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修爲……”
“該死的!”
“啊——!”
……
躺在地上的人們紛紛叫出聲,再也無法保持戲謔的表情。
他們原本覺得法不擇衆,再大的責任,頂多是訓斥幾句,不可能更強硬。
先前羞辱一番,已經是極限。
即使後來楚祥下令廢除修爲,也只以爲針對的是高層,而不關他們的事。
畢竟他們有數百人,都是宗門內的精英,怎麼可能一下全部廢掉。
那將給大乾武林造成多大的損失?
別忘了現在跟大雲鬧得很大,大雲一旦聽到消息,肯定趁機落井下石的。
正因爲這種判斷,讓他們彷彿看戲耍一般看楚祥,覺得他在裝模作樣故意嚇唬自己等人。
自己可不是嚇大的!
萬萬沒想到,朱霓一曲便能將自己的修爲廢掉,身體一下變得沉重如山,呼吸甚至都軟弱無力。
感受着修爲盡棄的痛苦滋味,他們再無法保持原本的戲謔與平靜。
有的怒吼,憤怒的瞪向朱霓,瞪向楚祥。
有的慘叫哀嚎,痛惜不已,對自己數十年的努力一朝喪盡而不甘與痛苦。
也有的沉默着,深呼吸以壓抑自己免得爆炸。
不管哪一個,不管怒吼出聲以及沉默的,都幾乎是同樣的心情,難以置信,然後不甘心,再然後便是憤怒欲狂,殺意洶涌。
他們現在如果還有武功,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撲過來殺向朱霓,不敢殺楚祥這個罪魁禍首,執行之人還是能殺掉的。
可是他們現在只能有心殺賊無力迴天,只能怒吼,死死瞪向朱霓。
朱霓輕盈的飄回楚祥身邊。
楚祥滿意的點點頭:“朱司馬,幹得好!”
朱霓抿嘴微笑,溫婉宜人。
身後的數十位神武府高手卻心中凜然。
他們知道朱霓的音殺之術厲害,卻沒有真正領教過朱霓的音殺之術。
現在身臨其境的見識到了,個個心中凜然生戒。
他們暗自思忖,換成自己能不能擋得住這笛聲?
恐怕是擋不住的。
朱霓的輕功高絕,看着翩翩如蝴蝶,其實是一種障眼法,迷惑人的,她真正的速度奇快無比,遠勝於常人。
好像是天賦異稟,她速度之快遠勝於修爲略勝過她的,防不勝防。
她笛聲一旦吹響,自己想避都避不開她,想打又打不着她,而且這音殺之術封住耳朵也沒用的。
它直接震動血液與真氣,護身罡氣在音殺之術跟前也無效,除非修爲遠勝過她。
這些天海劍派與魔宗六道的精英高手,修爲即使不如自己也差不太多。
這些人毫無反抗之力,自己也是一樣的。 шшш ¸ttKan ¸C〇
“信王爺,你過份了!”一直沉默不語的一個藍衫中年男子緩緩道:“此舉打破了整個大乾武林的平衡。”
“平衡?”楚祥俯視着這個俊朗中年,露出諷刺笑容:“你們天海劍派還知道平衡?”
“我們打破平衡,是因爲自身強大,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總不能束手束腳,不努力修行吧?”俊朗中年神情淡漠而平靜,自有一股莊嚴。
楚祥道:“努力修行,然後越來越強,這沒什麼可說的,可爲什麼要挑釁大雪山,魔宗六道,也就差光明聖教了,以一敵衆又是爲了哪般?”
“不得不爲之。”俊朗中年平靜說道:“非是我們挑釁,是他們主動。”
楚祥一擺手,懶得跟他辯論誰主動誰被動,根本扯不清,淡淡道:“如果這一回,你們還不老實,那下一次就廢掉你們整個天海劍派!”
俊朗中年平靜說道:“皇上這是要廢除先皇的賞賜嗎?”
“地盤還是你們的地盤,”楚祥道:“可你們不會以爲你們在天海劍派範圍之內可以爲所欲爲,國中之中吧?”
俊朗中年不語。
楚祥哼道:“趙明巖,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廢了你們修爲是你們逼的!”
俊朗中年趙明巖平靜說道:“不問情由,不問道理,直接廢掉雙方的武功,信王爺的嚴明……趙某領教了!”
楚祥冷冷道:“趙明巖,下一次落到我手裡,可不僅僅是廢掉武功了!”
“王爺還要殺我不成?”
“那要看你犯了多大的事。”楚祥道:“如果其罪當誅,那便殺之。”
“是。”趙明巖漫不經心:“那可以放開我們了吧?”
楚祥深深看着他。
趙明巖平靜看着他。
兩人的目光彷彿膠在一起,難分彼此。
楚祥輕哼,擺擺手。
朱霓再次取下玉笛,放在紅脣邊輕輕一吹,“嗚”的一聲輕嘯。
十二人的身體一鬆。
他們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而起,站起來後踉蹌兩步,很不適應這沉重的身體。
個個臉色陰沉,雙眼要噴火般。
他們再深的城府,數十年的修爲被廢,還有諸多精英弟子被廢,都無法壓抑噴薄的怒火。
一道道灼熱又冷冰的目光掃視朱霓。
朱霓平靜溫婉,衝每一道目光輕頷首,一幅友善模樣,絲毫沒有戾氣與敵意。
他們把牙咬得吱吱響,恨不得一劍或者一掌拍死朱霓這個禍害。
有朱霓在,神武府如虎添翼,從此之後,自己宗門都不敢招惹神武府。
神武府再次揚眉吐氣,再次如一座大山壓在自己頭頂。
楚祥沒好氣的道:“看什麼看,你們還想刺殺朱司馬不成?”
十二人沒說話。
他們確實有這個心思。
朱霓太過難纏,如果朝廷真有心鎮壓一宗,只需要派出這朱霓,再加上幾個頂尖高手護持,便能將整個宗門都滅了,簡直易如反掌。
她的存在就像一柄劍用一根細線掛在頭頂,隨時會落下來殺死自己。
其他的頂尖高手,即使像皇上那般天下第一人,真要滅自己一宗也要耗費巨大,宗門還有望抵擋甚至逃脫,轉入地下。
可是朱霓呢,一旦出動,一宗皆無抗手。
她對宗門的威脅太巨大,不除掉她,睡覺不能安寢,吃飯不能安心。
楚祥哈哈大笑。
十二個中年冷冷瞪着他,宛如看一個小丑。
楚祥對他們的目光毫不在意,知道他們恨極了自己,大笑數聲之後慢慢收斂,搖搖頭道:“你們的眼睛真的是長在頭頂上,竟然不知朱司馬。”
十二個中年皺眉看向朱霓。
朱霓依舊溫婉宜人,靜靜站着,卻給人婀娜多姿如柳枝隨風輕拂之感。
曼妙的儀態讓人賞心悅目。
楚祥道:“朱司馬有一位好友,林飛揚。”
十二個中年的臉色頓時微變。
他們一下便反應過來朱霓是誰了,先前一直沒將朱霓與自己知道的朱霓聯繫在一起。
他們知道林飛揚的情報,知道有女人是朱霓,而且是神武府的高手。
可偏偏就是沒能將朱霓與眼前這個朱司馬聯繫在一起,好像有莫名的力量阻擋他們這麼想。
法空站在山峰之巔,搖頭失笑。
這個信王爺。
楚祥呵呵笑道:“你們真要刺殺朱司馬,想想怎麼擋得住林飛揚的報復吧。”
影子刺客之名轟傳天下,尤其是三大宗與魔宗六道,都知道林飛揚的難纏與可怕。
更重要的是,林飛揚背後所站之人——法空。
法空的聲音傳入楚祥耳中:“王爺,不厚道哇,這是要把我引進來。”
楚祥扭頭顧盼四周,呵呵笑道:“大師見諒,得讓他們知道天高地厚,免得犯錯,我到時候也不好意思求情。”
法空道:“王爺來右側山峰一述。”
楚祥點點頭,一下感覺到了法空的所在。
他掃視一遍十二中年:“行啦,該滾就滾,該回就回,沒時間陪你們了,朱司馬,盯着他們分開,尤其是天海劍派,如果敢趁機滅了魔宗六道的,直接動手便是。”
“是。”朱霓清亮眼波在兩個中年身上流轉,輕聲道:“府主,他們已經發出消息,天海劍派的高手會馬上過來,要全部廢掉嗎?”
“全廢掉?你這膽子比我還大!”楚祥笑道。
朱霓淺笑:“就怕他們直接要殺我們的,僅僅逼退,恐怕逼不退。”
天海劍派的高手趕來之後,看到這般情形一定會發瘋。
武林高手一旦發起瘋來,根本不會管對方是什麼身份,便是皇上也一樣會出手。
尤其是天海劍派,劍意堅純,便需要一往無前的勇氣與意志,天不可奪志,地不可阻意。
“他們真要不依不饒,直接廢了!”楚祥沉下臉,冷笑道:“這天下還不是天海劍派的天下!”
“是。”朱霓輕聲應道。
兩個中年男子咬了咬牙,沉聲道:“王爺如此魯莽極端,我們一定會跟皇上稟報!”
“隨你們。”楚祥擺一下手,化爲一道影子射向遠處,已然來到了法空跟前。
法空正站在一塊光可鑑人的石頭上。
一張牀大小的石頭材質奇異,如此光可鑑人的關鍵,是這裡應該常常有人過來練功,所以纔會如此。
應該是天海劍派的弟子經常過來,或者是坐在這裡監視四周,做爲第一層護衛。
楚祥合什笑道:“何時來的?”
法空道:“一刻鐘之前吧,施展了幾次佛咒。”
“多謝大師。”楚祥恍然。
怪不得沒有死亡,都是受傷。
法空道:“王爺真想廢掉他們?”
“我也是氣不過,現在有點兒後悔了。”楚祥道:“確實下手太狠。”
法空笑看着他。
楚祥呵呵笑道:“好吧,瞞不過你,嚇一嚇他們,朱司馬說是你所傳的神曲。”
法空輕頷首。
他們現在覺得自己修爲盡廢,其實回去修煉之後很快就能恢復,這是一種幻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