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醒後感到無地自容,同時也萬分的難受,據林若說我又是睡了一天一夜。醒來後就見優姬在客廳忙碌着,拿着些碗盤端進端出。水月靜在一旁幫忙,蘇藤和水月香倒好,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王子殿下,吃飯了。”優姬見我出來忙招呼。
淺本浩給我讓出了位置,一臉愁眉苦臉的樣子,鬍子也沒刮,自從灰原櫻復活後他還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狀況。
“你是怎麼了?淺本浩,怎麼無精打采的。”我緊挨着淺本浩坐了下來。
他拍了一下額頭,像出了什麼大事一樣。“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小櫻從昨天半夜開始就鬧着不舒服,還老是想吐。”
“啊?不會有喜了吧?”水月香靠近了說,音量卻大得要死,所有人都聽到了,異口同聲的問:“小櫻有喜了?”
這話把淺本浩說得也摸不着頭腦,畢竟是個大男人,頭一回當爹,我在心裡想。一身灰色的運動裝襯得他的膚色看起來更加的蒼白,腳上還穿着襪子。
“你早上出去跑步啦?”我猜他這身裝扮肯定是戶外運動纔回來。
他打了個呵欠,一頭靠在了沙發上。“嗯,一夜沒睡,小櫻說她想吃魚,大清早的我就跑步到菜市場去給她買魚去了。”
“是啊,你看,菜市場的人還買一送一,送了一條小小魚呢”香兒興奮的跑到廚房裡抱出了一個玻璃罐子。“繼仁哥哥,你看。”她把玻璃罐子放到桌子的中央,只見一條細小而透明的生物在水裡浮動,長不及半截手指,身子豎起的立着,湊近了看最上面的部分有點像馬的頭,尾巴又好像是魚的尾巴。
“你確定這是魚?”我指着那怪物問。
實在沒有見過這樣的生物,大大小小的魚見多了,這玩意兒四不像的樣子,確實不好定位。仔細一看,它的身子似乎有點泛藍,頭上還有那麼點毛的感覺。
這時林若從廚房走了出來,看了玻璃罐子一眼,不屑的說:“我都跟香兒說了好多次了,我說那不是魚,她就是不信。”
“不是魚,那是什麼?”香兒反駁道。
林若無奈的聳了聳肩,蘇藤圍了過來,睜大了眼睛看着玻璃罐中的小東西,用手支着下巴。
“哥,我覺得這東西有一點像海馬。”
“海馬?”淺本浩拿起玻璃罐,他可能整夜都被小櫻的病狀煩心着,所以即使是自己拿回來的東西也沒仔細看過。
“嗯,其實海馬也是一種魚,它是世界上唯一一種雄性懷孕的動物,我在書上見過,長得就跟這個差不多,不過唯一不太一樣的就是海馬的身子更透明一些,而這隻有一點偏藍,極有可能是現在的環境污染太嚴重所致。”蘇藤分析得頭頭是道,噴出的口水都快落到了菜盤裡。
我的肚子也餓得咕咕叫了,拿起桌子的筷子就開動起來。“管他什麼動物呢,你們喜歡就好,大家還是趕緊吃飯吧,不然飯菜都涼了。”
經我提醒,所有人才動筷子,一餐風捲雲涌,肚子填飽後又是一個寂靜的深夜。才睡了一天一夜的我哪裡還睡得着,看着躺在身邊的林若睡得香甜的樣子,想親近她又怕吵醒她,於是百無聊賴盯着穿外的樹丫。現在已經是四五月的天氣,風吹着樹子,樹葉摩挲發出沙沙的聲音。我真想這聲音能夠給我催眠,不然我想不到有什麼方法可以不吵醒別人。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一種異樣的動靜,像是人在說話,又像是在低吟。難道是淺本浩醒了,聽聲音像個男人發出的,我穿好衣服走出去,心想他醒了更好,正好跟他聊幾句,解解悶。
剛拉開門,我就覺得不對勁,似乎有什麼呼吸聲很渾濁和沉重,就像是有一個巨獸站在我旁邊留口水一樣。
往外走了兩步就看到客廳裡莫名的多出了一個身穿紅衣的人,藉着陽臺外的燈光依稀可以看到站在暗處的人穿着好像中國古代的衣服,身高不高,頭戴着一個只有電視劇裡才能看到的那種新郎官的帽子。他右手持了一個超長的掃帚,抵在我的脖子旁。
“你是誰?”我小聲的問,這身裝扮看來感覺就像是一個神經病,我好奇他是怎麼進來的。
只見他往前走了兩步,低聲的回答:“不關你的事,你先進去。”
“啊?”有沒有搞錯,他闖進了我的家還說不關我的事,現在纔看清楚他的臉,有些發福的身體,約莫六七十歲的樣子,頭髮雪白,兩條白色的鬍鬚垂到了下額,乾癟着兩片嘴。
“我說老人家,你講點道理好不好,上了年紀也不能隨便闖進別人的家裡啊。”看在他那麼大年齡的份上我不想和他計較,同時也提醒一下他,我纔是主人,他無權命令我。
他不回答,我想上前和他理論,一滴水滴到了我的臉上,漏水?這大晴天,又沒下雨又沒怎麼樣的,樓上的住戶不會是被水漫金山了吧。我擦去臉上的水,用鼻子嗅了嗅,帶着一股子腥味。難道是尿?我一擡頭,嘴張到不能合上。在我的頭頂有一隻巨大的馬頭,逞半透明狀,發着藍光,口水滴噠的正看着我,從它的脖子往下看,它就在我的身旁不到兩釐米的距離,紅衣老頭兒抵住的位置正好是它的腹部。
“海馬?”我就覺得它的造型如此的熟悉,放在桌上的玻璃罐已經被它龐大的身體給撐碎了,成了幾塊兒碎片。
“它不是什麼海馬,而是馬頭魚尾怪,是西方海神波賽冬的坐騎。”紅衣老頭兒厲聲糾正,聲音之洪亮,可是其他人居然一個也沒醒,好像都聽不到一樣。
“那它怎麼會在這裡?”我試圖移動腳步離那個噁心的東西遠點兒,它的脖子老是一勾一勾的,要是它一張嘴我的頭就沒了。
紅衣老頭兒捋着他的長鬍子,慢吞吞的說:“它怎麼會來到這裡我不知道,這些年西方的衆神沒少踩過界來到我們的地盤,它雖然算是神獸,可是並不能夠言語,但是我知道爲什麼它會在這裡顯出原形。”
“爲什麼?”
“哼,那是因爲這個小畜牲是雄性,本身是沒有產子的能力,只有產子的慾望,外界通常會說它是世界上唯一一種雄性懷孕的動物,其實不然,它是用非常的手段吸食掉人類的嬰兒原靈後才能生育的。”
“我不明白。”這個老頭兒說的我聽不懂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意思就是每到它發情的時期就會想盡辦法離開波賽冬,然後來到人間吸食九十九個未出生的嬰兒的靈魂,以滿足它的生育慾望,而那些被吸走靈魂的嬰兒在生下來後就會變成死胎。”
話說到這裡,我已經有些明白了,這隻怪物大概是盯上了懷孕的灰原櫻,所以纔在半夜的時候顯了形,只是我還是沒搞懂,依我看那個紅衣老頭兒絕不是什麼凡人,不然不可能有這等的能力,能夠制住這個怪物。
“敢問老人家是何方神聖?”我畢恭畢敬的給他作了揖。
他見我虔誠,笑了一下。“不愧是東海龍王爺的龍太子,還算懂事,在下乃是人間竈王是矣。”
紅衣服,帽冠,慈眉善目的竈王爺,傳說很久以前,玉皇大帝派王母娘娘到人間視察民情,玉皇大帝的其中一個女兒在天上呆得久了覺得悶,所以也跟隨着母親下到了凡間。她看到民間百姓的疾苦,非常同情。同時看到人間有那麼多恩愛的夫妻,自己也很嚮往真摯的愛情。後來她看上了一個給人燒火幫竈的窮小子,她覺得這個人心地善良勤勞樸實,於是決定留在凡間和他一起生活。玉皇大帝知道後很生氣,就把女兒打下了凡間,不許她再回天庭。王母愛女心切,百般的求情,玉帝才勉強的答應給那個燒火的窮小子一個竈王的職位。從此,人們就稱那個窮燒火的爲竈王爺,而玉帝的女兒就是竈王奶奶,反正總而言之,竈王爺算是玉帝的親戚。
竈王爺專司人間雜事,人常說隔牆有耳,不能說壞話做壞事,因爲竈王爺一旦聽了就會在神仙年會上給玉帝上報,到時那家人來年就會不順了,甚至發生倒黴的事情。看來我的身份和事情都沒有瞞得過竈王爺的眼睛,好歹他和我龍王父親都算是神仙同事,加上他對我的語氣不壞,我排除了他會緝拿我上天庭的可能。
“那麼竈王爺爺,這個馬頭魚尾怪你打算怎麼處理呢,是收服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