的話,這林院長都聽見了,他不會因此怪罪我吧?不會因此不讓我報名了吧?”
瞬間,朱元旦心裡念頭急轉,變的忐忑不定了起來,於是又是伸手去拽了拽前面張進的衣袖,湊過來小聲道:“師兄,這該怎麼辦啊?那昨日裡莫名其妙的老者居然是書院院長,我可是當着他的面說了許多書院無謂的壞話,他不會放在心上吧?不會不允許我報名吧?”
盡力減低存在感的張進瞪了他一眼,一臉無語,這死胖子真是壞事兒,明明自己想低調矇混過去,不願和王知府這樣照面的,可這死胖子這樣小動作不斷,竊竊私語的,豈不是惹人注意?那真是想減低存在感都沒法減低了。
果然,他們這樣拉拉扯扯,竊竊私語的,果然是吸引人注意力了,那儒雅老者、韓雲和王知府就都是向他們這裡看了過來。
而一看見張進、朱元旦等人,韓雲眼睛亮了亮,神情也有些意外,可能是沒想到在這裡又遇見了張進他們吧!
而儒雅老者神情也是閃過一絲意外之色,摸了摸頜下鬍鬚,倒是哈哈笑了兩聲,向那幾個先生學生點了點頭,就負手往張進他們這裡走來了。
而王知府則是不知怎的,先是面露沉吟之色,好好打量了一眼張進,然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面露恍然之色,但隨即又是頗爲疑惑,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疑惑什麼。
這下子,“熟人”見面,張進真是避無可避了,一邊暗暗怪朱元旦這死胖子壞事兒,一邊深吸一口氣,硬着頭皮擡起了頭來,露出了標準的溫和微笑,以迎接迎面走來的儒雅老者、韓雲和王知府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