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堂妹不是超人,沒有分身術。
就算她有分身術,要單獨進入如此危險的地底遺蹟,也是難以辦到的事。
那麼,那個白衣少女究竟是誰,我當真就迷糊了。
聽她自己說,我可以叫她堂妹,而且這個人能夠清楚的知道大雄姓王,要知道我們在地洞從來沒叫過大雄的本名。
分析來分析去,我發現我還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
和父母講完電話,我就坐在牀邊開始發呆,回想一切的經過。
沒過一會兒,科比在外面敲門。
我打開門把他迎進來,就是一陣無語。
因爲科比手裡抱的衣服,全是維吾爾人穿的那種長袍式的服裝。
我問他爲什麼不買點正常點的衣服,科比苦惱的回答道:“這裡服裝店關門都早,我開車轉了一圈,只找到一個菜市場,那旁邊有擺地攤賣民族服飾的,所以就將就給你們買了,我覺得挺好看的,你看,我給我自己都買了一套。”
我接過他手裡的兩套男士衣服,摸了摸,面料還算不錯,和成都菜市場路邊攤買的藥好上許多,看來少數民族地區的人還是耿直。
沒辦法,我只能謝過他。
科比說了句不用客氣,就去給另外兩個房間送衣服。
這時候爺爺從浴室出來,看了看牀上的衣服,也沒說什麼,就給穿上了。
我看他沒有要和我說話的意思,就自己沒趣的鑽進了浴室裡,以最快的速度將身上的泥污洗乾淨。
不過因爲不能用右手,所以很不方便,好幾次不小心把自己扎傷。
艱難的洗完澡,我出來穿好衣服。
爺爺在一邊瞟了一眼我右手,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說什麼,但是他猶豫了一秒鐘,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把衣服穿好後又用圍巾裹好了手臂,就急匆匆的出門去,對爺爺說道:“我帶樑倩去看醫生,他的傷勢拖不得,爺爺你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要不也去做個檢查?”
爺爺搖了搖頭,然後什麼也沒說了。
我知道他會這樣,看他樣子也就是受累了,身上倒也沒傷,於是就走了出去,把房門帶上。
來到樑倩的房間,我敲了敲門。
結果出來應門的是大雄,他也穿了一身寬大的長袍子,油頭滑腦的,像個賣切糕的。
我正想數落他,他就愁眉苦臉的說道:“你總算來了,你家樑小姐她醒了,但是死活都不願意看醫生,你快勸勸她吧。”
我心說她被那些怪物又抓又撓,加上身上到處都是髒兮兮的,很容易感染,不去看醫生怎麼行?
於是我大步走近門內,就看見樑倩背靠着枕頭,半躺在牀上,正閉目養神。
她的身邊還坐着一個人,是科比的女朋友阿秋,也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樑倩身上的衣服一定是阿秋給她換的,另外,阿秋還替她擦了把臉。
只是樑倩全身是傷,不能洗頭洗澡,所以頭髮還是黏糊糊的貼在頭皮上。
但儘管如此,那鵝蛋臉,大眼睛,微翹的睫毛,還是顯得非常恬靜優雅。
我吞了吞口水,無奈的乾咳兩聲:“嗯嗯!”
樑倩聽見我的聲音,微微皺了皺眉,並沒有睜開眼睛,而是冷冷的說道:“你來了也沒用,我不會去看醫生的。”
我問了一句:“爲什麼?難道你是超人,能自我修復?你這個樣子澡都不能洗,會感染的。”
樑倩這才微微睜開眼睛,看着我,說道:“我可是專業的探險家,以前不是沒受過傷,比這嚴重的多得是,都是自己好的,所以我對藥物敏感。”
“我們不吃藥,去醫院給傷口消個毒,然後包紮一下就行了,作爲你的救命恩人,我說的話你一定要聽。”我鄭重其事的說道。
樑倩聽我這麼說,就一言不發的盯着我,任何表情都沒有。
我心說:我去,我又沒做什麼虧心事,盯着我幹嘛。
於是我也盯着她,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過了五六秒的時間。
其餘的兩個人看着我們這樣,也把我們倆盯着。
我這個人,就是比較容易尷尬,看他們都盯着我,我的臉就開始慢慢的變紅起來,嘴裡說道:“看……看什麼看?我說的沒道理?”
大雄就像撿到寶似得,一下子就哈哈大笑起來,嘴裡嚷道:“看到美女就臉紅了,連話都說不清了,哈哈哈……”
我正有氣沒處撒,就想上去踹他兩腳。
這時樑倩掀開了被子,開始穿鞋,然後站起身子,整理了一下頭髮,就往門外走去。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的一系列動作,有些摸不到頭腦。
這時候大雄推了我一把,說道:“你傻啊?她是願意去醫院了,還不跟過去!”
我這才恍然大悟,急忙跟着樑倩走了出去。
這時樑倩已經走出去五六米,聽見我跟了上去,就回頭看了看我,什麼話都沒說,又繼續往前走。
我一陣無語,只好也跟了上去。
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個姑娘受了那麼多傷,走起來還是極爲矯健,瞬間就騰騰騰的下了樓梯。
我就像個小流氓跟蹤美女,踉踉蹌蹌額跟了上去,下了樓梯後,卻發現她停在樓梯口。
我不知道她爲什麼停下,就跑到她旁邊站着,有些喘氣不勻。
這時候樑倩又看着我,目不轉睛的看着我。
我問她:“怎麼了?怎麼不走了?”
樑倩這才終於開口道:“我們走路去?”
這時我才意識到,原來我連醫院在哪裡都不知道。
正發愁的時候,大雄和科比同時從三樓的窗子上探頭出來,叫了我一聲。
我擡頭看向他們,科比就對我喊道:“左轉直走,然後右轉,看見一個大型的農貿市場,醫院就在它旁邊。車停在你們正對面的馬路上,用完請歸還原處。”
大雄則是嘿嘿一陣壞笑,說道:“我們吃晚飯不打算帶你們,你們自己想辦法!”
我正想開罵,問他們這是什麼意思,大雄就從上面丟下來了一串鑰匙,然後又丟下來一個錢包。
這時科比又說道:“錢包是我的,隨便用,算我請客。”
我心裡一陣奇怪,心說這小子什麼時候和大雄混的那麼熟了,咱們不是纔剛認識嗎?看來大雄這個人還真可怕,是個人都能馬上和他交上朋友,不去做外交部長真是浪費了。
將錢包和鑰匙扔下來,這兩個孫子就把頭縮了回去。
我有些尷尬的看了看樑倩,發現她也看着我,只是臉上還是沒有什麼表情。
我不敢多看她,就說道:“咱們走吧。”
說完我就當先走了出去,可是走了幾步,發現樑倩還停在原地。
我回過頭問她怎麼了,她就回答道:“我是傷員,你就讓我自己過馬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