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擡起頭,黎安一臉懵逼的看着他,“顧彥庭,你罵誰是狗?”
聞言,他只是風輕雲淡的瞥了她一眼,臉上絲毫沒有說錯話的窘迫,表現的十分坦蕩。他沒有再說話一語不發的往前面走去,明顯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看着他的背影,黎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剛剛結婚就死了丈夫也就算了,偏偏還有這樣一個小叔。
原來的黎安,爲什麼會喜歡顧彥庭這種人,他到底有什麼地方吸引了她?
他傲嬌,脾氣臭,還很變態,陰陽怪氣,這樣的男人,居然還會有人喜歡。
簡直不敢想象。
黎安追上去的時候發現顧彥庭正在觀看案發時候的監控。
雖然他人品不大好,可是不得不承認,工作中認真的男人真的很帥氣。
可是,只要一想到這個人是顧彥庭,就老有一種怪異的感覺從心底慢慢的升起。
這個時候,顧彥庭眸子卻很軟一眯,裡面風雲變幻,“倒回去。”
“是。”
監控視屏被放的很慢,只見男人一路走出電梯,腳步似乎釀蹌了一下,在服務員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他身子歪了一下撞到了服務員身上。
他們先是說話,之後一言不合就動起手來,盛怒中的服務員隨手拿過清潔工的拖把,朝着他的頭敲了下去。
這個過程和服務員說的一模一樣,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麼?
顧彥庭修長的指尖在桌面上輕輕的敲擊着,一下一下發出有節奏的聲音。
之後,他突然交代道:“把他從電梯開始的視頻拷貝下來。”
交代了一句,他轉身朝着外面走了出去。
“走。”一個涼涼的聲音傳進腦海,黎安愣了一下,心中雖然千百萬個不悅,可是還是默默的跟上了。
她現在對顧彥庭已經絕望了,這個男人永遠不知道什麼叫做客氣,就算是意思意思的客氣也是沒有的。
一路上,顧彥庭都出奇的沉默,靜默無聲的開着車,從黎安的角度看過去正好看到他的側顏。
傾國傾城,顛倒衆生,也是因爲顧彥庭,她第一次知道男人原來也可以這麼好看。
只可惜,人無完人,說不出的絕望。
正在這個時候,黎安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讓一直看着顧彥庭的她狠狠嚇了一跳。
拿出手機,看着手機上的來電顯示,她脣角勾起一抹冷笑,可是當劃下接聽鍵的瞬間,她臉上忽然扯出大大的笑容,聲音溫柔的彷彿能溺出水來。
“亦然,怎麼會想起給我打電話的?現在不忙麼?”
顧彥庭眉頭輕輕蹙了一下,那雙眸子輕輕的眯了起來,裡面暗沉一閃而過,他卻依舊一言未發。
“黎安,我下週二有一個晚宴,沒有女伴,不知道你能不能做我的舞伴呢?”
“好啊,沒有問題。”
在黎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身旁男人的臉色在瞬間降至冰點,一腳油門猛地踩到底,車子快速的竄了出去。
“我還沒有說完,我的意思是,希望你以我女朋友的身份出席晚宴。”
“女朋友?這樣合適麼?畢竟,我已經結過婚了,雖然丈夫死了。”而且還倒黴的攤上了一個龜毛的小叔。
“沒有什麼合不合適的,黎安你
是很讓人喜歡心疼的女人。”
“呵呵呵。”她忽然就大笑了起來,笑的淋漓盡致,其中不乏譏諷的笑,可是這看在顧彥庭的眼裡只有一個意思。
得意,開心,當着他的面紅杏出牆和其他的男人勾勾搭搭的。
“好的,沒有……”
一聲尖銳的機械聲音忽然響了起來,如果不是繫着安全帶,黎安發誓,她的頭一定會撞到玻璃上的。
她扭過頭,責怪的看着顧彥庭,“小叔,你技術不好就讓司機來開,你知道這樣突然剎車很危險麼?”
男人直視着前方,那握住方向盤的手不停的收緊,收緊,再收緊。
那雙漆黑的眸子暗流涌動,沒有半分的溫度。
好半晌之後,他冷豔高貴的吐出了三個字,“下車。”
“……”黎安疑惑的看了一眼周邊,“我們來這裡做什麼?”
男人一雙清寒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前方,沒有說話,菲薄的脣瓣緊緊地抿着。
看慣了他這個模樣,黎安也沒有多想,然後就下車了。
可是,她剛下去,男人卻開車走了。
看着瞬間飈出好遠的車,黎安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所以,他就這樣把她仍在這裡了。
就因爲她說了一句他車技不好?
“特麼的!”低咒一聲,她沿着路一直往前面走去,顧彥庭這個死龜毛真的一直在刷新着她對他的容忍能力。
他真的是她見過最賤的男人,沒有之一。
這裡地處偏遠,根本就打不到車,黎安只能一直往前走,找個好打車的地方。
誰知道,一走就是十五分鐘,也依舊沒有看到有一倆車出租車要經過的意思。
她在路邊停了下來,擡頭仰望着天上的烈日,“顧彥庭這個挨千刀的,還真的就這樣將她扔在路上了。”
看着前面一望不到底的路,黎安深深的嘆息了一聲,彎腰將腳上的高跟鞋脫了下來。
正在這個時候,一輛車在她面前停了下來。
開車的一根外國人,彪形大漢,他有這一口流利的中文,“美女,你要去哪裡?我可以帶你喲。”
黎安點了點頭,“我要去市區,麻煩你送我一程。”
“上車吧,美女。”黎安點了點頭,打開副駕駛的門坐了上去。
幸好遇到一輛順風車,否則,她估計走到天黑也打不到車,顧彥庭那個死龜毛,真的是太沒有風度了。
眼前的男人十分健談,名字叫Abbott,是一個三十左右的男人。
“美女,你是做什麼的,爲什麼會一個人在路上?”
“我是法醫,出現在這裡只是一個意外。”一個她提都不想提的意外。
Abbott眼裡閃過一抹意外,激動的高呼了一聲,“我最崇拜的人就是法醫了,我能不能問你幾個專業性的問題。”
“你隨意。”黎安微笑着風輕雲淡的吐出一句。
“第一個問題,人假死的原因是什麼?因爲我以前看過一個人,明明已經死了,可是最後卻活過來了,這是假死吧?”
黎安點了點,“假死是腦缺血,缺氧和高度抑制的結果,常見於扼頸,勒頸,縊頸,溺水或是或是其他的過程容易引發。”
“這其中也包括吸毒……
比如說催眠藥,麻醉藥,鴉片,嗎啡這些東西,其中也包括一氧化碳中毒。”
“原來是這樣的,看來你真的是法醫,真是一個令人尊敬的職業。”
對此,黎安笑了笑沒有說話。
想要成爲一個真正的法醫,其實並沒有那麼容易,其中必須得歷經無數的磨難。
曾經的她不就是這樣過來的麼?女人和男人有本質的區別,尤其對於法醫這個職業來說,有着根本性的劣勢。
“我能和你握手麼?用你們中國人的禮節。”
“沒有問題呀。”她微笑着伸出手,男人也伸出一隻手和她握在了一起,“希望能你這樣令人尊敬的人成爲朋友。”
黎安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目光卻落到了被他抽回去的手上,眼裡閃過了一抹複雜。
“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是職業拳擊手。”
聞言,abbott激動的看了她一眼,“你真厲害,從哪裡看出來的?”
“因爲你的手有骨折的現象,多爲間接暴力所致,你關節微微彎曲,握手時我發現你關節腫脹,還有你握方向盤明顯不敢太用力,是因爲……你手背側疼痛,尤以隱窩處明顯,對了,你認識最近來欣江的外交官麼?”
他搖了搖頭,問道,“中國的法醫都像你這樣厲害麼?”
黎安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盯着他的臉,十分堅定的問道:“最近來欣江的外交官,是被你擊打死亡的!”
“what,你在開玩笑?”
黎安將他腳尖踩着的照片拿了起來,“這是你們的合影,可是你剛纔分明說不認識他,照片中,你們很親密,你的否認只能說明你做賊心虛。”
他猛的將剎車踩住,這一次沒有系安全帶的黎安狠狠的撞到了玻璃上,額頭傳來一陣鑽心的疼痛。
Abbott就這樣看着她,脣角帶着絲絲笑容剛,“你還知道什麼?”
他的聲音已經沒了最開始的激動和振奮,此時十分的平靜淡漠,卻給人一種安全的感覺。
黎安看着他,沒有說話,另一隻手突然將門打開,連高跟鞋都沒有重新穿上便朝着前面跑去。
Abboot也沒有去追,只是坐在駕駛位上看着前面奔跑的女人。
黎安一邊跑一邊蒐羅着小路,她現在只有跑進小路那個車開不進去的地方或許纔會有一絲生機。
可是,她明顯低估了這裡的路段。
Abboot將油門一腳踩到底,開足馬力的朝着黎安撞了過去,殺死自己國家的外交官,就算他是無意的,也絕對能讓他被擊斃了。
身後的車疾馳而來,這裡地處偏僻,就算她死了也不會有人知道,黎安開始緊張了起來。
她還沒有將陸奕然繩之以法,還沒有讓徐慕塵知道真相,她現在還不能死。
可是……
這次她似乎是真的在劫難逃了。
就在車即將撞上她的時候,另一輛車從反方向開了過來,速度快的驚人,黎安知道,那是顧彥庭的車,只是……
她似乎看出了顧彥庭的意圖,瞳孔猛地一縮,大吼道……
“不要!”
“砰!”
在她的一聲驚呼中,顧彥庭的車勢不可擋的迎了上去,和abboot的車相撞到了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