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朵大傘花吊掛着他們兩人在離地面不足百米高的空中飄飄悠悠,他們兩人不期然低頭朝腳下一看,不由得驚出了一身冷汗,原先只有積木那麼大的幾棟樓房,現在都已變成龐然大物,若是再慢上三五幾秒打開備份傘,只怕他們兩個冒失鬼這會兒已經摔成兩團肉餅了。
“謝天謝地,這兩個冒失鬼總算沒事了。”武文濤倒抽一口涼氣,他在不遠處目睹了兩名戰友化險爲夷的全過程,在歎賞謝玉偉臨危不驚,準確判斷,果斷處置的危險情況的同時,也爲謝玉偉和吳洋捏了一把汗。
指揮室裡,趙主任釋懷地長吐一口氣,掏出手帕抹了抹臉上的冷汗,他和其他幾位公安和武警的領導,通過大屏幕顯示器看到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後,紛紛倒吸着涼氣,鬆開緊繃的心絃。
室內的空氣緊張了片刻,也沉寂了片刻,趙主任才率先拍打雙手掌表示喝采,孤零零的幾下啪啪聲響過,一位武警的領導跟着他把一雙寬大的肉掌拍得響亮無比,很快,室內就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趙主任很是欣慰,初出茅廬的幾個後生小輩不但傘降技能出色,臨危不驚,心機靈快,化險爲夷的救生本領更令人折服。
十米、五米、三米……
面積狹小的天台在突擊隊員們的腳下越變越大,他們連忙併緊膝蓋、腳裸、腳尖,數秒過後,當先的張昭雙腳腳尖已接觸到地面,他趕緊望左一個側身倒,摔在地下,勉免了直接落地的衝擊力對腳板,腿部造成的損傷。
他三兩下就扯開脫離扣,除下身上的傘具,這時,一朵大傘花吊着武文濤正悠悠地朝小平臺飄過來,他顧不上收拾傘具,翻爬起身子,向武文濤大喊道:“來,文濤,我來幫你着陸。”
“好哇!張班長。”武文濤欣悅一笑,扭動着肢體,拽拽傘帶,徑直迎着張昭飄蕩過去。
在他雙腳即刻着地的剎那間,張昭閃電般攔腰摟住他的腰身,迅即往左後方仰倒下去,他們兩人一齊跌在地下。
“我擦,你看着那麼瘦削單薄,怎麼這麼重啊!哎喲,壓得我好難受哇!”張昭一把推開壓在他身上的武文濤,剛要翻身爬起來,倏然間,空中又撲下來一頭大鳥似的人物,端巧落到他身上,將他撲了個仰八叉,後胸勺重重磕在水泥地面上,他登時頭昏眼花,七葷八素。
他迷濛的雙眼看到那根本不是什麼大鳥,而是平時看上去愣頭愣腦,憨厚老實的吳洋,他登時氣不打一處來,右手狠狠一把將壓在他身上的吳洋掀了個跟頭,氣乎乎地道:“我擦,小吳,你想把我摔成腦震盪啊?哎喲!”
左手把腦後的頭罩撩起一大截,他不停地搓揉着後腦勺,嘴裡小聲地數落着吳洋,“你這個冒失鬼,剛纔差點兒害死謝玉偉,這會兒又險些把我摔成腦震盪,你今天是咋回事呀?小吳,我們哪裡得罪你了?”
“對不起,對不起,張班長,回去我一定請你吃燒烤,喝青島啤酒。”吳洋趕忙向氣不岔兒的張昭道歉。
這時,謝玉偉也順利地着陸,武文濤邊收攏傘衣,邊朝張昭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回去再找你算帳。”張昭白了吳洋一眼,甩了甩頭,驅散大腦裡的昏痛。
迅速整理好傘具後,突擊隊員們開始行動前最後一次檢查武器,調試通訊設備,張昭,謝玉偉,吳洋三個人紛紛拔出92式5.8毫米手槍,退彈匣,檢查彈藥後裝進槍柄,迅即給槍上膛。
武文濤拿着一把7.62毫米五四手槍,因爲他覺得五四手槍久經戰火考驗,可靠性和侵透力均比新式的92式5.8毫米手槍要強些。
“二號呼叫一號,收到請回答。”
“二號,我是一號,收到,完畢。”
“………”
調試完單兵戰術電臺和耳麥後,武文濤從戰術揹包內取出一大捆繩索,向張昭等隊員說了聲,”照預定方案展開行動。”
張昭和謝玉偉兩個人拔出92式手槍,向天臺出入口而去。
武文濤孤身一人從正面的窗戶突入,吳洋留守樓頂負責掩護武文濤行動,張昭和謝玉偉兩人搭檔,由樓頂出入口潛進三樓走廊,而後悄悄地接近歹徒佔據的三樓二號房間,埋伏在門口兩邊,等武文濤發出行動信號後,他們兩人立刻踹開房門,衝進房內,擊斃歹徒,營救人質。
武文濤自幼喜好港產警匪電影,並且受其影響很深,故而對那些窮兇極惡的歹徒恨之入骨,只恨自己不能像古代俠士那樣,替天行道,除惡蕩魔,如今終於有歹惡之徒落到他手裡,嫉惡如仇的他斷然不會手下留情,用他師父鄭天龍的話說,“針對那些危害社會,擾亂治安的歹徒,只有一個辦法,殺無赦”。
“對,殺無赦,這種劫財害命的王八蛋,根本不配活着,殺一個少一個。”武文濤已把趙主任剛纔對他強調的那些話拋之腦後,他要用他自己的方式去處置這個突發事件。
留守樓頂的吳洋固定好繩索後,武文濤把O型環往CQB垂降戰術腰帶上的D型環一扣,把長繩和短繩連結在一起,完成滑降準備工作。
“OK,現在是你的表演時間。”吳洋擡起右手衝武文濤豎起大拇指。
“等着看好戲吧!小吳。”武文濤向吳洋做了個勝利的手勢,然後轉頭走到小平臺邊沿。
左手抓長繩,右手握短繩,他傲然卓立在樓頂邊沿,向下俯視一眼,只見銀行所在的這棟小樓前的街道上佈滿了據槍警戒的公安民警和武警戰士,此外,還有不少圍在警戒線外觀看熱鬧的羣衆。
“陳克林,陳克林,你聽着,只要你放下武器投降,我們會幫你向法院求情,從輕判決你。”一名警方的指揮員舉着喇叭,正在對樓房裡的歹徒例行喊話,展開收效甚微的心理攻勢,“聽見了嗎?陳克林,你已經陷入了警方的包圍圈,想逃逸是不可能的,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條路就是我剛纔說的,放下武器出來投降,我們會向法院請求從輕判決你,另一條路,我不說你也知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