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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晌午,長條城外,武田前軍大營,
中軍大帳外,數十名手執各色馬印、家紋旗的武士分列左右,一字排開,肅然而立,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強悍氣勢,而其中最醒目的自然是所有旌旗正中,唯一懸掛在大營主旗杆的那面在狂野的朔風下迎風招展、獵獵作響的鮮紅武田割菱旗,不用說,武田信玄的行在已經到達了前軍大營,此時軍帳中,信玄召集武田重臣們正商議着軍情。
“稟告主公,屬下已經詳細勘察,確認整個長條城內已無一兵一卒,前日阻擊我軍的德川援軍織田家伊藤部已經棄城而去。”中軍大帳中,武田目付頭半跪在大帳的中央,對大帳中一干武田重臣沉聲彙報道。
“哦?伊藤軍已經棄守長條城了?”大帳的上首,武田家主武田信玄一身的紅色錦緞袍衣,手持軍配端坐於馬紮上,神色威嚴道。
“伊藤軍將我家被俘的馬場大人送還了。”目付忽然語氣一轉,顯得頗有些意外的說。“馬場大人身上還有一封敵將留與主公您的信。”
“遞上來!”武田信玄聞言,臉上不免也露出一絲好奇之色道。“我倒要看看,這個如流星般崛起的織田小將要對我說些什麼。”
“嘿!”目付小心翼翼地從懷中取出一封信箋,起身快步走到信玄面前再次單膝跪下,恭敬地雙手將信箋遞上。
信玄接過信箋,緩緩展開觀看信的內容,隨侍的武田將領紛紛悄悄地擡頭窺視信玄的神色變化,只見信玄讀着讀着,眉頭微微皺起,最後整個臉上都是慍怒之色。
“狂妄!無知小輩!竟敢在吾面前妄言軍事,字裡行間居然有教訓之意,簡直視我如無物,豎子安敢欺我武田家無人!”信玄讀罷信函,憤怒地將手中信箋撕成碎片,霍然站起,低吼道:“諸位,誰願爲先鋒將,替我斬下此黃口小兒之首級!”
“主公,末將願往!請主公賜令!”信玄話音剛落,與先前意外戰死於長條城下的甘利虎泰一直相交莫逆的橫田高鬆當即排衆而出,單膝跪地,鏗地拔出佩刀毫不猶豫地割斷一截髮絲,而後大聲朝信玄請命道。
“好,吾準你率三千旗本鐵騎前去追擊……”信玄立刻便要下令出擊。
“主公且慢!”一員身着朱漆塗矢笠札紺絲素褂威具足,鉢全體塗滿朱漆,金泥塗鹿角肋立,獅齧前立的中年武將忽然上前大聲勸阻道。中年武將左眼已瞎,膚色偏黃,顯然身體比較羸弱,看樣子便知應該不是靠勇武侍奉主家的武士,而他所站的位置卻在衆將上首,更重要的是他對信玄的命令並不是一味盲從,竟然敢於當面直接否決信玄的命令可見在武田家的身份非同一般,再聯繫他那一身大家都應該感到熟悉的鎧甲,他的名字不用說,想必大家也都能脫口而出了,不錯,正是歷史上創造出啄木鳥戰法、侍奉武田信玄屢建奇功的武田第一軍師:山本堪助晴幸!“在下雖不知信箋中內容具體爲何,但主公如此失態可謂不智!在下此前曾對伊藤徐曄此人有過一番研究,此人雖是憑藉桶狹澗之戰中討取今川公之勇力得以受到重用,但在其後相繼的墨股築城及美濃攻略中,此人都顯現出非凡的軍事才華,尤其凸顯在戰場把握和戰略巧妙入微上,這樣的人,雖然年輕,但不可否認已經可以配得上得到我軍視之爲勁敵的重視了。此番,織田德川聯合的遠江攻略,此人更是被委以重任,獨當一面,他的才能顯然已經得到了整個織田家的認可。雖然戰爭初期此人不顯山不露水,但自從我軍扭轉戰局,大舉反擊以來,此人立刻挺身而出,一再破壞我軍的疾風步伐,遲滯我軍行動,其攻如毒箭,刁鑽詭異,其守如磐石,風雨不透!有鑑於此,無論信箋之上此人如何出言不遜,恐怕都有其隱秘之目的,我軍切不可順其所爲而應之,必須重新奪回主動權!”
“哈哈哈……”信玄面色一板,但繼而猛地大笑起來。“若非軍師所言,吾險些爲此乳臭未乾小兒所騙,軍師果然時刻都能保持警醒啊,不愧我武田家之架樑之椽!我深佩之,日後還望軍師繼續不遺餘力,襄助於吾,共建武田大業!”
“主公嚴重了,末將不過一殘廢之人,手無縛雞之力,全賴蒼天憐憫得見主公這等曠世豪雄,與諸君同心戮力,一身所學方得機會施展一二,不負平生之志。在下必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誓助主公制霸天下!”山本堪助看似拍馬屁的一番話當真是說得滴水不漏,既最高度地隱晦地稱頌了信玄的雄才大略,但同時又不忘略表自己的才能出衆,更難得的是還兼顧其他武田重臣的感受,不令他人生出自己恃才傲物之嫉恨,話語中巧妙點出武田之盛乃由衆人合力所致,真可謂讓大帳中一干人等盡數聽得身心巨爽!雖然山本的軍師能力還有待確認,但就這番話而言,其口才可以說已經稱得上登峰造極了。
“哈哈!堪助,往日不見,此番才知汝這吹捧之術遠非常人可比啊!”堪助一說完,同樣身具老將資格的武田大將原虎胤指着山本調侃似的大笑道。衆人聞言,也是紛紛和山本善意地開起了玩笑,前一刻還嚴肅沉悶的大帳此時已是吵吵嚷嚷的笑語不斷,大家一直以來的憋悶心情也是一掃而空,變得暢快起來,這便充分顯示出一個優秀集體的非同尋常之處,無論是面對怎樣的情況,勝則慷慨嘯歌,敗則鼓氣再戰,這樣的集體始終圍繞着一個主心骨,不會有氣餒、更不會有絕望,這樣的集體始終具有一種自我調節的能力,從而在困境和逆境之中保持最好的應對狀態。但是,這樣的集體也存在着一個無法忽視的隱患,那便是集體的領袖,這個領袖生時固然可以其超乎衆人的影響力以及自身所具備的俗稱王霸之氣的氣勢來讓這個集體時刻高效運轉而又不發生任何內耗,但如果領袖突然故去,那麼這個聚集着無數精英的集體很快就會陷入一種混亂,強者需要更強者來壓服,一旦天塌了,不免各人就會產生各人的想法,集體自然也就名存實亡了,事實的歷史上,也正是由於這樣的原因,武田信玄意外猝死,沒有爲自己的繼承人處理好這些功勳重臣的遺留問題,以至於武田家迅速面臨內憂外患,背叛紛呈,最後短短几年便土崩瓦解,可嘆、可惜!
“好了,戰爭還未勝利,諸位不可懈怠呀!”信玄適時地制止了帳中的吵鬧,同時讓身旁的小姓把軍事地圖在背後的牆壁上掛起來。
“主公恕罪,是臣等君前失儀了。”武田重臣們見信玄開始討論戰事,趕忙收斂,叩首齊聲謝罪道。
“好了,不管德川聯軍謀劃的是什麼,失去長條城這個最後的屏障,三河已經敞露在我大軍面前了。稍後我軍立刻拔營,今夜就宿於城內,明日一早起兵,吾當率中軍臨陣,親自看看德川小兒到底準備如何阻擊我軍,順便見見這位居然連我武田赤備都不放在眼裡的伊藤將軍。”
“吾家必勝!主公必勝!”武田衆臣聞令紛紛手掣太刀,大聲呼和,一陣高過一陣的聲浪響徹大帳。
信玄也不管部下們如何歡呼,而是低聲將阪垣信方喚到身邊,道:“信方,你去隨軍監牢,把那個被我軍俘虜的德川家臣鬆平家忠放出來,交還給伊藤軍。”
“主公,爲何不直接將人交還給鬆平家?”阪垣不解道。
“這是交換,記住,尊重永遠只可以給予那些值得敬佩的勇士,馬場是由伊藤軍俘虜並交還,那麼鬆平家忠也只能交給伊藤軍,戰場是最公平的地方,絕無情意可言。伊藤小子對他們示好,那我們自然要還這個人情,不過酒井暫時不能交出去,他的價值還有利用的餘地。另外,你要繼續抓緊時間,一定要將神原康政也給我生擒活捉,如果有了他們兩人,未來談判時我們的主動權就更充分。你明白了嗎?”信玄低聲詳細地囑咐道。
“是,下臣馬上去辦。”阪垣悄聲應命,而後起身在衆人不在意中離開了軍帳。
“伊藤徐曄,我真的很期待,在戰場上和你碰面!”信玄自言自語了一句,眼神則透過人羣,飛出軍帳,投向了遠方的天際。
……
寥遠的天空上,幾片浮雲悠然飄過,雲中,幾隻不知名的鳥翻滾着穿過雲幕,俯衝向地面,在就要墜地的那一瞬間,寬大有力的翅膀突然猛地一振,原本急速下墜的身形立時拉起,貼着地面不過尺許的地方一掠而過,強烈的氣流吹拂着叢叢野草東倒西歪,狼藉一片。讓我們把視角拉高,那一角的雜草原來不過是一片遼闊原野微不足道的部分,而就在這片有些枯黃的原野上,一場彙集了數萬精銳大軍而作戰雙方都有必須勝利的理由的決死一戰即將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