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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丹的猜想一點錯都沒有。
雖然這一次沉默了足夠久的時間,但是當秦王稷再度擡起頭來的時候,趙丹果然還是從秦王稷的口中得到了自己所想要的那個答案。
“趙王,若寡人如汝所願,汝果真停戰?”
趙丹聽了這話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回過神來,心中不由得好笑。
衆所周知,秦王稷這個傢伙是很不講信用的一個人。
如今楚國國君楚王元的爺爺,一代昏君楚懷王當年就是被秦王稷騙到了咸陽,然後活活幽禁至死的。
雖然說整個戰國時代已經是功利主義的極致,諸國國君爲了圖強和生存幾乎可以說是不擇手段,但是像秦王稷這樣公然囚禁他國國君至死的,還真就是獨此一家別無分號。
如果用現代一點的詞語來形容這種行爲的話,那就是——吃相太難看,太不要臉,太突破下限了。
但偏偏就是這麼一個吃相難看,不講信用不擇手段的傢伙,率領着秦國從三足鼎立到一家獨大,在歷史上先後擊敗了齊、楚、趙三大強國,奠定了秦國一統的基礎。
事實上如果歷史上的秦國在長平之戰後能夠順勢攻下邯鄲的話,那麼一統天下這件事情在秦王稷的手中就完成了,根本沒有後來的秦始皇什麼事。
秦王稷的人生和秦國的勝利可以告訴我們一個道理,什麼正義必勝啊邪惡必敗啊都是扯淡的,每一次王朝爭霸的勝利者都絕對不是最代表正義的那個人,而是最能夠擊敗所有對手的人。
勝利這個詞,從來和正義就沒有任何必然的聯繫,正義必勝永遠只存在於電影和小說之中。
對於秦國來說,秦王稷這位國君無疑稱得上偉大兩個字。
但是對於其他六國來說,秦王稷只不過是一個爲了秦國的強大而無所不用其極的卑鄙無恥之徒罷了。
爲了秦國的強大,秦王稷可以做出任何事情,也可以忍得下任何委屈。
就比如說在之前的四十年裡秦王稷對於宣太后和魏冉四貴一黨的容忍,又比如說現在秦王稷對於範睢和白起的容忍。
又或者說,秦王稷現在對於趙丹的容忍。
秦王稷並不是沒有經歷過失敗,也不是沒有經歷過大敗。
函谷關被匡章攻破,樂毅將秦軍困於林下,趙奢在閼與上演狹路相逢勇者勝,這些都是讓秦王稷刻骨銘心的失敗。
輸了不要緊,捲土重來就是了。
秦國輸得起。
秦王稷,輸得起!
當然了,就算是輸得起,秦王稷也還是要確認一下趙丹會不會履約。
畢竟秦王稷自己是有過多次不信守諾言前科的,所以他也擔心趙丹跟他玩這一套……
趙丹心中好笑,朝着秦王稷正色道:“秦王哪裡話,寡人乃堂堂趙國之君,豈有言而無信之理?”
開什麼玩笑,寡人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嗎?
嗯,在適當的時候,或許也可以是……
但現在很顯然就不是那適當的時候嘛。
至少現在來說,秦王稷所提出來的條件,趙丹是很樂意接受的。
雖然趙丹這邊把胸脯拍得砰砰響,但是秦王稷顯然看上去並不是那麼的信任趙丹,神情之中仍舊有些狐疑。
但畢竟秦王稷本來就是爲了求和而來,既然趙丹都已經答應下來了,那麼秦王稷自然也就不可能再去說些什麼。
秦王稷想了想,道:“既如此,那麼便於今日立約吧!”
趙丹看着秦王稷,笑道:“秦王,寡人聞秦國雖有大王,但萬事卻以範相之見爲主。以寡人之見,秦王或應先詢範相,再做定奪纔是。”
沒錯,趙丹這就是在離間秦王稷和範睢了。
對於身爲穿越者的趙丹來說,雖然早就已經知道範睢的結局,但是範睢這個傢伙對趙國的威脅還是太大,越早搞下臺越好。
當然了,以秦王稷的精明,趙丹如此明顯的離間話術秦王稷自然是不可能上當的。
但是那並不要緊。
趙丹所想要做的其實非常的簡單,那就是在秦王稷的心中埋下一根刺。
畢竟趙丹說的也沒錯啊,這些年來無論是驅逐四貴也好,遠交近攻也罷,那通通都是範睢的主意。
既然你秦王稷對範睢言聽計從,那麼寡人“好心”的在這個時候勸你去詢問一下範睢的意見,又有什麼錯呢?
果然趙丹的這句話剛剛一說出口,秦王稷的臉色就不由自主的黑了下來,重重的哼了一聲,道:“趙王多慮也,寡人之意便可決之,不需他人之見。”
趙丹誇張的驚呼了一聲,然後笑道:“想不到大王竟果決如此,實在與寡人所聞之傳言不同也。”
“傳言?”秦王稷皺起了眉頭,雙眼逼視着趙丹:“是何傳言?”
趙丹舉起了手中的酒爵,將杯中美酒一飲而盡之後方纔笑道:“秦王或許不知,自範睢爲相以來,逐須賈,誅魏齊,嚇韓王,實在是好不威風,令天下人只知範相之威,不知秦王之名也。”
沒錯,反正都已經要打定主意離間了,那麼自然是一不做二不休,離間到底。
秦王稷臉部肌肉一陣顫動,足足過了好幾秒鐘之後才沉聲道:“簡直是無稽之談!”
趙丹看着秦王稷那難看的臉色,微微一笑,知道自己想要埋下的那根刺,應該已經是埋下去了。
這就夠了。
一想到這裡,趙丹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於是便將手中的酒爵再度斟滿,然後舉起來對着秦王稷示意了一下:“既然如此,那麼寡人就祝秦王在征討楚國一戰中馬到功成吧!”
秦王稷同樣舉起了酒爵,深深的看了趙丹一眼:“趙王放心,寡人此番伐楚必當勝利而歸,屆時再邀趙王與寡人共飲!”
秦王稷的這句話潛藏的意思非常明顯——趙丹小兒你等着,等幹翻了楚國,寡人的大秦再回來找你趙國算賬!
趙丹聞言哈哈大笑,仰頭將爵中美酒一飲而盡,隨後毫不示弱的看着面前的秦王稷,雙目之中隱隱閃爍着某種火花。
“既如此,那寡人就在這上黨郡之中,靜候秦王之佳音了!”
來啊,長平之戰寡人都扛過去了,還怕你個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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