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小院裡。
府試考完了,張進他們並沒有得到什麼放假輕鬆的時間,在張秀才的督導下,又是緊接着開始溫習苦讀了,爲兩個月後的院試做着準備,他們的溫習苦讀生涯又是一成不變地繼續着。
當然,這剛考完府試了,接着又投入溫習苦讀中,人難免就有些懈怠了,畢竟離院試開考還有兩個月呢,又不是明天就開考了,所以那府試前幾天的緊張感就消失不見了,一種倦怠感在衆人心中油然滋生。
就比如此時,那府試開考之前,懊悔不已,恨不得老天再給他一個月,甚至是三五七天覆習的朱元旦,他好像老毛病又犯了,坐在那裡,拿着本書,嗮着太陽,眯着雙眼,又在打盹了。
他就像只懶惰的胖貓一樣,一動不動的,好像已經是忘記了府試開考前一晚上他是如何的懊悔不已的了,現在又是如此懈怠了,恐怕等兩個月後院試到來,這胖子又要哀嚎着說,向老天再借兩個月了,發誓自己肯定刻苦用功,再也不敢鬆懈了。
當然,這誓言顯然也就是說說而已,毛用沒有,這胖子是死性不改的,臨考前再怎麼發誓也不能信的,那信誓旦旦的話只能證明這胖子接下來是狗改不了吃屎的。
此時,張進看着又在偷偷眯眼打盹兒的朱元旦,就不由翻了翻白眼,無語極了,他走了過來,用手中的書本捅了捅朱元旦的胖腰。
朱元旦擡頭看着他,神情倦怠,有些有氣無力地問道:“師兄,有事嗎?”
張進一臉無語道:“胖子,你還記得府試開考前一晚上,你是怎麼說的嗎?當時你可是後悔極了,恨不得老天再給你一個月甚至是三五七天的時間溫習溫習啊,你發誓一定不會再懈怠了,一定刻苦用功啊,怎麼現在轉眼就忘了?老毛病又犯了?院試說是還有兩個月,但兩個月也是眨眼就過的,時間也不長,你可別等兩個月後院試開考,就又嚷嚷着後悔了,要向天再借兩個月了!”
按理來說,張進這話對於朱元旦來說應該是很警醒了,朱元旦也應該是吸取教訓纔是,打起精神來刻苦用功纔是。
但卻沒想到,人家朱元旦只把張進這話當耳旁風了,眼都不眨地就道:“嗨!師兄,這不是府試都考完了嗎?先生不放幾天假讓我們輕鬆輕鬆就算了,師兄你還不允許我偷偷地打幾個盹兒懈怠懈怠啊?至於院試嘛,還早着呢,等到時候再說吧!”
他沒有一點心虛,話說的理直氣壯,一副很有道理的樣子,張進不由無語,心裡都服了這不要臉的胖子了,真是人有兩張嘴,是對是錯,是好是壞,有沒有道理,都由人家說了算了,還不接受任何反駁批評,真是極不要臉了。
而且說完,朱元旦還意有所指道:“再說師兄,你看看董兄他們,一個個的今天也都沒什麼精神吧?都沒之前那麼專心致志了吧?看來他們也和我一樣府試考完就有些倦怠了,提不起精神來了!”
說到這裡,他又是心思微動,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道:“其實啊,師兄,我覺得先生不該這樣考完府試就馬不停蹄地讓我們繼續溫習苦讀的,應該給我們幾天時間輕鬆輕鬆的,也好好調整一番,畢竟之前我們已經是溫習苦讀了一個多月了,這一個多月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你說我們又不是木頭人,是吧?這一個多月多難熬啊,好不容易考完府試了,大家都盼着能夠放鬆放鬆,去金陵城各處遊玩長見識了,可先生卻不允許,還要接着再熬兩個月,只想想誰都提不起精神來啊,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師兄?”
這話說的,那私心顯而易見,不過是還想着能夠出門去金陵城各處遊玩而已,張秀才的做法不合他的意了,這胖子現在居然暗地裡都敢說張秀才的不是了,還真是膽肥了,張進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不過,再仔細想想,朱元旦這話私心是有,但也是有道理的,張進他們也是人,在經過一個多月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苦讀閉關之後,又經過幾天緊張的府試考試,這時每個人都有些倦怠了,再投入到溫習苦讀中,提不起精神來,也是常理之中了。
只看董元禮、周川他們此時一個個都百無聊賴的翻書的樣子,就可知道,他們也真是有些倦怠了,或許給他們放幾天的假,輕鬆輕鬆,再投入到溫習苦讀中,比現在這樣更有效率呢?
一時之間,張進面上倒是若有所思起來,居然點頭比較贊同朱元旦說的話了,道:“你說的倒也是,我們也不是木頭人,這樣在小院裡溫習苦讀一個多月了,按理來說是該好好歇息幾天纔是!”
朱元旦聞言,也沒想到張進居然贊同他這話,不由的他神情就是一振,道:“師兄,你也覺得我說的有道理是吧?那你去跟先生說說唄,讓先生給我們放幾天假,帶我們去外面各處看看,輕鬆輕鬆?”
很顯然,這死胖子又是在攛掇着張進往前衝鋒了,張進忍不住又是白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死胖子,你說的這麼有道理,那你去說啊?何必攛掇我呢?”
朱元旦這胖子瞬間就笑嘻嘻的,不說話了。
張進輕哼了一聲,也懶的搭理他,不過掃了一眼此時都是無精打采的董元禮、周川等人,他心裡卻是琢磨着,或許是真的該和張秀才說說了,畢竟他們又不是機器人,這樣一刻不停地轉着,都有倦怠的時候,或許放兩三天的假,讓人放鬆放鬆,調整狀態,這對他們來說更好呢?
不由的,張進沉吟思索了起來,卻是想着該如何和張秀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