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十一月之後,邯鄲迎來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大雪。
往年的這個時候,邯鄲的居民都己經開始在準備新年,因爲趙國在戰國未期,是東方六國抗秦的主力,公認僅次於秦國的強國,因此趙國的都城邯鄲,也十分繁華,和秦都咸陽,魏都大梁、齊都臨淄,並稱爲天下四大都城。過年當然是十分喜慶的事情。
但今年這個時候,邯鄲的街道卻是冷冷清清,少有行人來往,絲毫也沒有將要過新年的喜慶氣氛,到是經常有一隊隊黑衣黑甲的秦軍,在街上來回的巡視,在大雪紛飛之中,也顯得格外的醒目,同時也在提醒住在邯鄲城裡的居民,現在的邯鄲,已經不在是趙國的都城了。
不過由於是相國郭開打開邯鄲的城門,主動放秦軍進城,而且在郭開請降之後,公子趙嘉帶領着數百趙國的宗室和數萬軍隊,及時的逃出了邯鄲,不知所蹤,邯鄲城裡並沒有發生什麼戰鬥,因此邯鄲城裡到也沒有受到多少損壞,另外郭開請降的時候,到是沒有忘了控制王宮,趙王遷和他後宮的妃嬪子女都沒能隨趙嘉一起出逃,當然趙嘉也沒有管他,結果全部都被秦軍生擒。
但不管怎麼樣,邯鄲被攻克,趙王遷也抓住了,那麼這次秦國的滅趙之戰,雖然過程並不算順利,但總算是取得了一個比較完美的結局。
雖然秦國的軍法嚴眀,進駐邯鄲之後,秦軍的軍紀尚好,並沒有掠劫邯鄲的居民的行爲,而且趙國的府庫、王宮裡的內庫也都全部封存起來,但投降的趙王遷,還有趙國的大臣也都紛紛向秦軍的將領贈送厚禮,好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比如趙王遷和相國郭開,就給秦軍校尉以上的將領贈送了不同貴重的禮物,其他大臣也都各有相贈,因此秦軍的各將領也都收到了不少的外財。而將領有肉吃,下面的士兵當然也能分到一點湯喝,也都是皆大歡喜。
但在秦軍進駐邯鄲之後,這次攻趙的首席功臣韓騰以傷病爲由,住在自己分到在邯鄲的府邸裡養病,沒有參與秦軍的任何活動。因此也失去了不少斂財的機會。
這時韓騰正在自己的內堂,招集手下的五神將密議。
木拓山首先道:“大人的傷勢怎麼樣了。”
韓騰點了點頭,道:“行動沒有問題,但要和人交手,恐怕還不行,想不到高原也能擁有蚩尤大人的力量,才逼得我不得不開啓封印,也用蚩尤的力量來和他對抗,這個後遺症還需要幾天才能消除,看來高原纔是我們完成大業的最大的障礙。”
木拓山道:“高原不是己經掉落下山崖嗎?恐怕早就己經屍骨無存了吧,一個死人對我們是造不成什麼危脅的。我看我們現在還是把目標放在秦王政身上纔對,現在趙國己經滅亡了,齊楚魏燕四國恐怕都不是秦國的對手,我們現在必須做好對付秦國的準備,別到時候一場辛苦,卻白白便易了秦王政。”
韓騰搖了搖頭,道:“不,我感覺得到,高原並沒有死,他還活着。”
金昌運碟碟怪笑道:“活着又怎麼樣,現在趙國己經亡國了,就那麼剩下一點殘兵敗將,就算高原的實力在強,總歸只有他一個人,怎麼能對抗得了我們。不過我到是對這個人很感興趣,到是想看一看他能對付我的心眼嗎?”
韓騰冷冷道:“你們想和他較量,以後有的是機會,現在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再說,拓山,這一戰我們的損失情況怎麼樣?
木拓山道:“陣亡一千五百三十七人,重傷三百八十五人,輕傷六百七十三人,現在己經全愈歸隊有二百八十七人,都是輕傷的士兵,不過其他輕傷的士兵在年前都能全愈歸隊,但重傷的士兵中,全愈能夠歸隊的,不會超過一百人。”
韓騰道:“也就是說,我們最終只剩下三千多人了。”
木拓山苦笑了一聲,點了點頭,道:“是,而且新訓練的士兵至少在三四年以內,是無法補充上來的。”
韓騰道:“想不到我們花費了十年的時間,才訓練出來這五千軍隊,一下孑就損失了近兩千人,看來光靠這一支軍隊還是不足以完成大業。”
木拓山微微一笑,道:“這一點主公到是不用擔心,我們己經早有準備,施無功設計的踏弩,己經制造出來了五百架,應該可以派上用場了,另外施無功設計的仲翁,也快要完成了。”
韓騰點了點頭,道:“不過也不用急於這一時,滅韓滅趙,我們己經出夠了風頭,擊敗了趙國以後,我們也可以暫時收斂一下,後面的事情,就交給秦軍去做吧。李信和楊端和不是領軍去進取曲陽,聽說李牧的舊部己經退守到了曲陽,戰事的結果怎麼樣”
水心月道:“昨天剛剛有捷報傳回來,聽說李牧的舊部己經奉立了他的養女爲主,不過並沒有死守曲陽,李信和楊端和的大軍殺到以後,他們就放棄了曲陽,逃到代郡去了,現在應該是和趙嘉帶領的趙國殘餘人員匯合起來,因爲天降大雪,難以進軍,因此李信和楊端和只能在曲陽駐紮,如果要再進軍,只能等到明年開春了。”頓了一頓,又道:“不過高原似乎並沒有出現,和李牧的舊部匯合。”
韓騰淡淡道:“不用去理他,他早晚都會出現的。不過李牧的舊部逃到代郡,到是一個很聰明的辦法,一來可以遠離秦軍,二來和趙嘉匯合之後,也能增強自已的力量,看來秦國想要徹底滅亡趙國,還需要一段時間。”
木拓山道:“代郡地處偏遠,秦軍確實不易進攻,但代郡地荒人少,因此趙嘉就是逃到代郡,也難有大的做爲。”
金昌運道:“如果我是趙嘉,就和燕國聯手,共同對抗秦國。”
木拓山道:“燕國素來弱小,就算是趙嘉和燕國聯手,也不是秦國的對手,最多不過是多苟延殘喘幾年而己,不過滅趙之後,秦國的當務之急不是滅代亡燕,而是魏國,三晉本是一體,趙韓俱滅,魏國己處於秦國的包圍之中,但也是如此,魏囯處於秦囯的心腹地帶,只有滅亡魏國,才能將三晉之地連爲一體,打通要路,下一步無論是東滅齊、南亡楚還是北取燕代,都可以暢通無阻,而且趙韓雖亡,但人心未定,如果魏國再暗中資助趙韓世族,難免會發生反覆,因此如果我爲秦國計劃,下一個目標就是魏國,而不是燕代,當然也可以命人從中挑拔,讓燕代互相攻打,等滅魏之後,天下大勢也就差不多可以安定了。”
金昌運又碟碟怪笑道:“那不就是讓贏政統一了天下嗎?我們白辛苦一場,到頭來只是成就了秦國的功業。”
木拓山道:“因此我們最晚在秦滅魏之後,就要開始動手,否則就晚了。不過這一次秦國雖然滅亡了趙國,但自身的損失也不小,至少在三年之內,無法發動滅國之戰,而且大梁城高牆厚,糧食衆多,因此滅魏之戰,也並不容易,如果其中再有韓趙兩地反覆,時間會拖得更長,依我看我們應該還有五年左右的準備時間,差不多也能夠重新恢復實力,再加上施無功督造的器俱,完全可以取代秦國。”
韓騰搖了搖頭,道:“你們儘管放心吧,我們決不會幫助秦國成就功業,在贏政那邊,我早就做下了安排,贏政的所做所爲,是不會脫離我的控制,因此你們不用擔心,而且現在秦國的做爲,不是正符合我們的利益嗎?秦國平滅的國家越多,殺死的人越多,對我們就越有好處,至少我們將來就可以少廢一些功夫。”
木拓山也點了點頭,道:“如果這些人總是要死的,那麼死在我們手上,和死在秦國手上,並沒有什麼區別,不過這一次我們不宜直接出面,因爲上一次我們在韓國殺光了韓國的宗室三萬餘人,已經有些過頭了。如果我們在做一次大殺戳的事情,難免會被人詬病。”
韓騰道:“上一次殺光韓國宗室,不過是我們向秦國交納的投頭狀,而且才殺了三萬餘人,算不了什麼?這一次嘛,就該由贏政代我們出面殺人了,而這一次就讓整個邯鄲城來做爲贏政殺戳的開始,以後每滅一國,都應該讓贏政來殺人,殺的人越多越好,而對我們的大業實現,就會更接近一步。這個世界巳經不可救藥了,只有把這個世界徹底毀滅,才能重立建立一個新的時代,那麼就從趙國開始吧。”
就在這時,莫無憂和夜無月進來,道:“主公,剛纔王剪剛剛傳迅,秦王政己經決定,將會親自率領咸陽的文武官員巡視趙囯,在年前就會到達邯鄲,估計會在邯鄲度過這個新年,王剪已經下令各軍,準備接待贏政的大架。”
韓騰哈哈大笑,道:“他果然是來了,那麼我們也應該好好的準備,接待秦王的大架。這件事情就交給你們兩去做了。”
莫無憂、夜無月立刻道:“是,請主公放心吧,我們一定會好好的準備的。”
韓騰點了點頭,又道:“土行孫,你去一趟代郡,看一看李牧的餘衆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