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源氏和平氏交替執掌天下,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呢?”我接着又極爲好奇地問了下去,儘管這些事其實對我來說更多是一種消遣,不過既然穿越到了這個時代,就當多瞭解一些歷史好了,也許說不定什麼時候這些秘辛會給我帶來意想不到的收穫。
“源氏和平氏掌握政權的事同樣要追溯到很久以前,大約在八百年前,繁衍於本州島的大和民族第一次統一了整個日本,並建立了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封建中央政權。雖然大和族統一了日本,但在僅僅兩百年後天皇就逐漸失去管理政務的權力。他們成爲權力的象徵,而不再實際行使權力。天皇交出政權之後,權力落入以藤原氏爲首的朝臣之手。藤原的姓氏是由天皇所賜,並因其在擁護皇室、消滅其它氏族勢力中立下汗馬功勞,天皇因此任命其爲“關白”(是朝廷中最高權力的官職)。
藤原氏統治時期,日本的統治方式開始發生改變。中央政府開始,日漸虛弱。土豪逐漸演變成爲莊園主,擁有朝廷官位的地主們更獲頒世襲的免稅土地作爲薪資。許多佃農及較小的地主只有將自己的財產獻給大莊園主,才能免於強徵暴斂的重稅。於是,這些大莊園主在擁有土地、農奴的同時,又開始有了自己的小規模軍隊。於是在這一時期興起了一個特殊階級——武士階級。武士是一般步兵的頭領,但大多數情況下他們都是由足輕晉升而來的,他們侍奉的是日本貴族階層。
隨着權力落入強大的莊園主之手,日本逐漸又重新出現了割據的形勢。在這些大莊園主中,日本東邊由源氏稱霸,西南邊由平氏稱雄。他們原先也是藤源氏的部下,建立了自己的莊園,擁有了自己的武士團,同時逐漸建立了威望。周圍的小莊園領主和武士逐漸投靠了源氏與平氏。此後他們幫助天皇鎮壓了農民的暴動,並年年上供鉅額的錢財,深得皇室的親賴與信任。平安時代永承七年,政權終於被源、平二氏從藤原氏手中奪取了。平、源倆氏中又以平氏的權力更爲強大一些,他曾擁有日本全國一半以上的土地與莊園。
近衛天皇久壽二年,天皇皇位繼承出現危機。宮庭中出現兩位前任天皇,在位的近衛天皇是位病童。近衛天皇遭到毒害之後,藤原氏支持崇德上皇。不過其父鳥羽法皇堅持要由另外一位兒子後白河繼位成爲天皇,於是後白河天皇正式即位。鳥羽法皇死於保元元年,兩位天皇便召集各自的支持者到京都。平氏與源氏分別選定自己的效忠對象:平氏孝忠於後白河天皇,源氏則孝忠於崇德上皇。
保元之戰中,後白河天皇軍擊敗了崇德上皇軍。平氏一族迅速在皇宮中掌權。後來,後白河天皇認爲自己在位已久,決定要禪位給其子,高倉天皇。平清盛力排藤原家勢力,自封爲關白,並讓此後天皇的所有妻妾都由平氏所出。不過在宮庭中還是有源氏族人,部分藤原氏族人開始勸說這些源氏族人展開報復行動。不過源氏對這樣的行爲並不需要太多勸說。
在平治到永曆年間所發生了數次內戰,這些都是平氏與源氏之間的直接對決。雖然一開始源氏佔盡優勢,但很快就發生了對他們不利的事件。平氏攻擊了源氏的都城,引誘源氏展開反擊。源氏的反擊失敗了,倖存的源氏族人遭到毫不留情的追殺。
治承四年,平清盛的外孫安德盛天皇繼位。而平清盛並未對源氏斬草除根,在二十年的時間內,倖存的源氏族人,勢力再度擴張到足以挑戰他。源平之戰持續了五年。源氏(及藤原氏)再度對抗平氏,但這次源氏得到來自奈良及京都的僧兵之助。壽永二年,戰局轉爲對源氏有利。他們贏得接連的勝利,在文治元年的壇之浦之役達到高峰。平氏及源氏都登上戰船,朝瀨戶內海進軍。平氏由安德天皇壓陣。安德天皇雖尚在稚齡,卻是平氏及皇家正統性的象徵,也是平氏據以統治日本的重要根據。壇之浦之役實際上是戰船與戰船之間的陸上戰鬥。戰役中源氏徹底粉碎了平氏大軍,安德天皇也不幸溺死。此後,中央的
政權落到了源氏的手中。”半兵衛侃侃而出,將這段千年的歷史心酸一一道來。
原來父親(岳父)和和尚的家族之間有着這樣的宿仇,怪不得會發生那樣的悲劇。聽完半兵衛的介紹,我不禁懷念起剛穿越到戰國時,那段和大叔、雪惠、吉繼居住的美好時光。哎!我不由暗自嘆道:人的命運究竟是掌握在自己手中還是上天註定呢!
“看來即便英明神武如大殿那般,也不得不屈從於約定俗成的規則啊。”我端起茶杯搖頭喟嘆。
“伊藤,難道你不認爲只有更好地掌握規則才能在遊戲中走得更遠嗎?”半兵衛顯然對我的心思有些好奇。
“一個已經畫好範圍的圈,即便你有再高的智慧最終也只能被束縛其中,在前人的腳步印記下轉悠。人不是要有多大的野心,但應該具備永不滿足的心態,前人走過的路固然平整,但卻少了許多開拓的樂趣。有什麼比自己開創一個新的世界更讓人陶醉呢!”
“呵呵,伊藤,你有時候真有些像個孩子呢。”半兵衛難得笑得如此開懷、如此開心,溫和的笑容中寄寓着一顆高尚純潔的靈魂。
“主公,府外有一名浪人請求拜見。”就在我和半兵衛愉快的進行交談時,築五郎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哦,浪人?那麼,他介紹了自己的姓名和拜訪我的目的嗎?”並不是我想得太多,而是就在伊勢即將展開的前夕,突然有這麼一個浪人指名道姓地直接上門拜訪實在讓人意外,最起碼我確信自己至少暫時是沒有讓天下豪傑趨之若鶩的聲望的。
“吱!”滑門緩緩來開,露出築五郎跪坐在地上的身影。“稟告主公,據此人自己所說,他是來懇請拜入主公門下的流浪武士!”
“流浪武士?你帶他進來吧。”我略微思索了一下便點頭答應了,見築五郎依言退下後,轉頭朝向半兵衛道:“讓我們見識見識這位流浪武士到底是何許人也。”
片刻之後,屋室之內,我正用感興趣的眼光打量着站在面前的這個浪人裝扮的年輕人。
“你叫什麼?”我開門見山地問。
“在下竹內一郎甚治,乃是一介浪人,遊歷東海諸國之時聽聞尾張織田閃光赫赫之威名,心生仰慕,於是冒昧前來,懇求大人收留,以旗本武士身份侍奉伊藤家。”年輕人神色如常地道出自己此行的目的,這是我第一次看到能夠在半兵衛那種似乎能穿透人心的注視下仍保持完全鎮定的人,即便是我恐怕也做不到這一點。
“虛名於我如浮雲,閣下實在是謬讚了。話說回來,閣下不遠千里來此投奔於我,我深爲感動。只是你我初次見面,閣下擅長何種技藝,不知可否展露一二?”對於這樣一個明顯身上藏着有很多事的傢伙,我現在此人到底身負怎樣的秘密。
“這是在下的榮幸!”年輕浪人微笑着腰部挺直地匍匐在地,鄭重地行了一記大禮。重新擡起頭之後的武士已經全然換了一副神情,那種無窮無盡的刀勢甚至連我也驚駭不已,那雙褐色的瞳孔中散發的是無邊冷意,只見其右指輕輕一彈,悅耳的鏗鏘聲中,一抹炫目的刀光倏然劃破空間,突兀地出現在眼前,宛如騰龍驚鴻,但轉瞬即逝。
刀光悄然隱匿,我和半兵衛相視而驚,而就在此時,一陣細微的碎裂聲響起,我愕然回首,只見面前矮几上的那個茶杯竟赫然順着幾道清晰的切紋裂成了四段!
我猛地擡起頭,銳利的目光徑直投向依舊保持着謙和微笑的年輕武士,半晌,不由地也笑了。一之太刀!香取神道流,呵呵,看來伊藤家的御用兵法家是不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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