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中頓時升起一種莫名的崇敬,兩千年滄海桑田,彷彿只是一瞬,這種感覺,非常奇特。
門扉的下面被厚厚的苔蘚所覆蓋,而且門縫下面還有溼漉漉的水珠,顯然這扇門裡面一定很潮溼。
我們幾個人合力開始推門,直到滿頭大汗,卻發現門紋絲不動。
我心裡就很奇怪,猜測是不是還有什麼機關?於是就打起火把仔細去觀察這扇門。
雖然下面部分的圖騰已經幾乎看不見了,但是我擡頭還是能看到上面一部分的圖騰。
那是以蒼勁的筆力在石門上刻畫出來的一幅遠古圖騰,我看到那是一張巨大的虎面紋,但是卻有人一樣的眼鏡和鼻子,整個畫面線條簡單粗狂,透露着一種來自遠古的蒼勁氣息。
我畢竟是學古文的,曾經在一本書上看到過類似的圖騰,這應該是古代彝族崇拜的虎面神。
古代有很多部落把毒蟲猛獸當成神來祭祀的,因爲他們見到這些毒蟲猛獸只要輕輕一咬就能輕易的殺死人,所以以爲它們是能夠掌控生死的天神。
比如古代苗人就很崇拜蜈蚣和毒蛇……彝族則崇拜老虎。
我早就聽說黑竹溝這地方是峨邊彝族祖先居住過的地方,心說這果然不假,現在我們很有可能是在一位彝族祖先的墓中。
雖然我都不怎麼去上課,但是我知道峨邊彝族在古代是很小的一個支系,應該沒有實力開山建墓啊……
這時候大夥兒全部湊了上來,用力的去推摺扇門,可是那門根本紋絲不動,看上去至少有上百噸重,說不定還從裡面由某種機關鎖死,就算拿烈性炸藥來,也不一定能炸開。
戰士們紛紛商量着,都沒有打開石門的好辦法。
正在大家思考的時候,聽到冬子在後面“咦?”了一聲。
我的思緒被她打斷了,急忙去看他發現了什麼。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看着冬子,冬子稚嫩的臉微微一紅,說道:“我覺得這地上好像有什麼東西劃過的痕跡。”
我們又齊刷刷的去看地上,果然發現了從兩扇門閉合的位置開始,地上有兩道圓弧形的劃痕一直延伸到我們腳下。
這時候大家都頓時醒悟了過來,有的人就喊了出來:“靠!這道門是拉開的,怪不得我們怎麼推都推不開!”
我也是一陣苦笑,心說到了這種鬼地方所有人幾乎神經都快崩斷了,一些簡單的問題被搞得這麼複雜。
既然那機關能夠露出這道暗門,那麼又怎麼又會在門上再設計機關呢?如果本來就打不開,還不如直接修在那裡,也沒人能進去。
但是這也怪不得我們,因爲一般外開式的門都設有門環,以便於開門。這扇門上光禿禿的,自然讓人想到這是一道內開的門。
老黃自然也觀察到了這一點,看我沉思着,就對我說道:“這扇門之所以奇怪,我想可能是因爲他根本就不是爲活人修的。”
我點了點頭,對他說道:“現在雖然知道怎麼開門了,但是沒有門環,這麼重的門還是打不開啊。”
老黃習慣性的擦着手槍,思考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搖了搖頭。
正在衆人無計可施的時候,忽然之間,我們清晰的聽見了“咚”的一聲悶響。
這聲音非常沉悶,好像是有人在門裡用重物敲擊門扉一樣。
我們面面相覷,都有些吃驚,紛紛退後了一步。
還不及多想,裡面又傳來一聲悶響。
“咚!”這一次尤爲清晰,而隨着響聲,那道石門居然微微一顫,向外移動半分,露出了一道門縫。
隨着一次又一次的撞擊,石門的縫隙越來越大了,我忽然覺得有些不知所措。
這道門裡到底有什麼危險還不得而知,我本來還想多調查一番,至少等我們都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之後再進去,但是現在發生的情況根本不給我們絲毫思考的時間。
我一時間心亂如麻,不知道是期待、害怕還是什麼,甚至想衝過去把門重新合上。
但是顯然,我已經沒有時間了,我現在能做的就是往後退了一步,然後想到了一個迫在眉睫的問題:“是誰在推門?是那些美國人,還是從墓裡面出來的千年殭屍?爲什麼要以這種撞擊的方式開門?”
我額頭冒汗,幾乎是本能的退後了一步。
我在這座古墓裡已經遇到很多想都想不到的事情,所以現在就算周星馳從門裡蹦出來,我也不會感到太奇怪。
但是那道門在被撞開了一道只容一人通過的縫隙後,撞擊的聲音就消失了。
我們在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的盯着門縫,額頭上慢慢的滲出一層汗水。
但是大概過了一分鐘,那門裡卻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只是我發現,從門縫的下面,有一股白色的霧氣緩緩的溢出。
我不知道那霧氣是否有毒,但是我想起了大雄先前對我說他在密道里看見了濃霧中的一對宛如電筒一般的眼睛。
“難道是……那怪物出來了?”我把手裡的槍都握出汗來了,費力的吞了一口唾沫,又往後退了一步。
這時候忽然從門裡傳來了一聲:“救命……”
所有人都聽見這個聲音的時候都是身體一震,因爲這聲音簡直如同地獄中傳來的一般,充滿着死亡的氣息。
“救命……”那聲音又響了起來,沙啞之極,聽的人頭皮發麻。
衆人對視了一眼,雖然額頭還兀自冒着冷汗,但是幾個人已經慢慢的走了過去,邊走邊說道:“看來是有人受傷了,我們快去救人吧。”
在幾個人走過去的一剎那,我忽然有一種極其不詳的預感。
我正想出言阻止她,卻聽見耳邊響起了“哇”的一聲慘叫,極其悽慘,宛如夜貓子一般。
接着從那門縫裡忽然涌出了一隻巨大的黑手!
我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這隻手的巨大,因爲它就像一張巨網一般從那幾個人的頭頂罩了下去!
接着我就聽見“咯咯咯”的聲音此起彼伏,震耳欲聾,就像是養雞場炸了窩一般。
這叫聲不是從一處傳來的,而是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最後成了幾乎穿透人耳膜的巨響。
我看到那幾個人立刻被黑手壓在了下面,然後那隻黑手忽然碎裂成無數的小黑點,四散飛開。
有一個小黑點直接飛到了我的腳邊,我一看之下,嚇得魂不附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花了整整三秒鐘才反應過來,撕起嗓子喊了一句:“捂住嘴巴!快跑!”
我的聲音幾乎已經不像是人發出的,而像是敲響了一面破鑼。這都是因爲極度的恐慌佔據了我的全身,當時我再也沒有別的念頭了,只剩下了“跑!跑!”。因爲我看見那隻巨手根本就不是什麼手,而是無數只苦蠪彙集而成的洪流。
我不知道這道門裡面哪裡來的這麼多苦蠪,但是這些劇毒無比的苦蠪每一隻都可以要了人的性命,碰上運氣不好的時候一隻苦蠪可以弄死十幾個人都沒問題。
只要被這種東西鑽入口中就會毒火攻心,抓爛自己的臉皮,最終活活痛死。
我知道只要捂住嘴巴就能暫時保住性命,然後沒命似地拔腿就跑。
但是一些反應慢的人顯然還沒有明白我的意思。
我旁邊的老黃居然對我嘿嘿一笑,說道:“不就是一羣蛤蟆,怕什……”
他麼字還沒說出來,就見幾只黑色的影子迅速的飛入了他的嘴巴。
接着他就捂住喉嚨,臉立刻就扭曲了起來,以驚恐萬狀的眼神望着我,彷彿千言萬語都卡在了喉嚨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