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嗎?有一個笑話是這樣子說的,說美國的一個科學家拿小老鼠做實驗,第一天給小老鼠喝XO,
結果小老鼠撲騰撲騰的剛跑進洞裡就醉倒了,到了第二天呢,科學家給小老鼠喝了芝華士,結果小老鼠還沒跑到洞口就睡着了,最後的第三天,科學家愣是下了狠心,給小老鼠喝了中國白酒,你們猜怎麼着?”
一醒來就聽到林若在客廳給淺本浩他們講故事,聽得入迷的水月香着急的問:“林若姐姐,到底怎麼着了,你倒是快講啊。”
“就是啊,別吊我們胃口。”蘇藤聽得起勁,忙催促。
林若狡黠的一笑:“這下可不得了了,小老鼠吱溜的跑進了洞,沒一會兒就拿了塊兒板磚出來,四處眺望大聲的吼道‘貓呢?貓在哪裡?看我不拍死你!’”
她剛說完,蘇藤咬在嘴裡的蘋果就噴了出來,險些沒噴到林若的身上,連最嚴肅的水月靜都笑出聲。只有我覺得似乎哪裡不對勁兒,老是想不明白。這時林若發現了站在身後的我,提高了音量:“看到沒,小老鼠出來了。”
我一聽傻了,她這不是明擺着說我嗎?不只我聽明白了,所有人都忍着笑意,不敢正眼看我。汗啊,幾杯白酒害我一世英名杯中喪,太沒自尊了,真該找個地洞鑽進去,找了個藉口說去洗澡才逃脫了這翻嘲笑。一邊洗我就一邊想,在哪兒跌倒了就要在哪兒爬起來,身爲一個男人被曲曲幾杯白酒給放倒,連我自己也有點瞧不起我自己,所以我做了一個決定。洗完澡後我讓優姬去外面給我買回了幾瓶詩仙太白,優姬把酒放到了桌子上,不解的看着我。
“王子殿下,你要買那麼多酒幹嘛?”
“嗯,你別管,我只問你們,你們誰喝酒厲害?”
我把眼光放向了在座的各位,林若躲到了一邊,水月靜不拿正眼看我,所有人都好像避之而不及。我拍了一下沙發,大吼道:“成!你們就沒一個義氣的,我自己喝。”
說完從酒櫃裡拿出了一個小杯子,坐到了沙發上,淺本浩擔心的問:“你真要自己喝啊?要不我陪陪你吧,雖然我酒量不行。”
我一眼看去,灰原櫻以無比幽怨的眼光正看着淺本浩,搖了搖頭。雖然淺本浩義氣是夠了,但是我也不忍心讓他被灰原櫻的眼神給謀殺,所有人都當我瘋了,只有蘇藤攔住了我。
“哥,你喝酒也得要點兒下酒菜啊,不然就這樣喝怎麼行啊。”
“下酒菜?”
“對啊,切點滷味什麼的,就算是花生啊之類的也不錯。”
“嗯,言之有理,那你幫我去買。”
“行。”蘇藤回答道,走到門口又忍不住回頭說:“哥,你可千萬要等着我,不能就這麼幹喝啊。”
蘇藤出門後沒有一個人敢跟我說話,似乎是害怕我發脾氣,淺本浩兩口子找藉口回到了房間,水月靜是眼不見心不煩,林若覺得自己說錯了話也溜到一邊兒,只剩下聽話的優姬在旁邊小聲的羅嗦。
“殿下,其實不會喝酒也沒什麼不好的,至少不會滿身的酒氣啊,你想想看,如果一個男人老是醉醺醺的那該有多潦倒啊。”
“嗯,你說得對,一個男人不能醉,所以我要把酒量練出來。”
“啊?!”優姬沒有想到我是這樣的反應,吃驚的看着我,乾脆就默默的呆在一邊兒,不再說話。我的眼睛裡只有那一瓶瓶白酒,都快用眼神把它們給看穿了,我就不懂了,這個跟日本清酒差不多形態的玩意兒怎麼就能比清酒厲害那麼多。
十分鐘不到,蘇藤就回來了,手裡提着大包小包的,優姬接下了她手裡的東西,在蘇藤換鞋的時候,把食物都放到了一個個的盤子裡。品種還挺豐富的,牛肉,薯片,花生,滷味,一樣不少,連口香糖都準備好了。蘇藤換好鞋後直接走到酒櫃面前又拿出一個小酒杯放到桌上,坐到了我的對面。
“哥,我今天捨命陪君子,我豁出去了,陪你一起喝。”
“好妹妹!”
優姬幫我們倒好酒後,感覺像是逃離世界大戰一樣的也回了自己的房間,客廳裡安靜下來,只有我和蘇藤。
蘇藤挽了挽袖子,把一片豬耳朵放到了嘴裡,笑着說:“哥,我跟你講,只喝酒吃菜還是沒有什麼意思。”
“那什麼纔有意思?”我好奇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要耍什麼花樣。
她笑了一聲,拿起酒瓶。“看到上面的字沒?詩仙太白。”
“我又不是瞎子,當然有看到。”
“看到就對了,既然你看到了,你想必也知道詩仙太白是誰吧?我們中國的大詩人,所以我們今天不只要喝酒,我們還要吟詩作對,這樣纔有情趣。”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面對這一杯杯看似白水的烈物,玩兒點情趣是好的,況且對中國古詩詞我瞭解的也不少,對蘇藤笑了笑:“好,你說什麼規則。”
蘇藤兩隻烏溜溜的眼睛看了一眼天花板,想了一翻後回答:“這樣吧,我們其中一個人說出詩的上一句,另一個人就要接出下一句,如果沒接上的人就罰酒一杯。”
“好,誰先來?”
“你先吧,哥,我讓着你。”
她的回答差點兒沒讓我吐血,就這麼小看我,我信手拈來一句:“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蘇藤接了下句,笑道:“哥,你還真有兩把刷子,連王翰的涼州詞你都知道。”
“我難道就如你想像的那麼差?”
“那接下來就該我出了,你要聽好了,不許墨跡超過五分鐘。”蘇藤竊笑着,我可知道她腦袋瓜裡在想什麼鬼主意,她是不難到我不罷休。
“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醒時同交歡,醉後各分散。”
“永結無情遊 ,相期邈雲漢。”
鬼丫頭,她居然搬出了李白的月下獨酌,好還常陸宮繼仁的記憶都留給了我,否則我今天得喝死不可。
“哥,你不錯嘛,連這個都知道,那你知道這首詩的意思嗎?”顯然我的對答如流讓她有了小小的驚訝,想難倒我。
我特意哼哼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回答:“你也聽好了,這首詩的意思是我在花叢中安排下一壺好酒,獨自一個個喝沒有一個知音,舉起杯子邀請天上的明月跟我一起喝,看着明月和自己的影子,就等於是三個人了,月亮本來是不會喝酒 的,影子也不過是跟在我的身前身後,暫且以明月和影子相伴吧,藉着這樣的美景好及時行樂,我唱起歌月亮在空中徘徊不定,我站起來狂舞影子就飄前飄後,清醒時我們共同歡樂,酒醉後就各奔東西,但願能永遠的盡情漫遊,相約重逢在無垠的天河。”
話音剛落,蘇藤的掌聲就響起了。
“哥,佩服佩服,我還真的是小看你了,來,乾一杯。”
“好,幹。”
我和蘇藤二人彷彿置身於中國的古代,花前月下,談古論今,雖然有些不搭,勉勉強強算是知音。一杯酒下肚,就好像有火在喉嚨和心口燃燒一樣。
“好熱。”
“哥,來吃片豬耳朵,這不叫熱,這叫辣。”蘇藤用筷子夾起一片滷豬耳送到了我的嘴前。
我顧不得那麼多,一口吃了進去,果然感覺好多了。
“咦,你選擇的配菜不錯嘛,小藤,有經驗?”
“算是吧,從小看爸爸他們喝白酒都這樣,一碟兒花生,一盤豬耳朵,要說經驗,也是前輩的經驗。”
“哦哦。”難怪呢,我自出生以來就呆在林若家附近,看得最多的人就是林若,哪兒見過這些,這些經驗在常陸宮繼仁的記憶裡也是沒有的事情。
“好像該我了吧?”我又夾了一片豬耳朵送到了嘴裡,開始愛上這種食物了,當然也沒忘我們的遊戲。
蘇藤點了點頭,我用一首李白的春思出了上句。“燕草如碧絲,秦桑低綠枝。”
“等等,這句好熟啊,我好像在哪部電視劇裡聽過,我想想。”
“好,你想吧,你自己規定的不能超過五分鐘哦。”我好心提醒她,誰知道她是不是耍賴呢。
“知道啦知道啦。”她一邊回答,一邊往嘴裡猛塞土豆片。
我都吃了不知道多少片豬耳朵了,她才恍然大悟:“我想起來了,還珠格格里的紫薇曾經念過這句。”
“還珠格格是什麼東西?”她說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哥,你奧特了,還珠格格是多年前在中國大陸非常火的一部電視劇。”她搖着頭,好像我是白癡一樣。真不理解女人們爲什麼喜歡看那些毫無營養可言的泡沫劇,還跟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浪費時間又浪費紙巾。
“我是男人,不看很正常,你還是回答剛纔我的上句吧,都過了五分鐘好久了。”
“哎呀,催什麼嘛,大不了我承認…我的確不知道。”蘇藤攤了攤手,端起了酒杯,在要喝之際又停下了。“不行,你得先告訴我下一句,如果連你都不知道,我憑什麼要喝。”
如我猜想的一樣,女人啊就是有耍賴的專利,不跟她計較那麼多,回答就回答。
“當君懷歸日,是妾斷腸時。”我說完,沒忘挖苦她一下。“這首詩同樣來自唐代大詩人李白,你這個小白癡。”
看她紅臉的樣子,我就知道她會感到羞愧,不忍讓她爲難,她敬我一尺我也得敬她。
“好啦,我們今天別分什麼勝負了,今天我們兄妹倆只求開心一醉,不求其他,就像漂泊了一生的李白一樣,唯酒與詩足以。”我舉杯先乾爲敬,以最快的動作往嘴裡塞了片豬耳朵。
兩個人幾乎是你來我往,一杯杯下肚後,清晰的語言變到語無輪次,兩個人傻笑着,突然間我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暢快,能記得起的最後一句話是蘇藤說的。
“哥,你怎麼對李白瞭解得那麼多,偏偏酒量那麼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