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少年俊才

“藤吉郎,這次沒把你弟弟小一郎帶來嗎?”既然決定了收下木下小一郎,漢兵衛也就有些迫不及待想見見這個可謂全能的戰國名人。

“回稟主公,小一郎正在井口之町等待主公的召見,如果主公允許,我這就去把他找來。”木下藤吉郎略微平復了一下激動的情緒,恭敬低頭道。

“嗯,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的,藤吉郎你也奔波勞累了一天一夜,先好好休息一下,等明天再把小一郎帶來見我吧。”

雖然很想馬上見見木下小一郎,不過漢兵衛見木下藤吉郎只是精神興奮,舉止動作間卻難掩疲態,還是決定讓他先好好休息一番再說。

“謝主公體恤!”木下藤吉郎也知道漢兵衛是一番好意,雖然弟弟不能馬上就獲得召見有些可惜,但心下卻更是感激。

漢兵衛點點頭,便要起身離開讓木下藤吉郎自己休息,不料木下藤吉郎一弓腰又接着說道:“稟主公,這次除了小一郎之外,還有一個有才能的少年聽說了主公的威名,願意前來報效主公。”

“哦?是什麼人?”漢兵衛聞言倒是一奇,沒想到現在的木下藤吉郎除了木下小一郎之外還能找到別的人,剛剛離開地面的屁股便又順勢坐了回去。

“此人出身美濃前田氏,名叫孫十郎,幼時便被送至尾張小松原寺出家爲僧,就在那時候和我有過一段交情,後來去了比叡山延歷寺修行,這次回尾張卻剛好被我遇見,說起主公的大名他也是讚不絕口,便答應了我的邀請,想來拜見主公。”

木下藤吉郎雖然沒有說那個人的全名,但漢兵衛卻早就雙眼放光了。

出身美濃前田氏,又同時在小松原寺和延歷寺當過和尚,除了後來的豐臣五奉行之一,前田玄以之外,還有哪個?

“那藤吉郎你說的這個前田孫十郎可是和小一郎在一起?”漢兵衛心中雖然激動,面上卻保持了波瀾不驚,故作淡然地問道。“

前田玄以不同於木下小一郎,即便他的天賦遜色於後者,但因爲出身於美濃小豪族前田氏,從小就在寺廟中接受了各種教育,雖然年歲只比小一郎大一兩歲,但目前所能發揮的作用卻遠遠大於木下小一郎。

“正是,不知道主公是不是要等明天一起接見他們?”

以木下藤吉郎的出身和目前的身份,是沒有資格自己招攬像前田玄以這樣豪族出身的人的,所以纔會對將之舉薦給漢兵衛抱有極大的熱情,這樣將來自己在漢兵衛的家臣團裡自然會更有影響力。

“不,既然藤吉郎如此看重前田孫十郎,想必是很有才能的一個人,而且我也想早點看看藤吉郎的弟弟,所以趁現在沒事,我自己親自去一趟井口之町吧。”

木下藤吉郎聞言一驚,忙阻止道:“主公怎麼可以紆尊降貴去井口之町見他們?只是兩個乳臭未乾的少年而已,讓藤吉郎跑一趟去叫來也就是了,還請主公稍等片刻。”

說完馬上站起身來,躬身行禮後便要出門,漢兵衛忙拉住木下藤吉郎的手臂,順勢起來說道:“原本想讓藤吉郎你多休息片刻的,只是主公剛剛賜下了萩原城附近的千石知行,若只是小一郎的話,明天帶他來後就可以一起出發去萩原城了,但前田孫十郎就不能如此草率了。”

漢兵衛拍拍木下藤吉郎的肩膀,示意他一起出門:“如果按照藤吉郎你所說的,這個前田孫十郎是個有才能的人,而且也剛好是能在我新獲得領地上發揮作用的人,明天再過來的話就沒有時間和他詳談,所以只能今天去找他見面了。”

“那也不用主公親自去啊。”木下藤吉郎依然堅持着。

“好吧,既然你如此堅持,那就快去快回,我在自己的住宅中等你。”漢兵衛聳聳肩,也不再堅持,反正前田玄以是木下藤吉郎邀請來,怎麼也不會跑掉的,倒也用不着自己去三顧茅廬請他了。

“是,主公。”見漢兵衛終於同意了自己的話,木下藤吉郎很是高興地躬身行禮,問明漢兵衛新居位置後飛快地跑了出去,原本的疲憊竟好似一掃而空了。

漢兵衛心情大好地看着木下藤吉郎離開,便轉身慢慢悠悠回自己屋子等候。遠遠卻看見齋藤義龍帶着兩個隨從向城外方向走去,剛好和自己對面而行。

“參見少主。”漢兵衛面帶微笑,在雙方接近前便率先微微躬身行禮。不管多肯定齋藤義龍想殺自己,至少表面上還是要維持禮儀,免得被人指責不敬。

正所謂冤家路窄,對面的齋藤義龍看見漢兵衛時臉上神色複雜,顯然是想起自己杳無音信的那一百多精銳,心下滴血的同時卻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微笑和漢兵衛打招呼。

“是漢兵衛啊,聽說這次順利平定了萩原城附近的一向一揆,父親大人已經晉升漢兵衛爲足輕大將了,只等下次評定就正式宣佈。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哪裡哪裡,少主過獎了,都是託少主的福,漢兵衛才能立下如此大大的功勞。”

那特別加重的“大大”發音配合着漢兵衛雙臂張開,比劃出的大大的動作,令齋藤義龍如此城府都忍不住嘴角抽動,哪還不明白漢兵衛是意有所指。

一百多顆頭顱堆起來,也確實可以稱作“大大”的功勞了。

“放肆!少主面前哪容你手舞足蹈?”齋藤義龍身邊的一個隨從指着漢兵衛怒聲呵斥道,另一個也馬上呼喝附和,在齋藤義龍面前大表忠心。

漢兵衛眼中冷芒一閃,殺機暗藏。對齋藤義龍隱忍是沒有辦法,目前還不到撕破臉的時候,而且其中還要加上歸蝶的原因,但這並不代表漢兵衛也能容忍齋藤義龍手下的嘍囉如此囂張叫囂。

“少主殿下,不知這兩位是?”漢兵衛垂下眼瞼淡淡問道。

“哦,漢兵衛不要介意,這是我的兩個旗本武士,長井忠左衛門和小真木源太。”齋藤義龍呵呵笑着說道,又轉過頭去故作嗔怒狀,“不得對中華大人無禮,還不趕快向中華大人道歉。”

長井忠左衛門和小真木源太見齋藤義龍嘴上說得嚴厲,眼神卻帶着讚許,自然明白主子只是隨口說說罷了,但樣子還是要做出來的。

當下兩人大大咧咧傲氣十足的衝着漢兵衛點點頭道:“得罪了。”

神情語氣中哪裡有絲毫道歉的誠意,分明就是十足的挑釁。

漢兵衛不怒反笑,沒想到今天竟然能見到這兩個人,實在也算是運氣不錯。這兩個人之所以能被漢兵衛記住,並不是說他們是多麼了不起的人物,只是因爲這兩個人是歷史上殺死了美濃之蝮齋藤道三的人而已。

長良川合戰,齋藤義龍領軍一萬二千圍攻齋藤道三兩千人,最後小真木源太殺死了齋藤道三,而長井忠左衛門爲了爭功,割下了齋藤道三的鼻子作爲證明自己率先刺傷齋藤道三的證據。堂堂美濃之蝮,最後卻死得毫無尊嚴,肢體也淪落成這些無名小卒爭功的道具。

“好,果然少年俊才!”漢兵衛目光越發冰冷,而毫無所覺的兩人聽了漢兵衛的稱讚還以爲終於打壓了漢兵衛,心下正是得意洋洋。只有齋藤義龍覺得有些奇怪,這可不像是當日城門口氣勢凌烈的漢兵衛會說的話啊。

“恭喜少主殿下。”漢兵衛嘴角噙着冷笑,故作謙恭道,“真是養了兩條好狗啊!”

齋藤義龍聞言一愣,馬上臉色大變,明白漢兵衛竟是對兩人起了殺心了,急忙伸手想攔阻自己的部下,卻已經遲了一步。

長井忠左衛門和小真木源太早就在齋藤義龍的默許縱容下變得驕狂起來,所以一聽漢兵衛將自己比作狗,仗着有齋藤義龍撐腰,哪還顧得上想想對面站着的究竟是誰?

在齋藤義龍愣怔的那一瞬間,兩人雙刀同時出鞘,出鞘——便只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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