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現在進攻,並不是最佳的時機啊!”蜂須賀小六和瀧川一益幾乎是同時開口勸諫,只有小三郎怔了一怔後臉上若有所思的樣子。
漢兵衛微笑着看了小三郎一眼,問道:“小三郎你覺得呢?”
小三郎微微躬身道:“小三郎願追隨主公進攻。”
“小三郎!你怎麼也這麼說?”蜂須賀小六很是驚訝地看着這個一貫冷靜的少年,不明白他爲什麼現在會毫不阻攔勸諫漢兵衛。
小三郎聽了蜂須賀小六的話卻微笑不語,只把眼光看向漢兵衛。
漢兵衛回頭觀望了一陣,估算着後面那些追兵趕到需要的時間,然後纔回頭笑道:“我來的路上就考慮清楚了,現在進攻確實要冒很大風險,但成功的機率並不算小。而且效果也絕非剛纔那樣的偷襲可比。”
擡手一指身後的火把羣繼續道:“那些火把你們也看見了,什麼情況估計你們也都瞭解。現在他們都陷入了狂熱的宗教信仰中,無法冷靜下來思考,但如果我們給他們展示一種赤裸裸的強勢力量,等明天他們清醒之後就會感到害怕,纔會明白我給他們留下的是怎樣的一條生路。”
手指緩緩自身後劃出一個半圓,直指身前的村落,斬釘截鐵道:“而那裡,就是我們計劃中的目標,給他們所有人的震懾!”
所有人都跪倒在漢兵衛身前,沒有人懷疑此刻渾身散發出冷冽霸氣的漢兵衛會做不到他所說的話。
“願隨主公,立威萩原!”心悅誠服的蜂須賀小六大聲吼道。
“願隨主公,立威萩原!”剩餘的人馬上跟着大吼,完全不顧及會不會驚動到那個村落的守衛。
“不需要斬盡殺絕,但只要有武器在手意圖抵抗者,殺無赦!”漢兵衛冷冷下令。
“是,主公!”所有人轟然應諾,猛然起身拔刀,殺氣凜然!
隨手把村正交給新太郎,取出了背後布袋中的幻龍槍,銀光流轉間漢兵衛低吼一聲:
“衝!”
“中華威武!殺!”手持村正的新太郎胸懷激盪,舉刀暴喝!
“中華威武!殺!”二十多柄太刀齊齊向天呼應,緊隨着一馬當先的漢兵衛,勇往直前!
二十多人排成一個尖銳的鋒矢陣型,劃破無邊的黑暗,衝向那一片光明。
“誰?!”村落高處的守衛剛剛發現接近的漢兵衛一行,只來得及問出一句話,映着火光紅芒四射的幻龍槍就扎進了簡陋的土牆。
燎原槍法之星火鑽天!
匆忙建成的土牆在神兵幻龍槍和殺招星火鑽天的完美配合下悄無聲息地被破開了一個大洞,合身撲上的漢兵衛運功於肩毫不費力就把這個洞口撞開成一個缺口,隨後而來的新太郎等人手推腳踹又將之擴大爲可容三人並行的大缺口。
“敵襲——!”那個剛反應過來的守衛尖聲驚叫,顧不上手中簡易的弓箭,死命敲響掛在高處用作警報的小銅鑼。
“跟緊我,速戰速決不要戀戰!”漢兵衛沒有回頭大聲喝道,身後傳來齊聲的應諾。
一槍挑飛前面驚愕挺槍的農兵,順手將那支簡陋的竹槍擲向高處報警的守衛,嘈雜的當當聲戛然而止。
聽到警報的守衛紛紛拿着武器往這邊趕來,還有許多人直接從屋子裡衝出來,衣衫卻很整齊,顯然是剛纔就開始戒備了。
漢兵衛眯起眼睛略略一掃,提着幻龍槍看準人最多的地方就一頭衝了過去。
後面二十多柄太刀猶如高速運轉的絞肉機一般從漢兵衛開出的通道上碾了過去,只這麼一個照面之間就斬殺了將近二十人。
而這個村落的人口比之第一個還要略少一些,可戰鬥人員不過六七十左右,一下子就減員了三分之一人手的事實令其他人有些無法接受,只這麼楞了一楞,怔了一怔的時候,又有七八個手持竹槍的農兵被毫不留情地送去了西方極樂。
終於醒過神來的人發一聲喊,拋開手中的武器四散而逃,只恨爹孃少生了兩條腿,哪還顧得上去圍堵漢兵衛等人。
少了阻攔的漢兵衛速度越發快捷,對那些丟下武器逃散或跪伏在地投降的也不去理會,只帶着衆人在村落中兜了一圈,專找那些拿着武器負隅頑抗的人下手。
不過七八分鐘的時間整個村落就沒有了任何抵抗的力量,回到進來時那個缺口的漢兵衛回身掃了一眼這個破敗的村莊,氣運丹田朗聲喊道:“念你們愚昧無知,這次只略施薄懲,再敢跟隨亂民反叛國主,斬盡殺絕!”
不管是躲在屋中被窩裡還是跪伏在外面塵土間的人都清清楚楚聽見了漢兵衛這句充滿威脅的話語,一股冰冷寒意從他們的心底深處泛起,竟無一例外地開始瑟瑟發抖,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對那個蠱惑他們叛亂的本願寺笠如起了刻骨痛恨。
說完話後漢兵衛便不再理會這個村落的人,帶着衆人原路退出。而只這麼一會兒功夫,後面搜尋漢兵衛的人便已經聽到這邊的警報趕了過來。
“主公,如果被攔住了怎麼辦?”瀧川一益低聲問道,因爲漢兵衛計劃中那幾個村落的人是要以安撫爲主的。
“哼!凡是攔在我前面有敵意者即爲敵人!”漢兵衛冷哼一聲,掃了一眼瀧川一益,“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我明白了,主公!”瀧川一益明顯是鬆了一口氣,他就擔心在這樣的情況下漢兵衛還要堅持安撫的策略,現在有了漢兵衛明確的指令,自然能夠放手施爲了,而身後那些疲憊的部下生還的機率也隨之大大增加。
漢兵衛眼中冷芒閃爍,他現在也已經想通了,這個民族的本性向來是隻尊重強者,就算要安撫他們,也必須先把他們打痛打怕,就像路邊亂吠的野狗一般,你若只是呼喝恐嚇,它就會追上來咬住你不放,而你如果幹乾脆脆一棒子打在它腦門上,除了夾着尾巴嗚咽逃跑之外,下次看見你都只敢搖着尾巴討好你,而絕不會也不敢再衝你亂吠一聲。
雖然漢兵衛下定了決心,可爲了那些疲憊的部下着想,漢兵衛並不願意有任何無謂的麻煩。幸好在追兵趕到之前,一行人都毫髮無損地通過了包圍的漏洞,剛好與那些追兵背道而馳。
而趕到那個村落的追兵們卻目瞪口呆的看着各處倒斃的三四十具屍體,還有數十個跪伏在地簌簌發抖的村民。
“石三郎,你們怎麼了?來的人難道有幾百之衆?”其中有相熟的便上去拖起一個問道,不料那個叫石三郎的卻手軟腳軟壓根站不住身形。
“二十個,不!是一個!只有一個!”石三郎臉上依然是驚駭欲絕的神色,卻漸漸平復了慌亂,“那絕對不是人,而是從地獄中出來的魔神。不管是誰在他前面,只要他的槍出手,就絕對沒有活口。沒有任何人能抵擋他一槍,那槍,簡直就是專門收割人命的修羅之槍啊!”
“修羅之槍?!”所有搜捕而來的人都微微變色,因爲那些地上慢慢起身的人都是一臉驚恐,卻對石三郎的說法沒有任何異議。
而不論是一個人還是二十個人,其實都是一樣的,他們心中不由自主就想到了自己的村落。
只那麼片刻時間就席捲了石三郎的村落,卻沒有任何傷亡。這樣的人如果有二百個,自己的村落又能抵擋多久?想到這裡每個人的背上都升起了一股寒意,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同時低聲念着石三郎口中的那個名字——修羅之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