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三萬大軍,城內只有萊州府守備營三千餘人。
兵力對比十比一!
不過靠着數丈高的城牆的話,倒也並不是沒有一戰之力、
可曹玉峰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厲千鋒差一點兒抓狂了。
“傳令!萊州守備營集合出城迎敵!”
你丫這是要鬧哪樣啊!
先不說十比一的兵力,單單城外清一色的遊牧輕騎兵就已經完全剋制城內全是步兵的萊州守備營了,這麼衝出去跟送死有什麼區別!
饒是他是個軍事小白也忍不住開口道:“王爺!還請三思!”
曹玉峰卻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道:“邊關的情況我比你們要熟悉!你身爲萊州守備聽命便是。”
厲千鋒卻是扔有些不甘的勸道:“王爺!萊州守備營並非重甲步兵,如何能當着住這三萬輕騎!王爺三思!”
曹玉峰頓時面色一寒,一股逼人的煞氣居然讓厲千鋒整個人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望着厲千鋒的反應,曹玉峰厲喝道:“畏戰不前,其罪當誅!”
聽罷這話,厲千鋒心中猛地一抽,隨即便反應過來。
難道曹玉峰要藉機幹掉他?
畏戰不前是死,領兵出城同樣是九死一生。
好一個曹玉峰,居然讓三千人給我厲千鋒陪葬!
好狠辣的手段!
可現在已經被逼到了死角,如果不出城就是給曹玉峰光明正大解決掉自己的機會,出城迎敵反倒是尚有一線生機。而且這一戰完全是一個徹底收服萊州守備營的機會!
想到這裡,厲千鋒頓時一咬牙,抱拳道:“屬下領命!”
就當是一場豪賭吧,贏了功名利祿應有盡有,輸了大不了掉個腦袋,碗大個疤!
想到這裡,厲千鋒頭也不回的帶着李方等人朝着萊州守備大營走去。
一路上,厲千鋒忽然開口道:“高崗,你回去馬上拿着細軟帶着韓夢琪離開。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躲起來,如果這一戰我們勝了你就帶着韓夢琪回京等我們的消息,敗了••••••你就走吧。至於想幹什麼就不是我管得着的了。”
誰知高崗卻是搖了搖頭,道:“大人,高崗已經家破人亡,無處可去了。死在這裡也算是爲國盡忠。”
厲千鋒笑了笑,道:“這不是爲國盡忠,不過是相互碾壓罷了。”其實厲千鋒心中還有一句話,那就是與其說是相互碾壓,倒不如說是曹玉峰戲耍他們,而玩兒的正是厲千鋒他們和萊州守備營三千條性命!
高崗沉吟了半晌之後,最終還是開口道:“我的性命是大人救的,如今就算是還給大人吧。”
厲千鋒聽罷忍不住暗自嘆了一口氣。
勳貴子弟,一腔熱血,如果說厲千鋒已經有了一定根基的話,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可是現在,別說根基了,地基都沒開始挖。
高崗跟着自己完全是白白送命而已。
“滾!”彷彿用盡全身力氣一般,厲千鋒對着高崗怒吼道。
高崗聽後明顯一愣。
可厲千鋒卻繼續開口道:“再不滾我現在就殺了你!”
“大人••••••”高崗聽罷似乎還要說什麼,可最終還是被厲千鋒打斷道:“馬上滾!就算是爲了你高家留下最後一絲血脈吧。”
終於,高崗還是被厲千鋒說動了。只見他朝着厲千鋒恭恭敬敬的鞠了一躬,隨即開口道:“大人之恩,高崗永世難忘,若有一天大人需要我高崗,屬下肝腦塗地!”說完縱馬轉身,朝着厲千鋒等人落腳的地方狂奔而去。
望着那漸漸遠去的背影,厲千鋒忽然開口道:“老李,侯老哥。還是那句話,此去九死一生,你們走吧,沒必要爲我一起送了性命。”
李方聽罷登時在馬上抱拳道:“李某先前所說的話並非虛言。”
是在強調之前那願意爲我而死的話麼?既然如此,厲千鋒望轉頭向沒有絲毫離開意思的侯睿。
而侯睿則笑道:“不要太自戀了,你可是欠我十幾萬兩銀子呢。雖然上一次的那份分紅我說不要了,可你卻單單給老李,這算不算是厚此薄彼呢?”
厲千鋒聽罷忍不住笑了。
即使奔赴黃泉,也有如此一班兄弟陪伴。
那麼,就算是下地獄,也要砍下閻王的頭顱,重新爬回來!
哪怕萬劫不復,也無怨無悔。
“駕”呼喝一聲,三人駕馬飛快朝着萊州守備大營而去。
半晌之後,三人來到守備大營卻發現三千守備軍已經集結完畢。
見三人到來,武略校尉季長河朝着厲千鋒一抱拳,道:“大人,萊州守備營已經集結完畢,隨時可以登城作戰。”
厲千鋒聽罷有些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無需登城,王爺有令,我能出城溺戰。”
季長河聽罷頓時一愣,緊接着有些興奮的開口道:“大人,其他八府的援兵已經來了麼?”
厲千鋒搖了搖頭,道:“只有我萊州守備營孤軍奮戰。”
這句話一開口,萊州守備軍頓時響起一陣細微的嘈雜聲。
不得不說,在明知死路一條的情況下,卻依然沒有譁變,僅僅是這種程度上的嘈雜,萊州守備軍無愧邊軍精銳之名。
“大人,王爺真的下令要我萊州守備營出城迎敵?”季長河有些難以置信的開口道。
說到底,萊州守備營也是跟隨曹玉峰征戰無數的邊軍了,一時之間恐怕還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這時候的厲千鋒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或者說能夠說些什麼。
忽然間,厲千鋒想到了曹玉峰和他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是說過的那句話。
“不能讓將士流血的同時還流淚。”
諷刺啊!
可就在此時,季長河卻忽然嘆了口氣,開口道:“王爺••••••果然已經變了麼。”
他這一番話說的厲千鋒一愣,難道說曹玉峰原本不是這樣的人麼?
對了,記得侯睿曾經說過,曹玉峰曾經因爲自己的愛犬掛了而性情大變。
而就在此時,季長河卻轉身面對一衆萊州守備營將士高聲道:“兄弟們,王爺雖然變了,可不論如何我們做的一切都是爲國戍土。我季長河不過是一名武略校尉,能做的只能是隨兄弟們共赴黃泉!”
厲千鋒聽罷有些意外,這一番話下來恐怕這些萊州守備軍恐怕就要誓死追隨了。而這個時候,一邊的侯睿卻不動聲色的捅了捅厲千鋒,低聲道:“自己人。”
厲千鋒聽罷有些不明所以,可緊接着便反應過來。
這季長河是鑾儀衛的潛伏密探!
可是這隻守備力量卻掌握在他的手上,而不是厲千鋒手中。於是,厲千鋒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對侯睿低聲詢問道:“可是他這麼做••••••”後面他沒有說,但依照侯睿那老奸巨猾的性子怎麼可能不明白呢。
侯睿的迴應卻是無奈的一笑,低聲道:“這季長河是咱們鑾儀衛同知秦政的人,而我們算是指揮使大人那一派。”
又是爭鬥碾壓麼?厲千鋒頓時無語。
可事情已經發生到了這種程度就不得不做些什麼了。
此時,厲千鋒駕馬來到一衆萊州守備軍前。
這一番舉動讓衆人一愣,可厲千鋒卻旁若無人的開口道:“全軍聽令!”
雖然和厲千鋒這位守備大人接觸不多,但那種根深蒂固的階級觀念已經深入心底的一種萊州營將士,頓時集體單膝跪地。
厲千鋒見狀深吸了一口氣,道:“今日如往,賞罰分明!得勝歸來者,盡皆是我左冷禪的生死兄弟!所以,爲了你們的家人,也爲了自己的前途,活下來!凱旋而歸!我厲千鋒在此起誓,要麼我們凱旋而歸,要麼大家一起黃泉相見!”
如果說季長河之前那一番話是利用朝夕相處的兄弟情義,那厲千鋒所說就是用一起,利益和責任心打動在場所有人。再加上那種由上而下的關懷,和同生共死的豪情,可以說厲千鋒現在對於這些萊州守備軍的漢子來說,已經是不亞於季長河了。
或許看上去很傻很天真,但是這些卻能夠真真切切的打動這些熱血漢子。
**********************************分割線***************************************
三千步兵對三萬遊騎兵,在這平原之上基本上就是和送死無疑的行爲。所以硬碰硬的廝殺絕對不行,而埋伏或者偷襲,在這種兵臨城下的狀況下一樣行不通。
那麼當下想要取勝能做的只有一種辦法了。
鬥將!
說白了就是雙方將領出來互毆,贏的一方就能夠提升士氣,以少勝多也不是不可能。
萬幸的是,厲千鋒這一邊什麼都缺,就是不缺高手!
厲千鋒,侯睿,李方,高崗,季長河人一起率領三千萊州守備軍出城列陣。
未等厲千鋒他們叫陣,便有一個高壯異常的大漢從元人的陣營中越陣而出。
那大漢,光頭軋須,一身破舊的皮甲卻卻擋不住那逼人的氣勢。
那裸露的皮膚外佈滿了傷痕, “得勝勾”掛着的那個看上去至少百餘斤重的狼牙棒。一看就是久經沙場。
尤其是當侯睿這個移動情報庫開口的時候,厲千鋒頓時明白了什麼叫真正的麻煩。
ps:撒歡打滾求票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