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三個月,每天叫醒我的不是鬧鐘,也不是什麼該死的夢想,而是左岸抽風般的嚎叫。
左岑對於晨跑很是癡迷,每天必定在日出的時間出門,帶上她的藍牙耳機,去追趕初升的太陽。必定要跑得一身臭汗才肯回來,回來必定要衝半個小時以上的澡,洗澡時也必定要用她那十分自我陶醉的破嗓子從頭嚎到尾。還美其名曰,在用歌頌的方式迎接新一天的蛻變。
在這一點,我跟她就完全不一樣。沒有必要,絕不開鬧鐘,絕對睡到自然醒。
而現在,即使有必要,我想我也不用開鬧鐘了。她來的這三個月,我每天都能看早間新聞。
這對我來說絕對是種非人的折磨!
剛開始我再怎麼威逼利誘都沒能阻止她這一變態的行爲,最後也只能委曲求全,萬分不捨的結束我的美夢。以至於每天起牀,我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掐死左岑,可是一直沒出息的沒敢付諸行動。
我一直覺得夸父是她的偶像,問她爲什麼不一直跑到日落,來個功德圓滿。她一邊嚼着大蒜,一邊回答我說:“給你知道了開頭,哪那麼容易讓你知道結尾。”
我往遠離她的方向挪了挪,“我說你能不能早餐吃點正常的東西,有誰一大早起來就嚼大蒜的。”
“當我和世界不一樣,那就讓我不一樣……”
我趕緊又往遠處移出一段距離,不知道是掩鼻子還是掩耳朵,“停停停!求您別唱了,都唱半小時了,還不累啊?”
左岑終於沒有唱下去,衝我大大的哈了一口濃郁的大蒜香薰,心滿意足的起身去刷牙。
被薰得頭暈眼花的我,衝到陽臺呼吸新鮮空氣。
早上清涼的空氣,被我大口的灌進肺裡,靈臺總算清明瞭些~
沒過一會兒,熟悉的手機鈴聲在客廳裡響了。自認爲熟悉我的人基本上已經習慣這個點我還沒起牀,所以我料定這肯定是廣告推銷之類的,不打算接。可電話那頭硬是不肯掛。看他這麼執着,我改變了主意。
最後做了個深呼吸,慢慢走過去,拿起手機一看,果然是陌生號碼。電話一接通,聽到的就是各種嘈雜的汽車喇叭聲,有尖銳的,有渾厚的。
本來我還打算禮貌的跟他說一句,我要掛了。現在馬上沒了心情,手已經放在了掛機鍵上,“你馬上到東環路口來!”
我愣了一下,隨即反映過來。雖然知道是誰,但是他這種強硬命令的語氣,還是讓我有些小不爽,“先生哪位?”
我聽到了一陣煩躁而壓抑的呼吸,“你是需要我從哪個方面來說明?”
“額、、、、、、好吧,我等會兒到。”
“我說的是馬上!”
“嗯~知道啦!”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再怎麼快,過去也要時間啊,我又不會瞬間轉移。
“開你的摩托,這裡堵車。”
“天氣預報說今天會下雨。”
“你哪那麼多廢話!”
“可是……”
“你想違約嗎?”我明顯能感覺到他的怒氣又升級了,吞了吞口水,極不情願的道:“馬、上、到。”
找了套黑色皮衣換上,一般小雨還是能應付的。拿好鑰匙就要出門,左岑從廁所衝了出來,嘴邊還帶着泡沫,對我拋媚眼,“出去啊?炎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