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啊……這不是。”星月着急忙慌的將肚兜遠遠拋開,假裝鎮定的從牀上起來。
若雨張大嘴道:“難道是霜兒?你們年輕人真是,哎。”
“不是,不是霜兒的。”
“還不是霜兒的?那這事就更嚴重了!”
星月張口結舌,不知該怎麼解釋。最爲關鍵一點,他剛纔確實是在想着玉蛛,因此現在覺得心中有愧,說話也就不那麼理直氣壯了。
若雨看到星月這幅想撞牆的表情,搖頭輕笑道:“行了,你的爲人我很清楚,放心吧,我不會多想的。”
星月這才長舒一口氣,坐在了牀邊,心神還是有些不寧,隨口問道:“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若雨笑道:“明天我們就要一爭高下了,趁着今晚來查探查探對手的底細嘛。”
星月苦着臉道:“吉奧跟我打了一整天,現在我筋疲力竭,明天都不一定能恢復。這就是底細。”
若雨來到星月身邊坐下,收起笑容道:“說正經的,你若真想親手打敗那個蛇妖的話,我適當放放水也是可以的。”
“好提議,不過應該也沒這個機會了。那蛇妖明天的對手是龍靈,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會被揍得很慘。”
“哈,說的也是。還有,不是我說你,情書這種東西就不要亂放嘛,也就是被我看到了,要是被霜兒看到……”若雨嘖嘖嘆息道。
“情書?”星月不解的撓着頭。
若雨眼神一指,星月側頭看去,見自己牀上果然有一張印着粉色脣印的紙張。剛纔應該是被壓在肚兜下面,所以沒看到。
星月笑道:“這點反而不用擔心,霜兒要比你更早見識過這種場面。”
說着,拿起了那紙條。
看着看着,臉色就逐漸轉爲了鐵青。
··········
雨荷一襲黑色夜行裝扮,靈動的身影在學院中來回穿梭,身形步法比之星月也只強不弱。
來至魔法部門口的時候,白烏化作的一條小蛇早已經盤踞在了一處不起眼的角落。雨荷按照事先的計劃,將小蛇藏在了自己的懷中。因白烏故意縮得很小,因此雨荷攜帶起來極爲方便。
櫻脣微動,雨荷使起了幻靈術,就那麼大搖大擺的從正門進入了魔法部。
一路之上遇到的人都對她視而不見,並非無視,而是他們根本沒有去注意雨荷。其實他們都將雨荷的所在清清楚楚的看在眼中,可心中就是下意識的覺得這一切沒什麼不正常。
這招在幻靈術中,屬於極難的一招隱蔽術。其原理是通過靈術來影響自己周遭的環境,讓自己的行爲動作看上去極爲自然,仿若渾然天成一樣。這招極爲適合隱藏行蹤,用來偷盜和暗殺,則更是再好不過。
穿過演武場,來到了院長格瑞特居住的高樓之中。
向上一步步行走時,兩個腳步聲從樓上傳來。
雨荷原本渾不在意,可聽到其中一個老邁的聲音道:“龍城大難消於無形,自然是一件好事。”
聲音便是格瑞特本人。
雨荷首次產生了懼怕感,皆因這隱蔽術並非對所有人都能通用的,畢竟一個陌生的女子出現在眼前,那種違和的感覺都是會產生了。如果對方是一些見識廣播,且自身修爲極高之人,便有很大的可能識破她的僞裝。而格瑞特自然符合以上的兩個條件。
雨荷騎虎難下,索性退在了樓梯邊側的地方,給即將要下樓的人讓出位置。同時,雨荷將自己的靈力提至極限,全部用在了這隱蔽術上面。若剛纔還有人能夠察覺到玉蛛的些許行蹤,那麼此時的玉蛛便真的宛如不曾存在過一樣。
院長格瑞特緩步下樓,跟他後面的人正是龍靈。兩人有說有笑,而龍靈也是對格瑞特顯得極爲尊重。
兩人閒聊的都是一些靈術方面的事情。和雨荷擦身而過之時,並沒有什麼異常舉動,似是並未發現她。
雨荷長舒一口氣,待兩人向下走得視線全無之時,他這纔敢緩步上樓。
來至樓頂之時,雨荷直接推門而入,向着數天前找到天夢劍的那張桌子上走去。
按照常理來說,這裡應該不再是什麼藏東西的好地方了。不過爲了保險,雨荷還是打開了暗格。
並沒有劍,很正常。卻當雨荷想要再在其它地方找找的時候,竟發覺暗格裡面有一張紙條。
好奇心驅使之下,雨荷撿起了那張紙條,幾個大字赫然在目,上寫【還我清譽】。
正當雨荷發覺這其中有異的時候,背後的房門突然被龍靈進屋後反手關上。
來不及多想,雨荷立刻便向着窗戶處投去。她知道已經墮入了別人的陷阱之中,雖然想不通爲什麼這麼隱秘的事都會被發覺。
卻沒想到窗戶也是被人從門外狠狠的踢了一把,若雨手持火焰刀站在那裡,威風無比,猶如戰神。
“雨荷妹子,你我年少之時也見過幾次,算是有些淵源。如今已是插翅難逃,不如束手認罪吧,我們不想傷你。”若雨淡淡道。
另一側窗門也被打開,星月翻身進屋,靠在窗框上搖頭輕嘆道:“老嚴頭慘死,你不在家爲其守孝,卻這樣出來瞎跑,真是不孝女啊。”
去路退路被三大高手堵截,任雨荷如何巧計百出,也難以偷溜逃走。這很明顯,是爲自己設計好的埋伏。
“你們……如何得知我今夜會來此處!”雨荷緊咬下脣,卻掩蓋不了驚詫的神情。她一再受挫,原本的自信早已被消磨得所剩無幾。
星月當然是從玉蛛留下的那張字條上得知此事的,咧嘴一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說你一個好好的公主不當,卻要做小毛賊,有什麼意思?”
“哈?小毛賊?在你眼中我所做之事竟只是如此嗎?好……好……”雨荷慘然一笑,心中竟生出了一絲悲憤之意。
她自負自己超脫常人的智慧,卻被星月給搞砸了全盤計劃。之所以如此迫切想要殺死星月,也是把他當成了除自己哥哥以外,另一個強力的對手。卻沒想到,星月竟只把她當做一個偷竊東西的小毛賊。
這樣的羞辱,是她此生都沒有經歷過的。
一道火光自若雨手中射出,火焰形成繩索摸樣,似是隻能將雨荷困住。
“想抓我,你們有資格嗎!”雨荷冷冷喝了一聲,雙手來回舞動,似是在跳舞一般,身形卻並沒有移動半分。
星月三人都敢納悶,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她這樣癲狂的表情再配上怪異的動作,令三人都覺得她似是瘋了一樣。
卻沒想到下一刻,三人便都覺得一陣陣的頭腦暈眩,彷彿一股莫名的靈力鑽入了身體裡,不待驅趕,這靈力便即發作。
星月自感自己被帶入了一個非常奇異的場景內,周遭的事物都變得模糊不清,彷彿身在意識深層裡一樣。
當他渾渾噩噩覺得宛如身在夢中之時,前方一聲慘叫傳來。
若雨手持火焰刀,一刀捅在了一個披頭散髮的女子身上。女子吃痛慘叫,腦袋後仰,散亂的頭髮撥亂開來,竟是凝霜!
星月大駭無比,卻見若雨面帶猙獰,火焰刀拔出,又是一刀捅入,這次是直接從腹至背的貫穿。這幅殘殺的景象,一點也不像那個剛正良善的若雨能做出來的事,更何況對象還是自己的堂妹凝霜。然而事實擺在眼前,怎由得星月不信?
星月此時腦中也是半混沌半清醒狀態,沒有多餘的思緒去想若雨爲何會這樣做,只覺得眼前這個若雨便是自己此生最爲痛恨的人物,所有仇怨都在此刻爆發出來。怒喝一聲,揮拳向着若雨攻去。
然而此時,龍靈和若雨兩人幾乎也是同樣的狀態。若雨看到龍靈殘害玲香;龍靈則看到星月殘殺心柔。
這一切自然是雨荷做出來的。
她的幻靈術已經達到出神入化的境地,若是同時施展,最多可以使十人左右同時產生幻覺。
幻覺最爲直觀的顯現便是仇殺,雨荷自知實力再強也無法同時敵得過這三人聯手,便使出此法令三人自相殘殺。
霎時間,院長書房裡打成一片。院長格若特此時就在樓下不遠處的位置,側耳聽着書房裡的動靜。他並非不想幫忙,只是星月多番懇求要自己處理此事。
迷亂之間,三人只攻不守,招招是性命相拼。若非三人實力相若,那麼早已有人喪命。
幾人中實力最強者當屬龍靈,他的目標一直鎖定星月,拳打腳踢,皆是呼呼生風,勁力飽滿。
終於在二十多招過後,星月背上被龍靈一拳打中。勁力噴射而出,星月只覺得背上被一座大山強壓下來,頓時氣血翻涌,眼冒金星。連忙運起勁力抵抗,卻依然無法承受得了這招,被打得向前跌倒。
血氣亂涌之時,雨荷也收回了星月身上的幻靈術。因他已經身受重傷,再也沒有什麼控制的價值。
星月噴出腹中淤積着的一口鮮血,掙扎着站起身來,卻發現雨荷正面帶不屑之色的看着自己,而若雨和龍靈兩人已經如同死敵一樣的打在一處。
“停手!”星月大喝一聲,卻又牽動了背上的傷,喝叫到一半便即無力。
雨荷冷笑一聲,卻沒閒情說話。她此刻全身的靈力都放在了若雨和龍靈兩人身上,只等他們拼得兩敗俱傷,到時候想殺三人自然是易如反掌。
龍靈拳掌相加,若雨卻手持火焰刀,因此原本實力較弱的若雨也和龍靈打了個平手。
“怎麼會這樣!”星月悶聲輕嘆,恨不得撲上前去咬死雨荷。眼看兩個好友竟這般死鬥,隨時有人會死在對方的殺招之下,星月卻無可奈何。
他試過運靈猿決強行衝擊雨荷,卻又會被她的幻靈術所影響。即使閉起眼睛,星月也會被幻靈術所製造出來的幻聲所影響。可假若是耳目都徹底封閉,卻又無法定位雨荷的位置,被她反擊,自己也等於白白送掉性命。
場面危機至極點。