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人帶上來了。”
他脣角勾了一下,目光從顧彥庭身上掃過,然後,悠悠的朝着說話人的方向看了過去。
當看到被鉗制住的人時,他瞳孔輕輕的縮了一下,在她目光看過來之前快速的轉身。
這個時候,黎安纔將視線從顧彥庭身上收回,落在了他的背影上。
“你的人是我殺的,與她無關,把她放了。”
男人脣瓣緊緊地抿了起來,眼底也閃過了明顯的掙扎,在答應爺爺做這種事情之前他其實就已經預料到了所有的結果,可是,當看到她的時候,他還是會忍不住的害怕。
害怕被他看到這個人是他。
他對着前面的人使了一個眼色,那男人眼底閃過一抹錯愕,似乎是不明白他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想要說什麼,在看到他那爲難的模樣的時,忽然就明白了什麼。
男人嘛,總會對聰明有狠勁的女人另眼相待,尤其,這個聰明狠勁十足的女人還長得十分美。
他點了點頭,江熙果然被人放開了。
她看了她一眼,然後,小心翼翼的走了出去。
雖然知道這個時候拋下黎安走掉很沒有義氣,可是她同樣知道,如果留下來,會成爲哥和黎安的累贅。
“……”看着這一幕,黎安有一瞬間的茫然的,她沒有想到這個殺人如麻的頭領這麼好說話。
眨了眨眼睛,她上前走了幾步,然後,就見男人也往前走了幾步,明顯不想見她。
她也不在意擋在她前面的人,乾咳了一聲道:“我看你也不像是個壞人,爲什麼要做威脅民衆性命的事情,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沒有。”他沉沉的吐出兩個字,而後眉頭皺了一下,“你走吧。”
他認輸了,不管她和顧彥庭有什麼樣的關係,他都不想利用。
“要不……我留下,你放了其他人?”
黎安試探的吐出一句,然後,就見男人臉上閃過一抹鬆動。
而這樣的鬆動卻讓顧彥庭一顆心都揪了起來。
“我們還是來談談正事吧!”他開口,打斷了黎安
和他的交談,順便上前一步,不動聲色的將她擋在了身後。
黎安擡頭,看着擋在自己眼前的高大身影,鼻頭有些微酸。
溫舒陽臉上的最後一抹動容也因爲顧彥庭的話徹底的消失不見。
他依舊沒有轉身,只是雲淡風輕的吐出一句,“只要總警司自盡在我跟前,我就考慮放了其他人。”
“好。”顧彥庭沒有一絲的拖泥帶水,“槍!”
“好,不愧是欣江市第一把交椅上的人。”站在溫舒陽跟前的男人上前一步,將槍遞了過來。
他面色如水的接了過來,目光落在了槍支上,他脣角似乎嘲諷的勾了一下,“希望你說話算話。”
溫舒陽沒有再說話,只是冷靜的擡了擡頭,“嗯。”
看着他的架勢,黎安眉頭皺了一下。
男人緩緩扣動扳機……
“那啥……”靜寂裡,她吐出的兩個字就猶如一顆石子投在湖面上,激起漣漪一片。
“我覺得……你的聲音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聽過。”盯着溫舒陽的背影,她淡淡的吐出一句。
溫舒陽眸色一緊,眼睛裡面明顯的閃過一抹驚慌。
他身子繃得筆直,半晌之後,他才冷冷的笑了一聲,“我沒有見過你。”
顧彥庭瞄了一眼手上的腕錶,一隻手,慢慢的拉住了黎安,低聲道:“抓緊我。”
“顧先生,請吧。”溫舒陽催促的聲音響了起來,“你不用再拖延時間了,沒用的,我已經在裡面裝了定時炸彈,如果在規定的時間內你沒自盡,炸彈便會被引爆,這裡的所有人,都會死。”
他一席話說的平穩淡定,卻讓人感覺到一陣脊背發涼。
“好。”顧彥庭沒有再猶豫,對着自己的腦袋舉起了槍。
黎安沒有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站在一側,她相信他。
顧彥庭忽然扣動扳機。
“呵呵!”周圍發出一陣嘲諷的笑,溫舒陽身邊的男人道:“怎麼樣,被嚇到沒有,裡面,沒有子彈。”
“現在有了。”隨着他一句話落下,上膛的聲音清脆的響起,然後,那隻槍順勢抵在了溫舒
陽的頭上。
衆人訝異於他速度的同時也在佩服他的膽量。
“你是怎麼知道里面沒有子彈的?”誰都不會相信,他會這麼輕而易舉的將槍對着自己。
“猜的。”他雲淡風輕的吐出兩個字,那氣度,仿若半點沒有將自己的生死看在眼裡。
“總警司真是好膽量。”溫舒陽的聲音緩緩響起,死氣沉沉的,卻讓人無法看透其中的情緒。
正在這個時候,大批的警員趕製,舉起槍對準了他的人。
面對這樣的局面,他依舊淡然得很。
“你贏不了的。”
“誰知道呢!”
顧彥庭快速的上前,猛地將他的衣服扒了下來,果然見上面的炸彈。
黎安瞳孔不可置信的縮了一下。
一個人,到底要有多絕望纔會想着用這種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都閃開!”男人沉穩的低吼出聲,然後,快速的衝出了天福商場。
黎安就這樣靜靜的站在原地,看着他抱着炸彈衝出去的模樣。
她沒有絲毫的意外,因爲,早就知道他一定會這麼做,從他選擇穿上這身衣服開始,有些責任,他便註定要擔負了。
只是,裡面如今還有一場惡戰!
槍聲響起之時,她被一隻大手拽入了懷中,擡眸,便對上了一雙猶如死水一般的眸子。
那雙眸子,在和她對視的時候有過波瀾升起。
隱隱有了復甦的意思。
她瞳孔不可思議的縮了一下,她起初只覺得這個聲音和溫舒陽的很像,可是卻沒有想到,真的是他。
耳邊的槍聲還在繼續,有警員倒下,也有對方的人倒下。
看着她眼底的情緒,溫舒陽有些狼狽的錯開和她的對視。
這個時候,外面響起了驚天的爆炸聲,即便隔了很遠,她還是聽到了。
只是此刻的她,無暇去顧忌他的生死。
因爲,她是顧彥庭的妻子,她有着某些責任和義務。
她當機立斷,手中的解剖刀抵在了他心臟最脆弱的地方,沉聲吐出三個字,“都住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