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爲房間裡爬進來了一隻狗,從牀上坐起來,我四周環顧了一圈,並沒有發現狗,門窗都是緊閉的。
於是我晃了晃腦袋,以爲產生了幻聽。
可是回想了一下,發現那狗叫的聲音剛纔非常真實,而且彷彿就在耳邊。
大雄這時候也坐了起來,揉了揉眼睛說道:“哪來的狗叫?”
我搖了搖頭說不知道,然後披了一件衣服,來到窗口,將窗子打開。
風雪已經停了,今天天氣不錯,但是依舊非常冷。
我打了個哆嗦,向着外面望了望,也沒有什麼狗的影子。
於是我急忙將窗子關上,又回到了牀上躺下。
剛躺下,我忽然想到了什麼,坐起身子喊道:“我靠!今天不是要出發去遺蹟島嗎?都已經大天亮了!”
說着,我拍了拍大雄的臉,說道:“死胖子,還睡!今天出發了!”
大雄聽到我說的話,就呢喃了幾聲,然後又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但是一秒鐘以後,他幾乎是從牀上彈起來了,一下蹦起老高,說道:“對啊!快起牀,快起牀!”
說完他就急忙的穿好了衣服,以最快的速度衝進了堂屋裡。
我從來沒有見過大雄這麼快的起牀速度,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看來這傢伙真是憋的慌了。
無奈的搖了搖頭,我也快速的穿好了衣服,快速整理了一下頭髮,來到堂屋中。
安德烈、樑倩已經在堂屋裡等我們了,桌上擺着煎蛋、煎魚和一些小菜,看上去十分可口。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而一邊的大雄咬着半塊麪包,支支吾吾的對我說道:“快!吃完出發了。”
我點了點頭,迅速的吃完早餐。
吃飯的時候,安德烈沒有說話,只是看着門外燦爛的陽光,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吃完飯後,我和大雄就回到房間裡拿裝備。
雖然這一次不一定能登島,但是提前做好準備總是好的。
我的揹包放在牀下面,上一次去羅布泊,那個揹包已經爛的不成樣子了,這次我特地買了一個阿迪的登山包,花了我五千多,沒想到買包的第二天就見到了安德烈,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就註定好的,事情就是這麼巧。
這個防水耐磨的揹包,應該比上一個包更加靠實,我實在不想再半途丟東西了。
我趴在牀下,抓住了揹包的帶子,往外一扯。
這時候,我又清晰的聽見了一聲狗叫:“汪!”
而且狗叫響起的那一刻,我的揹包也被什麼卡住了。
我立刻明白了,一定是有一隻狗在牀底下。
可是它怎麼進來的?早上起來的時候明明門窗都是關好的。
雖然想不通,但是我還是把揹包的帶子放下了,免得把我的新包又扯壞了。
我想了想,最近和我有關係的狗,也只有勞倫了。
於是我喊道:“別添亂了,勞倫,快出來。”
這狗果然十分靈性,一聽這話,一隻黑影就從牀底下鑽了出來,正是勞倫。
它從牀底下鑽出來後,甩了甩身上的木頭渣滓,衝着我叫了一聲,然後吐着舌頭,直搖尾巴。
說實話,第一次見到勞倫的時候,我被它威風凜凜的姿態給震住了,那簡直就是一頭酷斃了的狼王,可是現在,這傢伙竟然轉變得如此之快,儼然一副鄰家小狗的味道。
我從小就喜歡狗,見它這樣,就嘿嘿一笑,蹲下身子揉了揉它脖子上的毛,說道:“兄弟,你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求我?”
“汪!”勞倫響亮的叫了一聲,也不知道它說的是還是不是。
我無奈的一笑,又問道:“你是從哪裡進來的?”
勞倫又叫了一聲,扭過頭去,看了看窗子的方向。
我有些吃驚,心說難道這傢伙從窗子裡跳進來,然後把窗子關上了?
這窗戶可是外開式的,從外面撞是撞不開的,難道是我昨晚忘記插插銷了?
顯然,要去問勞倫,它也無法回答我。
既然現在它已經出現在這裡,就總有它的辦法。
雖然我看出勞倫是想跟着我,但是我即將去遺蹟島了也沒法帶上它。
於是我對它說道:“哥們兒,你來村裡可以,但是別被太多人看到了,你在這裡等我幾天,我有事要出門,等我回來,知道嗎?”
說完,我又揉了揉它脖子上的毛髮,從牀下拿出揹包,背上,然後就往門外走去。
可是我沒走兩步,忽然感覺到褲腿一緊。
回頭一看,原來是勞倫咬住了我的褲子,不讓我走。
我心說我也沒怎麼你啊,怎麼你就這麼粘人起來了?
見我回頭,勞倫就放開了我的褲腿,跑到門口開始原地轉圈。
我看的麼莫名其妙,想了想,問道:“你是說,你要跟着我去?”
“汪!”勞倫叫了一聲,然後吐出舌頭,很溫馴的看着我。
我又想了想,就覺得越來越不可思議了,於是又問道:“你知道我要去哪裡?”
“汪!”勞倫又叫了一聲,在原地轉了好幾圈,顯然是很興奮。
這時候,我似乎想明白了什麼。
勞倫之所以忽然對我這麼好,很有可能是想讓我帶它去遺蹟島,而安德烈曾經也說過,它的主人卓婭很可能就是去了遺蹟島。
這麼說來,勞倫並不是因爲喜歡我才討好我,說白了,還是想去找它的主人。
想到這裡,我有些失望,不過還是覺得十分感動,因爲過去了這麼多年,這狗依然如此的忠誠,簡直太有情誼了。
它這麼執着,我怎麼好意思拒絕它?
於是我摸了摸下巴,說道:“好吧,但是我做不了主,我儘量和安德烈說說,看他帶不帶你。”
勞倫似乎很滿意我的答案,搖着尾巴從門口走開了。
我推開門走了出去,勞倫緊跟我後面也走了出來。
這時候在場的人都震驚了。
特別是村長和安德烈,立即就從凳子上坐了起來。
安德烈首先說道:“這?這怎麼回事?這傢伙怎麼會在這裡。”
勞倫見到安德烈和村長,顯然沒有見到我那麼熱情,它的那種狼王的姿態又出現了,冷冷的盯着在場的人,沒有什麼其它動作。
我知道這些人雖然驚訝,但是都不會對它有什麼惡意,於是解釋道:“別急……聽我慢慢給你們說。”
接下來,我就把勞倫想要跟着我們上遺蹟島的前因後果給安德烈說了一遍。
安德烈聽完以後,點了支菸,微微思考了一會兒,就說道:“好吧,如果帶上它,說不定能把卓婭的遺體找回來,我們欠那個孩子太多了,應該把她帶回來安葬在故鄉的。”
村長也點頭表示同意。
勞倫似乎聽懂了似得,汪的叫了一聲,好像是在說謝謝。
安德烈嘿嘿笑了一聲,說道:“這活了三十多年的老狗,智商果然不同,這狗有點太聰明瞭。”
聽他這麼說,我們在場的人都笑了。
接下來我、樑倩、大雄、安德烈、村長加上一條大黑獒,就浩浩蕩蕩的往港口走去了。
路上的雪已經被人掃過了,但是走起來還是有些泥濘。
通往港口的路上人很少,沒有大場面的壯行儀式,但是我的心裡還是有些激動。
想來也奇怪,從羅布泊出來時,我發誓再也不要去什麼遺蹟了,但是真正的經歷了那些以後,再過平淡的生活,就會覺得索然無味。
加上爺爺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所以這次遺蹟島之行,將是整盤棋裡重要的一步,也難怪我會有些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