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條黑影仍然恍若未聞,一動不動,有如一棵巨鬆。
“媽的,幹你孃的,再不讓開的話,老子就撞上來啦!”
那槍手縮回腦袋,氣急敗壞地衝開車的槍手道:“貓仔頭,那狗日的自己想找死,給我撞他,撞死他活該。”
這時,車已經離那條黑影不足五米之遙,雪白的車燈光束刷的射過去,照出了一個身着黑色戰術風衣,頭戴一頂黑色棒球帽,臉色陰冷酷厲,兩隻眼睛煞光閃射,如冰刀霜劍,渾身透着凜冽殺氣的神秘人物。
兩個槍手齊齊大吃一驚,又齊齊睜大眼睛,透過擋風玻璃,與那冰刀霜劍一樣的厲芒一碰觸,登時覺得大股寒氣從腳心直透背脊,各人不期然地連打幾個激靈寒顫。
開車的槍手下意識地踩住剎車,嘎的一聲,車身一顫,帶得車內的所有槍手身子劇烈晃盪,
這時,坐在副駕駛座上的那名槍手一眼瞥向神秘人的下身,只見兩條下垂的手上分別握着一支手槍。
心頭狂震,他臉色大變,雙眼瞳孔瞬間猛烈擴張,扯大嗓門,驚叫一聲:“不好,他有槍。”
那神秘人正是武文濤,他是受人重金之僱,前來刺殺東湖幫老大柯尊嶺的職業殺手,他一出現,眼前這幫黑道上的牛鬼蛇神,販夫走卒就要遭殃了。
最後一個字還沒從那傢伙的齒縫裡擠出來,只見武文濤刷地朝上擡起雙手,兩支裝着三十發長彈匣的格洛克17手槍一齊開火。
砰砰砰,砰砰砰,六下槍聲幾乎同時響起,像一把利斧劈斷了暗夜的死寂,吹響了收割黑幫小嘍囉性命的死亡號角。
噼噼啪啪的幾下玻璃碎裂聲,子彈輕而易舉地擊穿前風擋,狠狠地鑽進兩名槍手的身體,噗噗噗的飛濺出幾股血漿,遍佈裂紋的前風擋上面立時現出幾朵悽豔的大血花。
被安全帶拴在座位上面的兩具屍體還在劇烈地痙攣,武文濤連眉頭也不皺,嗖嗖的兩個箭步躥出去,縱身一跳,嗵的一聲大響,他雙腳落到那輛越野吉普車的發動機箱蓋上面,雙手往下一壓,兩支手槍又奏響敵人魂斷命殘的死亡哀樂。
噠噠噠,噠噠噠,兩支手槍的槍口噴出兩道悚目的火舌,密集的子彈噴射出來,鐺鐺鐺的打在車廂頂蓋上,如此近的距離範圍,頂蓋的鋼板難以扺擋得恁地密集的手槍子彈直接射擊,好幾發子彈穿透鋼板,擊中坐在車廂後座上的三名槍手。
血花喧騰飛濺,車廂內到處是熱乎乎,黏糊糊的鮮血,位於正中間的那名槍手黴運透頂,被一顆跳彈命中眉心,於是他張大一雙暗淡無神的死魚肚眼睛,癱靠在座位靠背上,腦袋以一個古怪的角度歪向一側。
另外兩名槍手身上連掛好幾道彩,鮮血長流,驚慌失措之下,手忙腳亂地推開車門,想要逃到外面躲避那索魂奪命的鋼鐵彈丸。
不料,這一來正中下懷,更加速了他們生命隕滅的步伐,他們剛鑽出來,眼明手捷的武文濤的雙手朝左右兩翼一擺,槍口一轉,接着替死神大爺敲打着兩個小嘍囉奔赴死亡的絕命鼓點。
哇呀,嗷哦,兩個傢伙發出冤鬼夜哭般的慘呼嚎叫,肩膀,背脊,胸膛,肺部,胳膊等位置爆開一個個血洞,鮮血像洗腳水,或者說像捅破的蕃茄漿桶一樣,狂飆飛射,車體上到處是熱氣騰騰,散發着火藥味,鹹腥味的粘稠液體。
“趕快往後退。”高檔房車車廂內,阿莊心頭狂震,右手拔出一支沙漠之鷹12.7毫米手槍,向駕駛室裡的司機嘶聲喊道:“倒車,快倒車,快呀!”
一雙老眼猛然圓睜如銅鈴,柯尊嶺的老臉上刷的翻出駭然之色,他自忖雄霸一方的巨梟,整個高雄的黑白兩道無人不懾於他的淫威,甚至連很多位高權重的政府要員都要敬畏他三分,是以,平時在高雄呼風喚雨,威風八面的他怎麼也不曾想到,竟然有人敢在太歲爺頭上動土,竟然有人膽敢來砸他的場子,越他的貨。
司機驚慌地踩住剎車,迅即掛倒檔,操縱着方向盤,房車呼呼轟轟的退回大門之內,輪胎噼噼嚓嚓的碾壓地面上又鬆又溼的泥土,犁開兩條深長的溝渠。
“幹他孃的,是哪個王八蛋活膩味了,敢來老夫的地盤上砸場子。”柯尊嶺氣得老眼噴火,臉皮鐵青,額頭青筋突露,暴跳如雷
地向身旁兩個保鏢吼道:“快去看看是誰這麼膽大妄爲,幹掉他。”
兩個保鏢各自撩開西服,摘下掛在腰帶上的MP9緊湊型衝鋒槍,嚓嚓的上膛後,兩人一左一右,左手推開兩邊的車門,右手持槍,翻滾着撲出車外,兩人的動作利索而迅捷,一看就是經過專業訓練的狠角色。
拋掉兩支彈藥告罄的格洛克17手槍,武文濤雙膝微彎,身往下一壓,兩隻腳狠力一蹬,噌的一下躍了起來。
身子騰昇到空中,他的雙腿倏地蜷曲摺疊,兩隻手疾如電閃,伸到左右小腿外側,刷地拔出插在單手快拔槍套內的兩把伯萊塔92FS手槍。
哐啷的一聲,雙腳落到車廂頂上,他雙手望前一送槍,砰砰砰的急速射擊,兩把92FS手槍的套筒一退一送,一退一送,循環着這個動作,彈殼兒鐙鐙鐙的跳出來,飛到空中歡快地跳躍着。
噼噼啪啪,子彈穿透房車的前風擋,打得正兀自往後倒車的司機胸前血箭迸射,篩糠似地搐搦着軀體。
砰哐的一下巨大撞擊聲,房車的尾部與後面停靠的一輛平頭大卡車發生猛烈碰撞,大卡車的車頭保險槓登時變得凹凸不平,而房車的尾部歪曲變形,被剛猛無比的反作用力推得向前滑出好幾米遠,伴着飛濺的泥土,瘋狂轉動的四隻輪胎將地面犁開兩道深深的溝渠。
透過彈孔累累,裂紋縱橫交織得像蜘蛛網那樣的前風擋,可以看見駕駛室裡,給安全帶拴在座位上的那個司機,像狂風暴雨中的小樹苗一樣,瘋狂地晃盪着血肉模糊的身體。
左腳在車廂頂蓋上一蹬,武文濤望右首側身魚躍,啾啾啾的破空尖嘯聲過處,密如飛蝗的子彈飆然撲來,打得他剛剛停留過的車廂頂蓋上面火星四濺,跳彈鐺鐺鐺的亂蹦。
兩名貼身保護柯尊嶺的保鏢各自單腿跪地,MP9衝鋒槍的槍托抵住右肩頰,左手握着垂直前握把,噠噠噠的向武文濤傾瀉鋼鐵彈雨。
側身望右首凌空飛躍,武文濤左右開弓,兩把92FS手槍砰砰作響,打得其中一名保鏢身前地面上泥浪翻滾,那廝趕緊收槍,起身朝後退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