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間,泰勒在他身後向他舉起伯萊塔92F手槍,眼中殺光一閃,果斷扣動扳機,砰的一聲,他後腦勺前額各爆出一個血窟窿,身子隨同慣性朝前衝出兩三步,一頭撲倒下去,不動了,紅白相間的腦血潑濺到地下紅色地毯上,描繪出一副悽豔的詭異圖畫。
外表囂張的他真是可憐又可悲,到死都不知道他身邊跟他一起爲老闆賣命賣力的拍檔,竟然是菲律賓軍方的臥底,此刻,正與軍方高薪僱來的超級殺手傭兵武文濤來個裡應外合。
門口兩邊站崗的兩個黑衣漢子手伸進懷裡還沒來得及拔出手槍,甚至還沒弄清怎麼一回事,泰勒的槍就響了,兩個糊塗蛋各自胸膛血花盛開,轟然傾倒在血泊中。
一出手就射胸膛和腦袋,這個泰勒也是貨真價實的特種兵,戰鬥實力不容小覷。
泰勒瞅了一眼人頭迸裂,伏屍地下的雷太,悵惋地嘆息一聲,道:“對不起了,兄弟,這是我身爲軍人的使命。”
他眉端微微向上彎了彎,眼皮耷拉下來,閉上眼睛,複雜的心情,見於顏色。
驀在此刻,身後傳來咯嚓一下開門聲,走廓一邊的一間房的門被人拉開了,冒出五個神色驚慌的黑衣漢子,他們人手一支烏茲衝鋒槍。
泰勒刷的睜開眼睛,轉過身,向那幾個聞訊出來的黑衣漢子喊道:“對不起了,兄弟們。”
話音未落,他眉毛陡然一橫,右手刷地擡起槍口,砰砰砰的連擺幾下槍口,五個黑衣漢子猝不及防,當下有兩人胸膛連中數槍,倒下一雙,另外三人大驚失色,慌忙退回那間屋內。
他側身躲到旁邊一間房的門扇邊沿牆角後,以此爲掩體,與斜對面房間裡的三個黑衣漢子展開對峙。
武文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幹掉好幾個敵人後,嗖地飛身向右側魚躍出去,一束子彈打在他剛剛停身的位置,沙發靠背上撲撲直響,碎絮物紛紛揚揚。
桑尼顧不上五味雜陳的痛苦滋味,起身,手一撐靠背,翻身躍到
沙發後面。
“給我滾開。”他很粗野地推開蜷縮在沙發後的一個女人,打開一隻長條形大箱子,抱起一挺M249米尼米5.56毫米輕機槍,低頭彎腰地疾跑幾步,躲在假山水池旁邊的一根大圓柱後側。
那東歐買家也非常利索地翻身越過沙發,噔噔的兩個箭步,奔左首那個吧檯躥過去。
“去你媽的婊子。”那黑人買家猛地擡起頭來,推開委頓在身旁的一個女人,“給我滾一邊去。”
他從桌子抓起一隻弧形長彈匣,一支AKS-74U衝鋒槍,迅速裝上彈匣。
瘦削身形騰空劃出一道半弧,撲落到兩米外的地面,武文濤一個利落地翻滾,轉換爲跪姿,右手一擡槍口,打得右首吧檯後面那個服務生扮相的傢伙身體一陣晃悠,雙手拋掉AK-47衝鋒槍,瘋狂地舞動着。
他躍起身子,望右首邊跑,邊用左手的那支槍射擊。
在他九點鐘方位,一個黃色雞公頭,雙耳吊耳環,鼻孔打釘,衣着花裡胡哨的傢伙舉着一支白金版伯萊塔92F手槍,還沒有開上兩槍,胸膛就連挨他三四發子彈,殺豬似的尖嚎一聲,仰頭往後猛倒下去,重重地跌在玻璃茶几上,砰嗙一下爆裂聲,茶几支離破碎,瓶瓶杯杯滿地翻滾。
武文濤身子一晃,靠在他事先物色好的那根大圓柱上,雙手各擎起一支MP9衝鋒槍,雙目眯着,喘氣歇息。
“混蛋,我要殺了你。”
鼻子口裡都是血的桑尼咆哮着,抱着M249輕機槍,嘟嘟嘟的一陣猛烈掃射,發泄着他的憤怒。
黑人買家端着一支AKS-74U衝鋒槍,站在沙發上,怒目咧嘴地向武文濤傾瀉彈雨。
東歐買家從左首吧檯後面冒出來,操着一支G36突擊步槍,扭曲着面孔,咬着牙,邊扣扳機掃射,邊發出呀呀呀的吼叫聲。
密集的子彈,瓢潑似的覆壓過來,水泥碎塊,碴石,四下迸射,火星兒亂跳濺,轉臉間,武文濤藉以掩蔽
的大圓柱就千瘡百孔,像蜂巢一樣。
他已經通過槍聲判斷幾個敵人的方位,只見他猛地睜開殺光暴射的雙眼,身子一晃,右手從大圓柱右邊伸出槍口,噠噠噠的打光彈匣裡剩餘的彈藥。
那黑人一顆黑得發光,只剩兩隻眼珠子在打轉的腦袋瓜登時炸開,飛濺起一蓬紅白相間的黏糊漿液,一個仰八叉,從沙發上跌落下來,端巧倒在擺滿各式各樣槍支的桌子上,西瓜汁拌豆腐腦一般的腦血濺滿了那些槍支,似乎應驗了耍槍的人最終槍上亡的那句話。
丟掉右手的空槍,武文濤左手槍口轉向十一點鐘方位,大門附近,兩個黑衣漢子剛剛躥出來,就有一個給他用幾顆鋼鐵彈丸打發到死神大爺面前報到去了。
他頭一低,腰身一彎,呼呼地幾個旋轉,躲過吧檯後面那個東歐人打過來的子彈,突然停身,左手刷地出槍射擊,那廝嚎叫一聲,扔掉槍,雙手捧着飆血的脖子,身體病病歪歪,跌跌撞撞,死魚肚灰白的眼珠子暴突着,撞得酒櫥裡的幾瓶洋酒跌落下來,發出噼裡啪啦的碎裂聲。
武文濤拋掉左手的空槍,飛身躍起,手一按吧檯,翻身越了過去,側身躺在吧檯後面的地下,幾個戰鬥動作如行雲流般一氣呵成,快逾流星趕月。
桑尼剛剛掉轉槍口,目標一閃就消失在吧檯後面,他氣得眼珠子泛出病態的血紅,抱着M249輕機槍,瘋狂地潑灑彈雨,發出摧心剖肝的嘶嚎聲:“你這該死的狗雜種,出來呀,有種給我出來,我跟你拼了”。
一個蓬頭亂髮的黑衣漢子扔掉空倉掛機的伯萊塔92F手槍,彎腰抓起同伴屍身旁的英格拉姆MAC-10衝鋒槍,單腿跪在地上,扭曲着面孔,朝武文濤藏身的吧檯狂飆子彈。
熱氣騰騰的彈殼四下跳竄,飛蝗似的子彈掃過酒櫥,噼啪,砰,嗙,次擦,一隻只精緻華美的瓶子紛紛炸裂,五顏六色的瓊漿玉液,像高檔的顏料一樣四散潑灑,空氣中瀰漫着濃郁的酒香味,幾乎湮沒了火藥味,血腥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