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胸悶得難受,但是還是艱難的擡腳跟了上去。
我不知道自己的傷勢到底如何,也不敢細細的去看,如果我檢查了發現自己和大雄一樣,肋骨全都斷了,我怕再也沒有力氣走下去,那麼吳老闆就真的沒救了。
我走得很慢,很慢,三步一歇,舉步維艱。
這是我到如今遇到過的最難的困境,這逼窄,惡臭的山洞,也彷彿是我這輩子走過的最長的一段路。
我心中充滿了絕望,整個人就像是行屍走肉一般,麻木的往前走,已經不在乎自己到底要去哪裡。
繞過那浸泡在水裡的青銅丹爐,我就這麼往前走了有大約一個小時。
忽然,遠處傳來了嘩啦啦的水聲,不知道是有一個瀑布,還是斜坡,總之水開始流動了起來。
我蹲下身子,摸了摸腳下的水,發現已經不再那麼粘稠了,水變得很涼,很清。
我捧了一捧水,在鼻子前聞了聞,有一種山洞裡特有的岩石味兒,並沒有之前的那種惡臭。
我想一定是這洞穴裡還有幾個泉眼,都匯聚到了這裡,淨化了水質。
也沒想那麼多,我正口渴得慌,於是就捧起那些水,就猛喝了幾口。
沒想到這水喝道水裡,竟然有一種特別的甘甜滋味,冰冷沁心,倒是十分可口。
我苦笑了一聲,心說這可能也算是唯一的一種慰藉吧。
喝完水休息了一會兒,我又繼續擡腳往前走,感覺體力恢復了很多,胸口也沒那麼憋悶了,於是我加快了腳步。
越往前走,那稀里嘩啦的水聲就越來越大了,但是又不像是瀑布那麼震耳欲聾,而且洞穴又沒有變窄。
我沒有照明設備,也只能摸黑前進。
水聲越來越大,最後我的四周都是嘩嘩的水流聲。
我正疑惑間,忽然額頭上一痛,我一下子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
幸好我走得不算快,這一下沒有裝得太嚴重。
我揉了揉額頭,就伸手往前,摸了摸。
很快,我就摸到了一面凹凸不平的石壁。
順着石壁左右摸,我又摸到了兩側的洞壁。
顯然,我這下是走進了一條死衚衕,前面被一面石壁擋住,到了洞穴的盡頭。
我先是一陣心煩意亂,但是想了想,又覺得不對。
因爲既然是死衚衕,那麼哪裡來的水聲呢?
於是我順着巖壁往下摸,果然,就被我摸到了巖壁下面的一個縫隙。
這個縫隙處於巖壁與地面之間,大約有半米高,呈扁長形。
水從這裡流下去,匯入更深層的地下河流,所以這裡是地下河的入口。
一般來說,進了這個入口以後,會是一個非常陡峭的向下斜坡。
由於水流的長年衝擊,斜坡上應該非常的光滑,所以我只要趴着進到入口裡,很快就會被衝進地下河中。
但是現在我無法估計地下河到底有多深,而且這個通道到了裡面會不會變窄,把我卡死在裡面。
不過除了鑽進這地下河的入口,我還能怎麼辦呢?回去?那是不可能的。
就算走回去,還是會有一個巨大的迷宮在等着我,反正也是出不去的。
實際上,這個時候,生或者死對於我來說已經是無所謂了。
見到身邊的人一個個的死去,我對於這種事情已經麻木了。
不過爲了不白白送死,我還是決定再確定一下這個地下河入口的狀況。
我在入口的水底摸索着,那水十分冰涼,竟然偶爾還有幾隻小魚碰到我的手臂,然後急速的逃走。
很快我就摸到了一件布料做成的物件。
這布匹很寬大,被卡在兩塊石頭之間,纔沒有被衝進地下河裡。
我廢了好大的力氣,才把這東西從水裡扯了出來。
拿在手上摸索了一會兒,我就發現這是一件衣服,尼龍的,非常寬大,而且完好。
我在衣服的兜裡摸了摸,盡然找到了一個打火機和一個菸頭。
通過這些東西,我判斷,這大衣絕對是吳老闆的。
因爲之前他用來做記號的菸頭,又被他裝進了口袋裡。
我感謝吳老闆被怪物抓走了,竟然還給我留下了一條生機。
他的老實煤油打火機只要蓋子蓋上,金屬的材質就可以防水。
於是我把打火機身上的水甩了甩,打開了蓋子,然後按了幾下,就把打火機打亮了。
微弱的光明足以讓黑暗中的人找到生存的動力,我看到這團火光,頓時負面情緒都消退了很多。
藉助火光,我蹲下身子,打量起那個地下河的入口。
這時候我就發現,雖然面前石壁十分的自然,有許多凸起的疙瘩和青苔覆蓋在上面。
但是這個地下河的入口,倒像是人工開鑿出來的,就像一個人的眼睛的形狀。
如果說我看到的地下河入口時自然形成的形狀,估計要不要下去我還會考慮一下,不過看到它是人工開鑿出來的摸樣,我更加堅定了進去的信念。
因爲根據卓婭所說,這山洞時通往另外一層金殿的通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通道就是給人走的,不可能是純天然的。
所以我面前的這個地下河入口,必然就是卓婭所說的通道。
我沒有猶豫,把吳老闆的大衣國裹到了身上,以免待會兒擦傷。
然後我就蹲了下來,爲了不在下滑的時候撞到頭,我先把腳放進了入口處的斜坡上,讓整個實體以正常的姿勢滑落。
最後,我慢慢的往前挪動,使大半個身體都進入了洞口,然後雙手一鬆,整個人就順着斜坡滑了下去。
我感覺全身都被冰冷水給浸透了,有種刺骨的寒冷。
耳邊也是忽忽的冷風,下滑的速度非常快。
雖然好奇前面會不會忽然出現一根鍾乳或者一個凸起。
但是我不敢擡頭看,而且這麼黑得情況下,我擡頭也看不見什麼。
於是我只能以自由落體的方式聽天由命的往下滑。
幸好,這地下河的入口一直都很寬敞,而且也沒有什麼阻礙。
很快,我的眼前就出現了一絲奇異的白光。
我有些好奇,但是還是不敢擡頭。
直到前面傳來轟隆隆的瀑布下落聲,加上身子下面一空,我才猛的睜開眼睛去看。
不過除了奇異的白光之外,我什麼都沒看見,反倒是身體不斷的下落,使得我整個人都沒了底。
我以爲自己就這麼被摔死,不過這念頭只是一閃而過,然後我就聽耳邊轟隆一聲,我落到了水裡。
看來下落的高度並不高,所以我落到河牀上的時候,摔的並不重。
扒拉了幾下水,我從河底浮了起來。
剛感到一陣安心,忽然我又覺得情況不大妙。
因爲這河流的水流非常急,把我往後直衝。
我有點沒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地形,因爲現在河水把我衝擊的方向剛好和我被衝下來的時候的方向相反。
於是我急忙往後看,只見在那朦朧的奇妙白光下,一道瀑布懸掛在我落下來的那個地下河口出口處。
那個河口離我所在的地方大概有七八米高,剛纔我就是從上面滑下來的。
而我現在所在的這條河,竟然水是直端端的往那邊流過去的,也就是說,我所在的這條河和瀑布應該不屬於一個水系。
而在瀑布與河流之間很有可能有一條縫隙,並且是一條很深的縫隙,剛纔因爲地下河的衝擊力,直接讓我飛過了那條縫隙,落到了對面的河裡。
想通了這些,卻對我一點幫助都沒有,因爲我發現那道縫隙離我已經很近了,水流轟隆隆的往下落,而我卻完全止不住身體,眼看就要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